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聰在第二輪比武鬥法當中擊敗了嚴如玉,張天奪也觀看了那場對決,知道這個姚聰實力不俗,只是沒想到他是仙渡谷實力最強的弟子,看來這將會是一場苦戰。
“仙渡谷弟子姚聰,請道友賜教。”姚聰行禮道。
張天奪還了一禮,也道:“麻衣派弟子張天奪,請道兄賜教!”
言罷,兩人同時擺出架勢,皆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看臺上,傅伯文眉頭微皺,對身邊的張十一道:“師叔,天奪那孩子能鬥得過姚聰嗎?”
張十一微微搖了搖頭:“這要看他的造化了。”
吳君道極少發表自己的看法,只有涉及張天奪時,他纔會開口說幾句:“仙渡谷的五行劍法和七門羅剎陣是震山決的剋星,小傢伙若想取勝,只能想方設法與對手進行內力拼鬥,憑著天叩神術的威力,他或許還有一線勝機。”
丁海文也道:“從兩人在幾場對決中的表現來看,姚聰的功力遠在張天奪之上,張天奪雖然身懷天叩神術這一絕技,但現下只掌握一叩的他只怕還無法和姚聰抗衡。”
與吳君道和丁海文悲觀的看法截然相反,滿山笑道:“你們也太小看小鬼了,老子現在就敢斷言,這場對決一定是小鬼獲勝!”
“哦,風宗老弟何以如此肯定?”張十一好奇道。
“哈哈,張老哥,你我都年輕過,小鬼的想法,難道你真的一無所知?”
張十一愣了愣,也笑道:“憑這一點就斷言天奪能獲勝,是否太草率了點?”
“嘿,憑這一點足矣,想當年,老子以弱勝強,憑的不也是……”滿山似乎想炫耀以前的事,身邊的苗香紅突然一聲咳嗽,他微微一愣之後,閉上了嘴巴。
在場與滿山有過交情的,都知道他想炫耀何事,衆人相視一眼,笑了笑,都心照不宣。
擂臺上,張天奪先聲奪人,一招青山不老平平打了出去。
姚聰有意硬碰,微微後退一小步,他運指成劍,疾刺張天奪掌心。
仙渡谷的五行劍法,要訣在於:金尖爲攻、木纏爲守、水柔爲化、火猛爲追、土厚爲實;這五路劍法皆有其獨到之處,五路相輔相成,變幻莫測,奧秘無窮。
姚聰現在所使的正是金字路劍法,金尖爲攻!
張天奪心驚變招,身形一頓,右腳隨即掃去,企圖以長制短。
姚聰絲毫無懼,劍指一撩,向張天奪右腿足三裡要穴疾點而去。
張天奪到底修煉時日有限,全然不知道足三裡要穴被擊中會有何後果,仗著掃腿的力大勢猛,他以爲姚聰這兩根手指必遭重創,不料指腿相擊,腿上竟傳來一股莫名痠麻之感,驚駭之下,他向後疾退,可剛退出三四步,他便一屁股跌坐在地,只因右腳痠麻無力,難以站立。
看臺上的張十一看的連連皺眉:“伯文啊,你沒有教那小子人身要穴之秘嗎?”
傅伯文一臉尷尬:“師叔,天奪修煉時日不過一年半載,許多事物還來不及教他。”
足三裡穴,平時揉摸按捏可通經活絡、去病強身,但若用以內勁重擊,卻可制麻傷體,嚴重時更可致命,張天奪知道人身有要穴之說,卻不知道足三裡也是要穴之一,這一下吃虧不小,已然落於下風。
姚聰奇怪張天奪何以不避開這一擊,不過比武鬥法,勝負只在一線之間,他也懶得理會其他,急急追了上去,他合掌雙劍並在一處,直指張天奪喉嚨處,使的是火字路劍法。
張天奪見姚聰攻勢兇猛,連忙就地一滾,避開姚聰追擊的同時,他反手便是一掌,使的是依山傍水。
姚聰大概也沒料到張天奪在這種情形之下還能反擊,見這一掌凌猛異常,他急急抽身迴避,鼻尖還是被掃了一下,一股酸楚立時瀰漫開來,姚聰擡手一拭,滿手都是鼻血。
驚怒之下,姚聰追身再上,化指爲掌,竟以掌法攻向張天奪。
張天奪避開第一招,這第二招說什麼也避不了,情急下,他只得擡手護身,也就在這時,姚聰雙掌拍在了他雙手之上。
“啪”一聲脆響,張天奪只感一股巨力如千斤巨鼎般壓下,心胸一悶,一口鮮血險些噴了出來,而背後的擂臺則被他壓的碎裂開來。
姚聰一擊得手,揚手化掌爲指,打算就此結束這場對決,不料張天奪功力突然暴增,竟硬生生將他震了開去。
落地穩住身形後,姚聰也不再繼續追擊,適才張天奪突如其來的功力激增,令他大感匪夷所思,心中頗爲忌憚。
看臺上,滿山似笑非笑道:“姚小鬼的五行劍法已有云翠子那小子的六成火候,可惜啊,他剛纔錯過了打敗小鬼的最佳時機嘍。”
吳君道淡淡道:“不錯,剛纔他棄劍化掌攻擊小傢伙,看似恰到好處,其實他只要使出火字路劍法攻小傢伙腰腹,這場對決也就分出勝負了。”
兩人的聲音雖小,不過坐在遠處的仙渡谷谷主雲翠子卻聽得真真切切,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也十分贊同二人的話。
不過他更在意的是姚聰爲何被張天奪震退開來,照張天奪在幾場對決中的表現來看,姚聰的功力應該遠在他之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搞不明白,擂臺上的姚聰同樣搞不明白。
就這一會遲疑,張天奪腿上的痠麻感退去,他吐納了三口氣,壓住吐血的煩悶後,勉強站了起來。
跺了兩腳,張天奪心裡苦笑,幸虧這只是比武鬥法,若是生死相鬥,自己現在哪還有命在?
又一想,五行劍法似乎剋制了震山決,自己若再不想出其他對策,只怕會輸掉這場對決。
一想到這,他不禁又是一聲苦笑,一年多的修煉,自己倒是學會不少精妙的功法,可除了震山決之外,自己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功法能與人過招?
正當他苦苦思索著對策時,已經回過味來的姚聰突然劍指朝天,圍著他疾步繞了起來。
張天奪心中一顫,知道他要使出七門羅剎陣了。
“休想得逞!”張天奪親眼目睹嚴如玉被七門羅剎陣壓的毫無還手之力,知道這功法的厲害,一聲大喝後,他縱身而去,出手便是十成功力,一招重山復嶺向姚聰掃了過去,打算來個先發制人。
姚聰又豈會輕易中招,他保持著姿勢,腳下步法陡然加快,輕而易舉的避開了張天奪這一掌。
張天奪一擊不成,追身而上,一聲大喝後,又是一掌打了出去。
張天奪快,姚聰更快,又一掌打空,張天奪越發焦躁起來,他不顧一切的使出大禹古步追身而上,可無論怎麼追,姚聰卻總比他快那麼一步。
就在張天奪焦急萬分時,姚聰突然一手壓下,還在追擊姚聰的張天奪立感一股無形壓力從空而降,將他重重壓在擂臺之上。
“天奪道兄,七門羅剎陣已然形成,你認輸吧。”姚聰喝道。
張天奪承受著重若千斤的壓力,咬著牙勉強站了起來,道:“我張天奪可沒那麼容易打敗!”
“哼!”姚聰聞言一聲冷哼,圈子越轉越快,張天奪所承受的壓力也隨著加重起來。
好不容易站起來的張天奪又被無形壓力壓得跪倒在地,但他還在苦苦支撐著。
見張天奪還未趴下,姚聰心裡也頗爲焦急,腳下步法又快了一分。
“唔!”巨大的壓力,令張天奪再也無法壓制住傷勢,一聲悶哼後,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重重摔在擂臺上。
“天奪!”
“天奪兄!”
擂臺下,嚴峰等人一臉焦急,誰都看得出張天奪敗象已露。
此時的張天奪終於知道當初的嚴如玉所承受的壓力有多麼大,他豁出全身功力,幾次掙扎著撐起身子,卻又被壓了下去。
“天奪道兄,快認輸吧,再這般下去,你非受重傷不可!”
“我……不會輸的!”張天奪還在死死的支撐著。
姚聰眉頭一皺,怒道:“好,既然你不肯認輸,那可休怪我不客氣了!”
要說先前壓在身上的是千斤之力,那此時壓在身上的就該有萬斤之力了,一瞬間的壓力倍增,幾乎令張天奪窒息過去!
整座擂臺都在晃動,發出可怕的“嘎吱”怪響,張天奪此時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咯咯作響,似是隨時都要粉碎一般。
他想效仿嚴如玉當初所爲,打碎擂臺,扭轉局面,可嚴如玉當初失敗,自己這麼做,也還是會失敗。
“難道我真的要輸了?”面對即將到來的敗北,張天奪已無計可施了。
看臺上,傅伯文緊握著雙拳,額頭上滿是汗水,全然不知自己失態的模樣。
張十一也是一臉凝重,到了這一步,連他也想不出張天奪還有何反敗爲勝的機會,想到滿山先前所說的話,他不由瞥了一眼滿山。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滿身竟一臉輕鬆的聆聽著擂臺的一舉一動,難不成他認爲張天奪還有獲勝的可能?
“嘿,七門羅剎陣果然了不起,若是七門全開的話,連老子都無法抵擋那股壓力啊。”滿山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