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除妖(六)
駱鳴站起身,將滿是血的手在被摔得破爛的褲子上蹭了蹭,笑著說:“師傅說呲鐵的大便是煉造兵器的寶貝,我看看能不能摳出一塊來。”
不凡:“……”哥們兒氣氛這麼融洽,你能不這麼腦殘的破壞麼???!!!
駱鳴笑呵呵的跑到呲鐵身後,拿開那條剛硬如鐵的尾巴,看著掩藏在皮毛中有如人頭大的菊花,尋思著是用左手掏,還是用右手掏。
不凡不禁捂臉,不忍直視,這呲鐵被人打倒了還要被爆菊……太慘了太慘了……
就在三人鬆懈的時候,一聲清亮鳥鳴聲驟然響起,體型龐大的周身覆滿黃綠色鳥羽的巨鳥衝著不凡與季青梧俯衝而來,腹下三隻尖利爪子鉤住了二人,帶著他倆在地上蹭了十幾步遠,一直蹭到懸崖邊上。
不凡與季青梧同時習慣性的伸手握住鳥爪,沒想到手上沾著的呲鐵的血正是酸與的剋星,酸與被血一燙,竟然鬆開了爪子,不凡與季青梧掉落下來,半邊身子已經在懸崖外面了。
好在不凡反應快,一把扒住了懸崖邊上,一手拉住了季青梧,兩人吊在了懸崖上。
駱鳴見狀連忙跑了過來,想拉住不凡爬上懸崖,可頭頂的酸與盤旋不已,不停嘶鳴著,時不時來一個俯衝啄擊,讓駱鳴無暇去拉二人上來。
季青梧被不凡拽著,腳下便是萬丈深淵,碎石滾滾掉落懸崖,消失在層層疊疊的雲海之間。他擡頭看向不凡,不凡緊咬著牙,拼命扒在懸崖邊上,五指摳進泥土裡,身子不住得下滑——他就快堅持不住了。
“駱、鳴……” 不凡咬牙叫道,駱鳴瞅了一眼痠與,又看了一眼只露出一小截手指的不凡,罵咧了一句,猛地撲過去,趴倒在地,拉住了不凡的手,不凡與季青梧下滑的趨勢這才稍減。
與此同時,酸與又停止了進攻,在空中盤旋著。
果然,這畜生不知道趴著的不一定是死的這個道理,以爲他們三人只是死物了。
“拉我們上去。”不凡說道,一擡頭看見駱鳴正憋紅了一張臉,脖子漲得老粗,“堅持住啊,駱鳴!”
駱鳴沒敢說話,害怕一說話就泄了口中的氣,仍舊憋著力道,想拉二人上來。
被駱鳴蹭下來的石頭從季青梧臉側滑落到懸崖之下,他擡了頭看著奮力掙扎著的二人,駱鳴滿是汗水的臉和不凡青白的面容,他苦笑著說:“不凡,鬆開我……你上去吧……”
“說什麼蠢話!”不凡恨恨道,“要活著,我們都要活著!”
就讓他瘋到底吧!!!明明現在讓季青梧死了他就很有可能會回家了,明明知道這個人只是小說裡的一個角色,可是他卻仍舊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萬丈懸崖,掉下去一定是個死,現在他根本就不指望著季青梧的主角光環了!完全就是山寨坑爹貨!!!返廠都不一定能給換新的!!!!
駱鳴握住不凡的手突然一鬆,兩人驟然下降了一小段距離,不凡膽顫心驚的看著駱鳴,手背上漫過駱鳴的血,他突然產生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駱鳴你……”
駱鳴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在地,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手、麻、了……”
不凡:“……”
我靠!別這樣!你剛纔與呲鐵鬥得時候不是力氣大得很嗎?怎麼現在倒手麻了?告訴你關鍵時刻不要使出全力,認真你就輸定了,可你偏不聽啊……手麻了,手麻了……誰能告訴他手麻了現在要怎麼辦啊啊啊啊!!!
就在不凡咆哮不已的時候,駱鳴握住他的手最終還是鬆了開來,他瞬間從懸崖上掉落下去,與山崖上的駱鳴大眼瞪小眼。
“駱鳴,我操.你大爺!!!!!”
最後一聲嘶吼,響徹寰宇。
事後據當事人駱鳴描述,即便是後來回了九華派,這句震耳欲聾的吼聲還在他耳朵裡依依不捨的住了幾天幾夜,夢迴時分他耳畔還有不凡“親切”的“呢喃”聲……
這邊不凡與季青梧掉落懸崖,正在空中急速下墜,突然感覺一陣強有力的風力橫空掃過,身體不受控制的被風吹偏,可下一刻那道疾風又倒吹回來,形成了一股吸力,將他二人向著懸崖邊吸了過去。
然後這道強風又吹離開二人,隨後又將其吸了回去,來來往往一來一去竟然止住了二人下落的趨勢,只是在風力範圍內肆意玩弄著他們將他們吹來吹去。
不凡難免有些頭暈,這種感覺就好像坐在行駛在波浪翻滾的海面上的船上一樣,搖搖晃晃,身體好像沒有著力感。他被風吹瞇了眼,朦朧間看到季青梧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季青梧被風吹的身體有些扭曲,更加加重了骨骼的負擔,他先前爲了救不凡和與呲鐵拼鬥的時候,被弄斷了幾根骨頭,現在用真氣護著,好在一時半刻不會有什麼大概,可若是這麼吹下去,即便不會丟了性命,那以後身體的形態能不能保持正常倒是真的說不準了。
“怎……麼……辦……”風中傳來了不凡的聲音,季青梧腦子裡面暈暈沉沉的,即便他再怎麼早熟,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情況下也難免露出脆弱的神色。
他搖了搖頭,聲音被風吹的稀稀拉拉的,“不……知……道……先……看……看……情……況……”
你是主角,聽你的!!
不凡瞇著眼四下看去,朦朧間除了光禿禿的巖壁什麼也看不到。他幾乎要絕望了,沒有被毒蛇咬死,從酸與爪下死裡逃生又打敗了呲鐵的他,難道竟然要卡在懸崖中間不是被風吹死就是餓死嗎???
以後要是有人發現這裡,是不是就會看到兩具乾屍在懸崖旁邊像報紙一樣被風吹來吹去吹來吹去的?!!!
我去,太、丟、臉、了!!!
就在不凡又在他的幻想世界放飛想象力的時候,不凡突然臉色一變,說,“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明明就在風中,就連身邊不凡的聲音都是朦朦朧朧的,爲什麼他會聽見這個聲音,好像就貼在你的耳邊,感覺是在空曠的房間,寂靜的只有那個聲音不斷鳴響著。
“啊?”不凡的聲音被風挑的拐了好幾個彎。
季青梧瞇著眼盯著兩人下方不遠處的崖壁,說:“好……像……是……狗……吠……”
不凡聞言,頓時精神抖擻起來,狗吠?難道是多即?季青梧終於感受到多即的召喚了?難道,現在纔是主線剛剛開始的節奏??
“在……哪……”不凡扯了嗓子,即便是狂風也沒能掩住他的興奮。
“耳……邊……”季青梧依言回答,他還是弄不懂哪裡來的聲音。
話音剛落,一陣黑色的旋風猛地向著兩人襲了過來,二人都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身邊的風壓便驟然撤去,周身被一陣灰霧籠罩著,那陣灰霧柔和輕盈,手感彷彿棉花一樣細軟。不凡摸著手邊細軟的灰色絨毛,光滑柔順,這絕壁是用飄柔的啊!!
“吼——”低沉威武的聲音從身下坐的的絨毛團發出,不凡愣怔間,眼前扭過來一張狗臉,一雙眼睛漆黑明亮讓人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黑珍珠,參差的犬牙鋒利尖銳,好像能撕裂世界上所有的東西。
“這這這……這難道是?”不凡結結巴巴的說,右手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顫抖著想要愛撫眼前威武霸氣的狗腦袋。
可下一刻,身下的綿軟突然消失,他一屁股跌坐在地,垂涎不已的狗狗也化作一縷灰煙消散不見,不凡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這是夢麼……這絕壁是夢……爲什麼啊?明明就差一點就可以摸到多即狗狗的大腦袋了,那漆黑明亮的大眼睛,挺翹帥氣的鼻子,鋒利閃亮的獠牙,嗷嗷嗷,太萌了!!!
不凡恨不得滿地打滾求多即狗狗再現身一次,可季青梧一句話將他活生生的從美好的幻想拉到了殘酷的現實。
“這是什麼地方?”季青梧擰了眉,看著眼前這條深邃的通道,通道深不見底,視線可及處的最深處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不凡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扭頭朝後面看去,“這洞窟好像是在懸崖上鑿出來的。”他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剛纔把我們從風中救出來的是?”
季青梧點了點頭,“是一隻灰色巨犬。”
“你聽到的狗吠聲難道就是它?”
季青梧說:“我不敢確定。”他指了指前面的通路,說,“進去看看?”
不凡又瞅了一眼洞窟外的萬丈深淵,嚥了口口水,“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季青梧一愣,看著不凡臉上無奈的笑容,緊張感消減了不少,他點了點頭,說:“不用擔心,要是出了事情我會保護你的。”
不凡一愣,沒想到當了這麼多年男人,沒得個機會保護軟妹紙,倒讓一個男人說要保護自己了,他望著季青梧,挑眉一笑,說:“那麻煩季……師叔了。”
季青梧噗嗤一笑,擺了擺手,“都說是朋友了,不要叫我師叔了。”
不凡哈哈笑了兩聲,點頭稱是。
兩人並肩走進洞穴,不凡撇頭看了一眼季青梧,覺著這時的他臉上纔是十四歲少年應有的表情,不是落寞,不是嚴肅,也不是淡淡的冷漠,而是應屬於少年人的活力與自信。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擺脫了駱鳴這個十萬瓦的電燈泡,現在是小季子與不凡的單獨相處時間=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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