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過後,兩個殭屍的身影顯現出來,它們直挺挺的站著,一動不動,似乎光芒並未給它們帶來絲毫損害。
張天奪咬牙罵了一句,正想轉身跳過裂縫,卻在這時,那兩個殭屍突然向後倒了下去。
“咦?”別說衆人感到吃驚,就是張天奪也是驚訝萬分,沒想到傳說中的殭屍就這般輕易的倒了下去,這是在做夢嗎?
兩個殭屍一倒,屍邪大軍就好像失去控制一般四散開來,它們或是向右或是向左的朝裂縫衝了過來。
“糟了,快擋住它們!”趙景陽首先回過神來,急忙大喝道。
衆人如夢方醒,可散開的屍邪大軍同樣不好對付,正邪大戰再次觸發,只不過這一次正道佔據了上風。
散亂開來的屍邪大軍幾乎各自爲戰,少了結羣攻勢,嚴峰等僅存的幾十人壓力大減,他們或兩人合力,或幾人成團,將衝在前頭的屍邪一一誅殺。
張天奪更是如同衝進羊羣之中的猛虎一般,只要他一接近,屍邪大軍必一鬨而散。
“有希望了,有希望了!”眼見張天奪如此神勇,田義大喜道。
衆人也都看到希望之光,只要屍邪不集結成團,那就有制服他們的可能。
“大夥加把勁,誅盡屍邪!”趙景陽振臂高呼,衆人士氣大振,手腳不覺中也利索了許多。
正當衆人全力誅殺屍邪大軍時,左側要道上突然出現了上百名正道門人,他們如同打了敗仗、丟盔棄甲的士兵一樣,一路跌跌碰碰的往這邊撤來。
“那不是鎮守南邊的人嗎?他們怎麼跑這裡來了?”田義首先發現了那羣人,不由大叫道。
那羣人這時候也發現了張天奪這夥人,不禁一愣,他們原以爲西邊山峰崩塌,屍邪應當不會選擇這邊突進,所以纔會逃往這邊,卻不曾想這邊的戰況比南邊戰況還要慘烈。
趙景陽眼尖,在人羣中發現一熟人,他高聲喊道:“林在兄,發生什麼事了?”
林在聞聲一驚,止步看了好半天,這才發現了渾身浴血的趙景陽,他驚訝道:“趙老弟,你怎麼在這裡?”
趙景陽急道:“林在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不是守在南邊嗎?”
林在一臉驚恐道:“有殭屍混在屍邪當中,南邊防線崩潰了!”
“什麼?!”衆人大驚失色,南邊防線崩潰,那守在山頂上的傅伯文等人豈不是很危險。
張天奪喝道:“現在正是正道生死存亡之際,你們難道想逃跑嗎?”
林在那羣人聞言微微一怔,無人反駁。
趙景陽心裡清楚,若林在這羣人肯加入自己這邊的話,那消滅西邊屍邪就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所以他喊道:“各位,我們這邊已有勝機,希望各位助我們一臂之力!”
林在那羣人又是一愣,他們剛剛死裡逃生,實在不想再冒一次險。
見林在等人遲遲未動,張天奪不由氣道:“虧你們口口聲聲喊著要替天行道,原來不過是一幫貪生怕死之徒!”
“你說什麼!”他的話終於激怒了一些人。
張天奪吼道:“我說你們是一幫貪生怕死的廢物,怎樣?”
趙景陽聽到直搖頭,他知道張天奪想用激將法令這些人蔘戰,但他如此辱罵,那些人又豈會輕易相助。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羣人還就吃張天奪這一套,有十幾個人從人羣中衝出來,有人回罵道:“他孃的,你們這幫癸字號算個什麼東西,大夥隨我來,讓這幫癸字號傢伙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
那十幾人振臂奇呼一聲,玩了命的衝了過來。
剩下的人也不願意落得個貪生怕死的名號,只是猶豫了一下,有人喊道:“媽的,老子拼了!”
隨著這聲罵聲落下,幾乎所有人都吼叫著衝了過來。
這股力量的加入,令原本處於下風的屍邪大軍更是潰不成軍,雖然目前屍邪大軍在數量上還佔據優勢,但它們各自爲戰已難以對衆人形成威脅。
張天奪從屍邪當中撤了回來,跑到趙景陽等人近前說道:“景陽兄,這裡交給你們了,我到山頂上看看情況?!?
趙景陽明白他在擔心傅伯文的安危,點頭道:“好,你去吧,小心點!”
張天奪轉身想走,嚴如玉一把拉住他,說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張天奪猶豫了一下,心想反正有法竹神甲相助,保護嚴如玉應該不成問題,於是點頭道:“好,我們走!”
從南邊山腳下到山腰間,一路滿是殘軀斷肢,不少屍邪還俯在屍體上啃食著,兩人看的是連連皺眉,不禁加快腳步往山頂衝去。
赤峰山頂。
傅伯文和毛道人兩人身上滿是傷痕,正一臉陰沉的盯著眼前那兩個殭屍,而在他們的四周,則躺滿了撤到山頂的正道門人的屍體。
四聖也都受了傷,他們依舊維持著“金斗火龍陣”,守在傅伯文和毛道人的後方,在他們四人之後則是幾十名身負重傷的正道門人弟子。
四周,是層層疊疊、數不勝數的屍邪大軍。
毛道人忽然苦笑道:“師兄,我對不住你,當初就不該苦苦相求,讓你來送死。”
傅伯文心裡哀嘆,道:“這怪不得你,若我命喪於此,那也是我命中註定有此一劫,唉,我只是擔心天奪那孩子,早知天門道會如此兇險,當初說什麼也不該帶他來?!?
他心裡十分後悔,只因張十一贈予法竹神甲便盲目將張天奪帶來,面對如此困境,縱然有法竹神甲又有何用?
毛道人回頭看了天坑一眼,皺眉道:“眼看子時就要到了,爲什麼天門還未重啓?難道下面發生了什麼意外?”
傅伯文心裡也是疑惑,雖然寒貧不安好心,但有蜀山瘋丐和那麼多高手在,他應該不敢明目張膽的亂來,可爲什麼直到現在天門還遲遲沒有重啓?還有,剛纔那陣震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些屍邪都停止攻擊了?
回想起剛纔所發生的一幕,傅伯文仍覺得心有餘悸。
此次天門道會,屍邪的數量比正道所預料要多出數倍,但最令正道最意料不到的是屍邪當中混雜著殭屍,這在天門道會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怪象。
殭屍一出現,三路防線徹底崩潰,這些正道門人弟子被屍邪大軍打個七零八落,大部分人都撤到赤峰山頂上,也有一部分人向四面八方逃竄開去。
這些撤到山頂上的人,有些人將山頂當作最後一道防線,以作最後的抵抗,但更多人是被迫無奈逃至山頂,也就是說,退到山頂的正道人士雖然還有幾百之數,但他們大部分人都失去了抵抗之心。
因此當屍邪大軍衝向這些人時,他們幾乎沒有什麼抵抗力,只一會功夫便被殺的血流成河。
所幸有傅伯文、毛道人和四聖七人在,在他們帶領下,那些尚未失去鬥志的正道人士築起正道最後一道防線,拼命的抵擋著一波又一波的屍邪衝擊。
無奈雙方數量差距實在太過懸殊,在屍邪大軍接連不斷的衝擊下,便是四聖所佈下的“金斗火龍陣”也被破去,四聖因此受傷,傅伯文和毛道人更是不堪,二人本來就受了傷,且在拼鬥殭屍時耗去大半功力,如今被屍邪大軍一衝擊,他們二人是傷上加傷,自身難保。
當殭屍出手時,原本已臨近崩潰的最後防線徹底告破,傅伯文七人自知無力抵禦兩個殭屍,心裡已然起了放棄之念,但就在這時,腳下大地卻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隨著這陣震動,那些已經突破防線的屍邪竟開始後撤,將僅存的衆人圍了起來,卻不再發起衝擊。
想到這,傅伯文不禁回頭看了天坑一眼,他猶豫了一下,對毛道人說道:“師弟,我們下去看看?!?
毛道人聞言一怔,驚道:“下去?不可不可,要是干擾了他們那還得了?!?
傅伯文瞥了屍邪大軍一眼,說:“他們若能重啓天門的話也早該重啓了,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四聖也同意傅伯文的說法,天門重啓所需時間一般不會超過半個時辰,可眼下子時將至,天門大陣卻還是毫無動靜,這說明大陣之內必然發生了某些意外,他們也想下去看個究竟。
毛道人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他沉思了片刻,咬牙道:“好罷,我毛老道捨命陪君子,師兄,各位道兄,我們……”
毛道人話語未完,便在這時,赤峰又開始劇烈震動起來,就在衆人詫異之間,一個個身影從天坑底下飛了出來。
“嘭嘭嘭……”聲響接連不斷,是那些身影重重摔落在地所發出的聲音。
有人驚呼道:“啊,那不是乾乙真人嗎?他怎麼出來了?”
“啊,那是我師父,師父!”
“天啊,是慧恩大師,他好像受了重傷!”
就在衆人驚呼聲中,又有幾十個身影從天坑底下飛出,重重摔在了衆人後方。
傅伯文七人只看的頭皮發麻,這些高手可都是一派之主或聲名顯赫的奇人異士,是誰有如此能耐將他們一一拋了出來?
七人相視一眼後,急忙跑到慧恩大師跟前,一查看,慧恩大師內傷極重,已是奄奄一息。
“大師,大師,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毛道人扶起慧恩大師,喊道。
慧恩大師咳出一口鮮血,看了衆人一眼後,擡起一根手指顫抖著指著天坑道:“快……快……阻止……寒貧……”
話未說完,他頭一偏,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