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要上位當主角
周圍又安靜下來,黎夙不再搭理不凡,任由不凡怎麼吵鬧也沒有迴應。
忽然,眼前靈識頓開,他眼前所見之物又變成了先前的石洞,那種視覺似乎是自己躺在一張牀上。有人將他扶了起來,季青梧帶著幾絲擔憂的面容出現在不凡眼前。
“不凡,你沒事吧?”
聲音飄飄渺渺,鑽入耳朵。
不凡身子一緊,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景象,大叫道:“季青梧!喂!那不是我!那是黎夙!”
“沒事?!崩栀淼穆曇艟棺兂闪瞬环驳?他靠在季青梧的肩膀上,道:“頭暈暈沉沉的?!?
季青梧聞言,幫他揉著額頭,道:“打開畫冊的時候我們便中了玉璣的另一重禁制?!?
“不凡”點頭道:“嗯,我看到了一些玉璣過去的事情?!?
“我也是?!奔厩辔喑谅暤溃袄栀硭?
“他還在我丹田內待著呢,搞不懂玉璣到底玩得什麼把戲,這個禁制到底是做什麼的?!”黎夙將不凡的語氣學了個七八成,乍一聽下來惟妙惟肖。
不凡心一涼,媽蛋的,太坑爹。
“我也搞不懂?!奔厩辔酂o奈得搖了搖頭,復又道:“不過,我們應該可以出去了?!彼嗥鸱旁谝慌缘漠媰?,除了第一頁之後的內容仍舊是一片空白,翻至最後纔出現了一段冗長複雜的咒文。
“萬一是另一個禁制呢?”
“不會。”季青梧肯定得道:“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仔細看過這個咒語,它能引導靈識化作千絲萬縷融入到禁制當中,靈識會隨著禁制術法的構造順藤摸瓜一直尋到最根本的地方,從而破除。換句話說,這種破除禁制的方法對於所有禁制來說都十分有效。不過,能否順利施行,端看你的修爲如何?!?
“不凡”驚道:“這麼神奇!”他垂首看向咒語的時候眼裡卻劃過一抹冷厲,這種法術原爲他所創,當初他以爲玉璣長久不變人形是中了什麼禁制這才絞盡腦汁開創了這樣一門術法,沒想到,此時此刻卻被玉璣拿來轉送於我,真是可笑。
“嗯?!奔厩辔鄳艘宦暎瑢媿戠R又放入芥子戒指中,忽然道:“不凡,你當初送我的傷藥我一直留著?!?
“傷藥?”“不凡”疑惑得問道,“什麼傷藥?”
“就是這個?!奔厩辔鄬⒁粋€紅色的藥瓶放在桌子上,道:“最早在九華相遇的時候,我與同門師兄弟爭鬥而受了傷,你受了南燭師叔的命令來看我,送了我這瓶藥。”
“是嗎?”“不凡”不自然得笑了笑,道:“我都不記得了?!彼璧梅磫柕溃骸霸觞N忽然提起了這個?”
“沒什麼。”季青梧垂下了眼,將眼中一閃而過的紅芒斂起,低低得道:“南燭師叔研製的藥都是上品,我一直沒捨得使用。那次被駱鳴偷偷用掉了一些,還與他大打出手了一番。”
“哦,這樣?!薄安环病焙鷣y應道,一下從牀上跳了下來,拉著季青梧道:“我們快些出去吧!”
季青梧拽住了不凡,緊緊得拉住他的手,道:“不急?!?
“嗯?”“不凡”皺了眉回頭看他,縮了縮手,卻收不回來。
季青梧擡頭看向他,道:“不急。”
不凡道:“???”
季青梧一手撫上他的腰,大掌停留在丹田位置,道:“黎夙……”
“不凡”身子一僵,推拒起季青梧,道:“怎麼忽然提起黎夙了,正事要緊。”說罷,血氣上涌,真氣沸騰起來,他驚訝得看向季青梧,只見季青梧雙眼中紅芒微閃,表情冷硬,全然沒了先前的溫柔。
“我知道你是黎夙?!奔厩辔嗟穆曇舻统帘?,不帶一絲的感情,他又將一道真氣打入黎夙體內,道:“出去?!?
那道真氣極冷極寒,不凡只覺自己所處的空間瞬間變成一個冰窖,冷得他直打哆嗦。黎夙更是難過,臉色已是青白一片,嘴脣發紫,他微微擡起手腕,卻發現手腕被季青梧一把抓得牢牢的,動也動不了。
“你召不出戴月的?!?
“你說什麼啊?!薄安环病泵銖姵冻鲆荒ㄐθ?,額頭上沁滿了冷汗,“我好不容易從禁制裡面折騰出來了,你就這麼對我?”
季青梧冷笑一聲,道:“在我破除玉璣禁制的瞬間,我看見了不凡身體的異樣。只是不敢肯定,故而拿了丹藥詢問於你,你大抵不知曉,南燭師叔的丹藥瓶子只有一種,卻不是這種紅色的?!?
“不凡”狡辯道:“哈?這樣,我忘了啊?!彼樕鲎儯碜右魂?*,強大的真氣擠壓著他迫使他離開這具身體,他低低得呻.吟了幾聲,扭頭看向季青梧絲毫不爲之動容的冷硬麪容,伸出另一隻暫得自由的手撫上季青梧,將聲音放柔道:“季青梧……我是黎夙。當初的骷髏人是我,是我附在不凡的身上對你使用了媚術。所以,你其實愛的是我啊?!?
正抱住雙臂不住顫抖的不凡聞言,頓時擡起了頭,反抗道:“喂!別這麼沒節操啊!”
季青梧沉吟片刻,道:“我知曉。我對不凡有異樣的感覺的確從那時候開始??赡怯秩绾??我只知道,一直在我身邊陪伴著我的是不凡,我喜歡上的是不凡,而不是你,黎夙。”
黎夙的手頓住,隨即認命般放了下來,苦笑道:“不凡……你真是讓人嫉妒?!彼麆倓偨邮植环驳纳碜?,真氣尚未流轉自如,與季青梧相鬥遠遠不是對手,而現在又被季青梧掐住了要害,無論如何都是要認輸的,長嘆口氣,黎夙道:“你放開,我讓他出來。”
季青梧的手從他手腕處離開,抵在丹田處的真氣稍稍撤去,卻並未完全撤離。
黎夙閉目唸咒,薄脣滾動後,不凡只覺身子被一股力量吸引著上升,不過一眨眼的瞬間,眼前景象又是一片明亮。
“季青梧!”他興奮得叫道,拉住季青梧的脖子,抱了上去,季青梧鬆了口氣,回抱住不凡。就在他的手離開不凡丹田的瞬間,強迫性的真氣也隨即撤去,不凡瞳孔一收,只這瞬間便再次被黎夙出其不意得奪了舍。
黎夙猛地一掌拍在季青梧的背後,強大的真氣貫穿了肉體,攪混了季青梧體內的真氣,季青梧悶哼一聲,雙手失了力量,黎夙趁機掙脫開來,一個縱躍跳至山洞門口,望著季青梧冷笑一聲後掐起手訣,一段複雜的咒文響畢,一個紙片小人從虛空中跳了出來。
“主人。”
“送我離開這處空間?!?
“好的!”紙片小人聲音軟軟糯糯得道,一挺身子在空中一躍,身後一道光芒似流星閃過,“不凡”的身體顏色變淡,季青梧心臟猛地縮進,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撲向不凡,最後卻只撈到了一把閃亮的星點。
他跌坐在地上,攥緊了拳頭,眼眸深沉的可怕。
“嗷?!币宦暭毿〉穆曇趔E然響起,季青梧一怔,扭頭向聲源看去。
只見一隻灰毛小犬正吐著舌頭一臉無辜得看著自己,水汪汪的大眼裡閃爍著一種名爲委屈的情緒,“嗷!”小犬又叫了一聲,過來叼住了季青梧的衣角。
季青梧嘴角抽了抽,尷尬得問道:“不凡?”
小犬眼裡泛出光彩來,興奮得連叫了幾聲,“嗷嗷嗷!”
季青梧抱起不凡,仔細打量了幾遍,這頭小犬體型小巧不過才一個巴掌大小,全身毛髮都是灰色的,唯有尾巴白得像雪,更爲古怪的是小犬的嘴巴和眼睛都紅通通的,若是單看腦袋倒像是兔子。
季青梧忍俊不禁,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嗷!”我也想知道啊。不凡委屈得窩在季青梧懷裡,耷拉著腦袋。
方纔在剝離身體的一瞬間,又有一道力量強行介入將他拉扯了出來。那股力量,他很熟悉,與多即內丹裡蘊藏的真氣相仿,讓他感覺十分溫暖。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依然變成了這幅短手短腳的模樣,真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能鬧出這樣的神轉折來!
季青梧忽然將不凡居高,頭貼於額頭,默唸了一段咒文,不凡頓覺靈識被拉扯了過去,再想開口說話時,竟然發出了人聲。
“真是受夠了!我遲早要被這坑爹的劇情給玩死!”
季青梧看他背上的毛都炸了起來,溫柔得安撫道:“我會幫你的?!?
再次軟化在季青梧溫柔的注視中,不凡掃了掃尾巴,趴了下來,望著季青梧道:“我對這個坑爹世界絕望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先想辦法出去吧?!?
季青梧點頭應是,想了想後將不凡兜在自己的胸前,不凡小小的身體隔著薄薄的一層裡衣貼在季青梧胸膛上,柔軟的爪子甚至能感受到胸膛上肌肉的紋理,不凡臉一紅,窩在那裡一言不發。
靈識相通,季青梧更加明白不凡的感情,得知他的羞澀之後,微微一笑。
站於石洞中央,季青梧雙手張開,一道道真氣匯聚成流從他身體的四面八方向外涌了出去,待一出得身體便化作千千萬萬道細小的絲狀物,向四周發散著。
靈識鑽入了巖壁,與墨水一般粘稠的禁制結構融爲一體,季青梧一層層推演著禁制的構成,額上佈滿了細小的汗水。不凡一動不動,生怕打擾了季青梧運功,他乖巧得靠在季青梧的胸前,心裡默道:加油??!
季青梧的雙眸忽然睜開,右手在虛空中猛地一捏,手中砰然濺開一攤墨水,瞬間化作千絲萬縷的黑色火星迸射開來,待到火星全都消失不見之時,季青梧雙臂垂下,氣喘吁吁得蹲坐下來。
“季青梧,你沒事吧?”不凡擔憂得嗷了一聲,在季青梧胸前不安得蹭了蹭。
季青梧身子一僵,用尚有些力氣的左手按住不凡搗亂的身子,道:“沒事。禁制破了。”
“破了?”不凡怔然問道,隨即,周圍的景象極速褪去,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然消失了個一乾二淨。
沒有石壁,沒有石牀,甚至連玲瓏塔都不知去向。
他們身處密林之中,滿地的白骨斷肢,似有野獸的低鳴。
遠方的天際,壓著一片濃郁的黑雲,鬼哭林內魔氣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