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有些忐忑的掃了眼天光大亮的窗外,氣息不穩的微微擋了擋他就要貼上我脣畔的臉,無措道,“大、大白天的你也敢……外頭有人……”
他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大掌一揮,一道青光無聲的張了開去,結界?
“沒人會來打擾,現在你可放心了?”
魅惑一笑,他執起我因了激動抖得不成樣的手徑自替他一個繩結一個繩結的揭衣寬帶,不多時,那繁複的衣衫便一件一件的散在了地上,看得我差點一把鼻血給噴了出去。
我怔怔的盯著他不著寸褸的完美上身,被他握著的手越發冰涼了,我再次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沒、沒想到你……身材尚能勉強入我眼……”
說到最後,舌頭竟不聽使喚的打起了架,舌尖一痛讓我稍稍恢復了心猿意馬的心緒,趕緊回神。
其實,我想說的是,無論看多少回,我居然不嫌膩味!看來美人計要是用在我身上,一定會屢試不爽!
可將將一擡眸,入目的便又是他那看了就是一陣面紅耳赤的膀子,我呼吸下意識的又持續混亂。
“小銀子,過來?!?
他迷離著瞳仁,雖是問句,卻強勢的一把扯過握著我的手,將我拉到他身前,只這一剎那,我倆相距不過寸許,對方的呼吸很是曖昧的拂上了對方的臉。
我驚得一聲低呼,這傢伙……居然執了我的手引導著我在他身上流連,那電流掠過般的觸感,戰慄的不僅是他。
我一個慌亂竟一路打翻了桌上的胭脂水粉以及一應首飾物件,怎料武功底子甚是深厚的他居然也跟著一個站立不穩,拖著我向後倒去。
我結結實實的壓在了他的身上,他立刻倒吸一口涼氣,目光迷離的望著騎在他身上的我。
時間,似乎靜止在了這一刻。
“這麼笨,還敢想著翻身?”
忽然,狐貍很煞風景的來了這樣一句調侃,下一秒,天地倒轉,我結實的被某人壓在了身下,語氣邪魅。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被耍得團團轉還兀自矇在鼓裡尚不自知,現下反應過來,不由得揮舞著手臂不甘咆哮,“沈景恆你個死狐貍臭妖男!你以爲我翻不了身是不是?等到哪天小爺我把你吃幹抹淨,你跪地求我也沒用!”
他動作一停,一副“歡迎你來吃”的挑釁模樣鬆開牽制我的手,膝蓋卻死死的鎖住了我的關節,強勢道,“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我內心忍不住一陣抹淚,這就是無法抵抗美色的後果??!他明明就是故意的!還好意思天天打著甘心任我胡來的小媳婦模樣,唬著我放鬆防線,一旦瞅準時機就霸王硬上弓,它乃乃的老子就只能束手就擒?!
“痛……沈景恆,你給我記住!”
“乖~別喊這麼大聲,不然隔壁的大嬸又要來同我說教閨房秘術了~”
“卑鄙!”
“那要看對誰~”
“你小心我讓你不舉!”
“哼,在你手下不舉,我榮幸之至!”
“流氓!”
“用了強你纔會聽話~”
“無賴!”
“……小銀子?!?
他的聲音忽然縹緲而輕緩,不再似剛纔的調笑沒個正經,動作也停了下來,陰影下的面容看不清神色,唯有扶在我肩上的手,透出不易察覺的微顫,泄漏了他心底的不安,和惶恐。
“下次,不許不吭一聲就不見,不許好端端的嚇我?!?
我的心猛然一揪,迎上去反手保住了他的腰,緊緊相擁,極是心疼。
“你不在我身邊,我就覺著,什麼都不重要了,都無所謂了,帶著毛球出去,我的心也不好受……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拋下我一個人??勺罱乙挥X醒來,枕邊再無你一絲身影,就連一點溫度也不曾留下,我會以爲,我同你不過是夢中的鏡花水月……”
“小銀子!”
他一把猛地抱緊我。
“是我疏忽了……我不該留你待在院子裡,從今往後,你在哪,我便在哪,不離不棄!”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好,我信你。”
“能得娘子信任,爲夫很欣慰~”不羈的痞笑又揚在了他的嘴角,他長臂一攬,將我摟進懷裡,斜斜的倚在牀架上。
我卻有些怔仲,“可是……”
“嗯?”他垂眸,側臉望著偎依在他懷裡的我。
若是不能確定,我心難安,遂認真的撐起來,直直望進他的眼底,“我若真的是那什麼崑崙教的聖女,你跟著我會受牽連的,不是連你父親也都忌憚麼?你可要考慮清楚。”
他面色未變,依舊穩穩的將我攬了回去,“我若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又怎敢妄言娶你爲妻?保護娘子,自當是爲夫的責任,斷斷沒有讓女人來守護的道理,你莫要太小看我。”
我擔憂的皺眉,“我不是小看你……我算過了,你千年的天劫將至,遠遠比我的麻煩要來得兇險,殺手再怎麼說也僅是一羣凡人,動的也不過是刀槍棍棒暗器毒物,天劫卻是極耗心神修爲的大事,搞不好命都有可能丟了!你切勿爲了我的事再分心神,可知曉?”
他揉了揉我的發頂,“你關心我。”
我一把按下他的手,橫眉豎目,“不要岔開話題!你答應我,不許插手我的事!”
“……好?!?
笑笑笑,越是那樣欠扁的笑就越有問題!
可這隻狐貍是那種輕易聽得進勸的人麼?我一時又抓不到他的空子,發作不得,只得悶悶的冷哼一聲,徑自穿衣下牀收拾東西,留他一人自顧自的躺在牀上望天望地。
天劫……狐貍的修爲很高,但並不意味著天劫不會到來,這是除了凡人之外五界皆避不可免的考驗,多少熬不過天劫的人將小命喪在了那駭人的刑劫下,加上狐貍這般境界的修爲,那天劫的威力可想而知!
偏生狐貍又在這節骨眼想要動身帶著我遊山玩水,他還真是淡然!
人家歷天劫前夕誰人不是好生找個僻靜的地方閉關修練養精蓄銳?他倒好!吃喝玩樂一樣不少……額,雖然是陪著我吃喝玩樂,但是……
“小銀子,我渴了~幫我倒杯水來~~”
我沒有回頭,徑自整著箱子裡的畫稿,不甚在意的道,“茶壺在桌上,我現在忙著收拾,你自己倒來喝~”
“……哦?!?
我將將疊好那些畫稿,正準備放進箱內。
“哐啷!”
我驚得趕緊轉回身,尋著聲音望去,這一望,差點嚇破我的魂!
剛纔還好好的狐貍現下倒在地上,虛白著一張臉撐了半天愣是沒能撐起身子,而面前,碎了一地的瓷片明顯伴著水漬和茶葉,分明就是桌上擺著的茶壺。
我趕緊奔過去,抖著手將他扶上牀榻,望著他有些渙散卻仍強自鎮定心神望著我的眸子,我有些急了,“看吧看吧!天劫將至,功力大減不說,你連杯子茶壺都拿不穩,還敢逞強?!現在誰看起來比較弱??!再胡來小心我趁著你四肢無力把你給強了!”
他溫和一笑,沒有恢復焦距的眸子尋著聲音的方向朝我望來,拍拍我的手,聲音虛浮縹緲,“我先躺一會兒,有事叫我,別自己悶著?!?
有事叫你做什麼?你有事叫我還差不多!
我沒好氣的“嗯”了一聲,幫他掖好被子,他這才帶著滿臉的疲憊,皺著眉不放心的閉目睡去,手還不忘死死的拉著我。
屋內的結界因著主人的靈力不濟,一聲脆響就破成碎片,化作青色的粉屑化在空中,風一吹就再尋不見蹤影。
我一根銀針刺在狐貍的睡穴上,他緊皺的眉這才微微鬆開些。
我費了好些勁才抽回自己的手,離開屋子,無聲的掩上門。
院中的馬車行禮一應俱全,我看了看並未帶上包袱的慕容謹,瞭然一笑,“記得看好家門,不要讓那些雜碎亂了家裡的擺設~”
慕容謹聞言自李元歌面前迴轉身,笑嘻嘻的望向我,“有我看家,你還擔心什麼?爹纔是應該要操心的人吧,記住,可別在回來的時候,讓我多個二孃三孃的,我事忙,認不了那麼多人,我的孃親始終只有一個,還是最不靠譜的那個,這麼麻煩的孃親一個也就夠受了~”
李元歌淡淡的掃了慕容謹一眼,規矩的斂眉朝我一禮,我頷首接下了。
一旁的蒼溪扛著大包小包上了馬車,又轉身拎了幾個大箱子,我詫異的看著他,很是好奇,咱家院子有放過這麼多的東西麼?我怎麼不知道?而且,他都拿了什麼塞上馬車的啊?!
“看什麼看?出個門按照你這磨蹭脾氣,露宿郊外的機會多的是,不多帶些鍋碗瓢盆調料什麼的,怎麼應付你這張饞嘴?!少羅嗦,趕車的是我,我說了算!”
我被他一段雄赳赳氣昂昂的話給噎得半天說不出話,只得愣愣的看著他繼續往車上搬東西……好不容易見他不再往車上塞物什,他也不知從哪摸出個葫蘆,光芒一閃,那些個塞滿了馬車的龐然大物盡數化作小黑點,被吸進了那個葫蘆裡,看得我真是目瞪口又呆!
“看什麼看?沒見過寶物??!爺呢?東西都收拾好了,馬上就可以走!”
蒼溪甩了甩手中的馬鞭,對著緊閉的屋門伸頭伸腦。
我默了默,“讓狐貍睡一會兒,一會兒我叫他起來,你先去弄一頓飯食,我餓得發緊。”
“吃吃吃,就知道吃!爺這些天一直早出晚歸就是爲了天劫做準備,你還鬧出那樣一樁事,計劃都被你打亂了!”蒼溪邊埋怨邊往爐竈那頭走,不知從哪翻出了棵包菜心,就動手切了起來。
慕容謹見沒他什麼事,帶著李元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悠揚的琴聲便傳了出來。
我慢慢的走到小廚房,靠在土牆上看著蒼溪擺弄著那些青菜,淡淡的開口。
“此次外出,你要時刻守在他的身邊,我這頭你不用管。”
蒼溪沒好氣的回頭睨了我一眼,繼續手中的菜刀飛舞,“不管你能成麼?爺心思全系在你身上,拋下你安危不管,爺第一個擰下的,就是我這腦袋!”
“我是認真的?!?
他動作一頓,繼而點了煤火,翻炒鐵鍋,“我也沒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