“什麼名字?”我愣愣的問了出來。
傅無情看著我笑了笑,眼神毛毛的,“小銀子,隱荷,秦隱荷。”
我奇怪的眨眨眼,“你認識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哈~”傅無情笑得更得意了,“你就是秦隱荷?他昏迷中一直喊著就是這幾個字,我哪裡懂得這傢伙喊的是你還是誰?”
我黑了臉,你臉上那表情哪點說明你是不知道的?
“到底怎麼回事?”
傅無情上前將狐貍扛在肩上,放在了屋裡的牀榻,不知手上結了個什麼手勢,一道黑色的光芒就罩在了狐貍的身上,狐貍周身漸漸翻出了微弱的青光,眼看著狐貍慘白的臉色和痛苦的神情漸漸有了緩和,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的記憶這一世要想恢復恐怕很難,畢竟你跳的可是往生池,待你在人世陽壽盡了隨大哥回到九重天,想必一切都好說。
你現在只需知道,沈景恆不是凡人,用你們凡人的法子有時候對他的傷是不起作用的,聽好,以後若是他有事,可以到我府邸來找我,我那三畝地很好找的,你上大街隨便找一個人問就行了,喏~”遞來一方玉佩,“來找我的時候給家丁看這個就行~我一般都在府邸裡不出去的~肯定能找到我~就算不是因爲他來找我,我也很歡迎你……”
突然,狐貍身上的青光迅速黯淡了下去,面色也越發的痛苦青灰了。
傅無情皺了皺眉,手一揮收了那黑光,“我先帶他回府醫治,你待在這裡乖乖的不要亂走。”扛起狐貍轉身就要走,見我想跟上忽而回頭對我邪邪一笑止住我去勢,“放心~你家這位命相好得很,也不是什麼大的問題,當年封印法力跟著下凡的是他,現在動用封印的法力治龍尋人的還是他,真是亂來……
醫治需要安靜的地方我才能發揮得開,今天被你這麼一驚一喜的嚇了一回,死人也能給嚇活了~你不知道那個陳什麼的半年前來了一封信,可把他給急瘋的,到處都在派人找著什麼,也就今日來了這裡,他才能這麼聽話的睡上一覺~你給我乖乖的,不可以亂跑,知道?”傅無情又是一長串的話嘮。
我愣愣的點了點頭,看著扛著昏迷不醒的狐貍的傅無情揚笑翻窗掠了出去。
狐貍……一直在找我?怎麼……可能……
近幾日狐貍沒有來聚銀樓,傅無情也一樣。
聽著食客們唧唧喳喳了幾天,總算是問出了些最近引起百姓恐慌的根源所在。
大壩是防止山洪爆發的關鍵所在,可是就是這樣一個關鍵,居然出現了裂縫!瞧外頭近幾天又開始下雨的跡象,山洪肯定又要再次湊湊熱鬧了。也不曉得最近狐貍和那個傅無情是不是因了這個困擾忙得抽不開身,纔沒空來這聚銀樓……切!我可不是在等他來!
伸了伸痠痛的脖子,找來白日裡同柴生借來的筆墨紙硯,想了想,就開始在宣紙上畫起來……要說,在那個世界,老爸可是市建築局工程設計處的老幹部,每每工作到深夜就是在不停的畫設計圖研究,我曾經看到他接過一個大壩的單子,拼著通宵陪他打下手,對那張圖紙倒是印象深刻,不若就憑著記憶臨摹下來,交給狐貍的手下,這個問題不就解決了麼~
七日後,我拖著通宵畫圖紙後疲憊的身子和厚重的黑眼圈讓柴生帶著我去鏢局找了李鐵頭,有了二人做擔保,我順利的進到了景王府裡,好不容易見到了管事,結果我不是很意外的見到了沈七,更爲無語的是,柴生同李鐵頭居然對著沈七喊了聲“雲烈”,可眼前的男人明明就是沈七的模樣……二人居然一點不吃驚,看來是一早就知道那天來援手的男人云烈就是沈七易容的!
玩我?沈七忒陰了!
可是啊,好不容易繞了那麼大的一圈,沈七卻告訴我們狐貍和傅無情進山閉關好些日子了,還沒有回府,具體的地點他也不知道。
我撇了嘴,這兩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呢?治病治到深山裡去了?不會真斷袖了吧?!
遂只能把我的想法告訴了沈七,讓沈七帶路將我引見給治理堤壩的主要負責人……沈七一開始還在猶豫,想等狐貍回來再說,可狐貍什麼時候回來他又說不清楚,最後被我說得煩了,帶著我還有柴生李鐵頭二人找到了當地的府衙,我把圖紙一擺,很順利的就被負責人帶去見了縣老爺。
最高官的狐貍不在,城主傅無情也不在,這九原現在也就暫時是這個縣老爺說了算,幾句話就把縣老爺說服過去,同柴生請了假,第二天負責的小張就把我帶到了工地。
我又拿出了一張圖紙給舊大壩工地的負責人,讓他們在搶修的過程中把這些地方補充加上去,而後就到了上游選址,測基線什麼的,時間不等人,各項測量工作做好之後,就開始馬不停蹄的投入到了工地的施工中。
到後來,我聚銀樓也來不及回了,就跟工人們住到了工地上搭起的簡易帳篷裡,吃的用的住的也顧不上什麼講究了,工程這種東西不能馬虎,一個小小的失誤造成的損失是沒有辦法挽回的……
然而,工地上幹得熱火朝天的我和百姓們還是料不到意外會來的這樣快。
那一天,我還在棚子裡檢查圖紙,小張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說,上游的水翻騰的厲害,山洪要來了!
我一驚,隨著小張跑出帳篷,果真見上游那股高出地面十幾仗的黑影迅速的向這邊衝來。
“小張!組織大夥趕緊往高的地方跑,快點撤!”
“可是大壩……”有人邊往後跑邊不甘心的扭頭吼。
周圍的巨響越來越大,我拼命的吼回去,“大壩沒了可以重建,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大家快往高處撤!保命要緊!”最後的聲音淹沒在不遠處那咆哮而來的巨大聲浪之中,逆著同人們疏散的方向,我運氣輕功直奔那洪水的巨影而去,手中已握住了那粒臨風珠,珠子不知是不是有所感應,握在手心裡暖暖的發著柔光,令人沒來由的一陣心安。
默唸那些個浮現在腦海卻又透著熟悉的咒語,睜眼的瞬間一道泛著紅光的巨大透明屏障護住了身後的百姓和大壩,我懸在空中,腳下無物,好似站在平地上一樣……本來只是想著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看來臨風珠還是有些厲害的~
待我仔細往那不遠處咆哮而來的水牆望去,不期然那洶涌翻騰的巨浪已經來到了我腳下,生生被我下的那道屏障阻在了高空,渾濁的黑水裡突然翻騰出一條巨大的黑影,“轟隆”一聲將懸在空中的我團團圍住,全身漆黑的鱗片,一雙足有三四個我半徑那般大的血紅眼珠忽而湊在我面前……黑龍?
傳聞這條黑水河的河神就是一條黑龍,莫不是就我的眼前這個巨獸?我眼神一沉,“黑水河神?爲何要這般禍害無辜的百姓?河神不是以守護這塊土地以及土地上的子民爲己任的麼?”
那黑龍張了張巨大的嘴,鬍鬚翻騰昭示著他的怒氣,洪亮的男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無知凡人,未經吾同意便擅自煽動吾子民毀吾寺廟,擾吾清修,現下又集結吾子民建壩壞吾龍脈,若不取汝項上人頭難消吾心頭之恨,汝若是肯用人頭來換,吾便答應你不再興風作浪,不然,將九原化爲水鄉澤國也行~二者擇其一應該不難,選吧,愚蠢的凡人。”
我愣了愣,什麼?用我的人頭換回九原的平安?不過,若是能進到黑龍的嘴裡,事情就好辦多了。
手中的珠子越發的灼熱起來……那本小說說過,這珠子的力量若是全部釋放出來足可毀天滅地,代價卻是施術者的一條命……本來我還愁怎麼才能讓黑龍吞下臨風珠同黑龍一起來個核爆什麼的,現下不就有了個極佳的機會麼?
遂頷首,笑得張狂,周身的衣衫被風吹鼓得獵獵作響,“好!我答應你,你可不能言而無信!要取我首級便來取,我只怕你沒這個本事!”
那黑龍被我激怒,後方的工人們唧唧喳喳的在屏障那邊也不知道喊著什麼,就見黑龍猙獰著一聲咆哮衝到我頭頂,再一個俯衝直奔而來。
袖子一翻,手中的珠子舉在頭頂,瞬時四周紅光大盛,刺眼至極,其中一道紅光好似化作一隻巨大的鳳凰,一陣悠長的清嘯振翅直直迎向狠衝下來的巨大黑龍……
忽然,那黑龍見了火鳳立刻頓了衝勢,瞬間竟把所有的黑芒撤去,震驚的朝著我所在不敢置信的驚呼了一聲“帝君”,眼見那隻甚是威風的巨鳳就要穿透那黑龍,儼然一副我犯了錯我活該受罰的頹然模樣卸去所有防護,我在疑惑震驚中忽而就沒來由的心軟了,早已渾身動彈不得的我,自然收不回那隻臨風珠幻出的神獸,只得眼睜睜的看著撤去了所有防護的黑龍迎上火鳳……
忽而,天邊又是一陣低吼,天空風雲變換雷鳴電閃,火鳳似有所感的緩下動作,紅的透徹的雙瞳幽幽的望向夾雜著電閃而來的那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