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鞀Z探頭觀望,火把飄行的速度很快,只一小會,火把已飄出百十來步之遙。
火把的火光漸漸遠去,張?zhí)鞀Z越看越吃驚,沒想到這條裂縫竟如此之深。
又飄了一會,火把所發(fā)出的火光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小點,再深入的話,只怕就要被黑暗吞沒,張?zhí)鞀Z不由失望的搖搖頭,剛想叫嚴峰撤回火把,不料嚴峰突然悶哼一聲,大叫道:“什麼鬼東西?!”
“怎麼了?”張?zhí)鞀Z吃驚問道。
“有東西破了我的挪移術!”嚴峰撒手抹汗,挪移術與施展者心神息息相關,不管挪移的物品大或小,一旦被破,都會動搖施展者心神,所幸嚴峰及時撒手,心神纔沒有受到傷害。
他的話音剛一落下,裂縫深處便傳來一聲低沉而淒厲的哀嚎聲,兩人心頭大震,同時向後退了幾步,警戒十足的盯著裂縫。
趙景陽等人也聽到了這聲淒厲的哀嚎聲,一衆(zhòng)人急忙向兩人跑了過去,田義問道:“發(fā)生什麼事了?剛纔那聲音是?”
不等他的話音落下,一道暗綠色光輝從裂縫裡噴了出來,緊接著,整個山壁劇烈顫動起來,轟隆隆聲響大作,就在衆(zhòng)人目瞪口呆之下,山壁上出現(xiàn)數(shù)十道裂縫,從那一道道裂縫裡頭也噴出了陰森而詭異的暗綠色光芒。
“看,看,我說的沒錯吧,這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鬼火。”小墨這時候反倒不像衆(zhòng)人那般驚訝,而是一臉驚喜的叫道。
見他舉動有些反常,嚴峰不禁皺眉喝道:“閉嘴!”
就在這時,顫動停止了,那一道道暗綠色光芒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切恍如一場夢。
一衆(zhòng)人又等了半個時辰,見再無異象發(fā)生,張?zhí)鞀Z說道:“各位,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趙景陽說道:“那些光芒不是什麼好兆頭,我看西邊這地方應該加大防守力度。”
田義緊跟著道:“這些裂縫像是被什麼力量撕開的,這件事一定得向三老彙報才行。”
嚴峰則是一臉鐵青道:“沒錯,剛纔的現(xiàn)象實在太詭異了,這些裂縫只要再多出一些,只怕山峰又要崩塌了。”
張?zhí)鞀Z皺眉思索了一下,說道:“我看事不宜遲,嚴師兄,咱們分頭行事,你馬上向三老彙報此事。”
“嗯!那我們先告辭了。”嚴峰知道事態(tài)嚴重,當下也不再逗留,帶著小丁三人急急離去。
張?zhí)鞀Z三人也急著回去向傅伯文匯報,嚴峰走後不久,他們也離開了,誰也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那一道道裂縫中又噴了暗綠色光芒。
當傅伯文得知山壁裂縫中噴出暗綠色光芒時,他並沒有像張?zhí)鞀Z三人所料那般吃驚,反而露出了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來,他皺著眉頭在營帳裡來回走了幾圈,這才擡起頭說道:“天門重啓時,咱們不要鎮(zhèn)守這裡,都到西邊去。”
“啊?!”衆(zhòng)人吃驚。
張?zhí)鞀Z想了想問道:“師父,莫非你覺得西邊纔是此次天門道會的關鍵所在?”
傅伯文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西邊出現(xiàn)如此詭異的現(xiàn)象,總叫人無法置之不理,若三老置之不顧的話,那我們癸字號將會是最後一道防線。”
“嚴峰師兄已經(jīng)向三老彙報了此事,我想三老應該不會坐視不理吧。”
“難說的很。”
傅伯文的猜測很快便得到證實,第二天一大早,嚴峰獨自一人前來找張?zhí)鞀Z等人,剛進營帳,他就破口大罵道:“豈有此理,一幫老糊塗,正道遲早毀在他們手中!”
自打認識嚴峰,張?zhí)鞀Z就覺得他是君子一類的人物,想不到他竟也會這般破口大罵。
傅伯文看著張?zhí)鞀Z,問道:“天奪,這位是?”
“師父,他就是青松門弟子嚴峰。”
嚴峰又罵了好一陣子,這才向傅伯文行禮道:“青松門弟子嚴峰見過前輩。”
傅伯文擺手示意他無須多禮,問道:“嚴峰,是不是三老不相信你的話?”
嚴峰一聽又道:“那幫老糊塗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說我看到的是幻象,要我回去多休息,簡直豈有此理!”
傅伯文一愣,問道:“你師父呢?”
嚴峰聞言臉色一紅,因爲說出那話的正是他的師父,他口中所罵的老糊塗,其實多半是在罵他的師父。
嚴峰嘆了口氣,說道:“我?guī)煾敢膊幌嘈盼业脑挕!?
傅伯文心裡隱隱覺得事態(tài)可能比想象中複雜的多,青松門的掌門人天風道長向來以謹慎行事的作風出名,面對如此怪異的現(xiàn)象,他竟然如此輕易便否定了弟子的彙報,這實在太奇怪了。
想到這,傅伯文又問道:“三老呢?他們也不相信你的話?”
“乾乙真人和慧恩大師對晚輩的話還有些疑慮,但寒貧道長卻一口認定晚輩所看到的只是幻象,再加上……再加上晚輩師父在一旁推波助瀾,三老最後並沒有相信晚輩的話。”
“這麼說,寒貧道長和你師父完全不相信你的話了?”
嚴峰遲疑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傅伯文思索了片刻,說道:“天奪,將我們的計劃向嚴峰說明一下,我親自走一趟。”
“是。”
傅伯文離開後,張?zhí)鞀Z將計劃向嚴峰簡略說了一遍,最後道:“嚴師兄,我看你不如和我們一起行動,到時候一起鎮(zhèn)守西邊吧。”
嚴峰苦笑道:“只怕我?guī)煾覆煌獍 !?
一旁的趙景陽說道:“嚴兄,做弟子的雖然要尊師重道,但也不該毫無主見。”
嚴峰微微一愣,很快釋然,笑道:“好,我?guī)煾冈疽彩亲屛覀冩?zhèn)守西邊,我這麼做並沒有違揹他的意思。”
說到這,嚴峰停頓了一下,又道:“張兄,我或許還能再找些幫手來。”
“幫手?”
“沒錯,這些幫手你都認識。”
“我認識?誰啊?”
“一心和沈心燕!”
“他們也來了?他們不是說……”
嚴峰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當日回去後,一心與我化敵爲友,詳談之後,一心決定違背師父命令,參與天門道會,他們和我們是一同抵達這裡的,不過他們的門派歸寒貧道長所管。”
張?zhí)鞀Z擔憂道:“他們違背師令來這裡,他們的師父答應嗎?”
“哈哈哈,他們的師父不答應也不行啊,這麼多人看著,難不成還能將他們趕回去?雖說事後他們必然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不過一心和沈師妹他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幫手越多自然越好,對一心和沈心燕等人的本事,張?zhí)鞀Z還是十分看重的,他說道:“如此就有勞嚴師兄走一趟,不過他們若是不答應的話也不必勉強。”
“放心吧,他們一定會答應幫忙的。”嚴峰胸有成竹道。
一個時辰後,傅伯文回來了。
衆(zhòng)人紛紛上前詢問,傅伯文卻陰沉著臉,一口氣喝光了一壺茶。
“有問題。”等了好半天,傅伯文才緩緩吐出一句話來。
衆(zhòng)人皆是一愣,張?zhí)鞀Z問道:“師父,什麼有問題?”
傅伯文看了衆(zhòng)人一眼,說道:“人有問題!”
“啊?前輩,這話怎講?”田義問道。
傅伯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揉了揉太陽穴,忽然問張?zhí)鞀Z道:“天奪,還記得蜀山瘋丐對你所說的話嗎?”
張?zhí)鞀Z點了點頭,卻不知道傅伯文這時候提起這事所爲何故。
傅伯文長長吐了口氣,說道:“他所說的異數(shù),說不定是人!”
“師父,你的是……”張?zhí)鞀Z一臉震驚。
衆(zhòng)人都不明白師徒倆在說些什麼,不過蜀山瘋丐這名號衆(zhòng)人都是耳熟能詳,趙景陽忍不住問道:“前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傅伯文說道:“眼下我也說不清楚,也許只是我的錯覺,不過……”
他掃了衆(zhòng)人一眼,繼續(xù)道:“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鎮(zhèn)守西邊也許比其他三個地方要危險的多。”
見傅伯文如此語重心長,衆(zhòng)人的臉上皆露出驚駭之色,趙景陽首先回過神,他笑道:“前輩,我們既然參與天門道會,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衆(zhòng)人齊聲附和,胡萬山經(jīng)過治療,傷勢基本上已經(jīng)痊癒,他粗聲粗氣道:“前輩,俺父親告訴俺,正邪對立、搏鬥終身是正道第一箴言,俺們不怕死,就怕死的不明不白,前輩,這裡的兄弟都願意跟前輩大幹一場,前輩應該相信俺們纔是。”
傅伯文聞言一笑,想不到胡萬山這粗獷漢子也能講出一番道理來,他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隱瞞各位了。”
接下來,他從張?zhí)鞀Z遇到蜀山瘋丐說起,一直講到他見了三老,這一說就是半個時辰。
傅伯文見三老頗費周章,三老原本無意見他,後來是通過毛道人,毛道人又拜託了幾位頗有身份的朋友,一同求見,三老這才勉強答應見一見傅伯文。
當時在場的,除了三老外,二十八派的掌門也都到場,當傅伯文提出調查西邊山峰怪事時,首先站起來喝斥傅伯文妖言惑衆(zhòng)、蠱惑人心的人竟是青松門掌門人天風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