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文鐵青著一張臉,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他再怎麼聰明,此刻也只覺得束手無策。
沉默許久,傅伯文這才嘆了口氣道:“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你師姐對你的底細(xì)知道的這麼清楚,萬一她真被吸血鬼控制的話,到時候惡絕肯定會對你瞭如指掌。”
張?zhí)鞀Z苦笑著搖搖頭:“弟子自從跟師父學(xué)藝之後,還從未遇到如此棘手的事,弟子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到這,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不過師姐並不知道我真正的實力。”
“唔?你不是告訴她你已經(jīng)繼承了所有隔世功力了嗎?”傅伯文疑惑道。
張?zhí)鞀Z放下茶杯道:“確實,弟子的確繼承了所有隔世功力,但弟子當(dāng)初得到的還有天叩神術(shù)的突破,現(xiàn)在師姐只知道我掌握了第三叩,卻不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打出第五叩。”
“第五叩?!”傅伯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十成的隔世功力再加上五叩,張?zhí)鞀Z現(xiàn)在到底去到一個什麼樣的境界了?
好一會,傅伯文才冷靜下來問道:“天奪,若是單打獨鬥的話,你能不能打贏惡絕?”
張?zhí)鞀Z苦笑著搖搖頭:“不清楚,不過弟子覺得應(yīng)該打不過它,除非能掌握第六叩?!?
傅伯文臉色微微一變,連十成隔世功力疊加五叩都打不過惡絕,可想而知這魔頭的實力有多驚人。
他起身來回走了幾步,這才說道:“香兒現(xiàn)在對咱們來說是個不確定因素,咱們必須派個人跟在她身邊,監(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如果她真的做出對正道不利的舉動,咱們也只能把你師姐關(guān)……”
張?zhí)鞀Z嘆氣道:“唉,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沉默了一會,張?zhí)鞀Z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道:“師父,這是我在通神莊裡找到的麻衣秘籍。”
“哦,就是你太師叔留下的那個?”
“是。”
傅伯文打開盒子粗略看了一下,說道:“這秘籍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不知道你太師叔爲(wèi)何如此重視這本秘籍。”
“弟子也不清楚,也許這本秘籍裡藏著什麼秘密也說不定。”
傅伯文將秘籍收了起來,說道:“也許吧,等師父有空再好好琢磨琢磨,天奪,師父找你來,主要是想聽聽你對眼下局勢的看法?!?
張?zhí)鞀Z也是不久前從趙景陽那些人口中得知魏家村之後所發(fā)生的事,當(dāng)時無名老前輩推算出正道之中混有旱魃化身的叛徒,爲(wèi)了揪出這個叛徒,傅伯文派青靈三人前去魏家村尋找無名老前輩,可惜他們和無名老前輩沒有緣分,錯過最後一次機會。
不過無名老前輩最後還是託胖大海交給他們一封信函,那上面預(yù)測了二老有滅頂之災(zāi)。
由於各門派對傅伯文等人產(chǎn)生了懷疑,所以他們都遷出了原來的藏身之所,原來的聯(lián)繫方法也因此中斷,爲(wèi)此傅伯文和滿山幾人不得不親自出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找到了慧恩大師。
隨後傅伯文將整個過程告知了慧恩大師,並要求慧恩大師幫忙通知其他各門各派。
慧恩大師其實對傅伯文很是信任,他也是唯一沒有遷出原來藏身之所的高人,不然傅伯文也不可能找的到他。
在他的幫助下,傅伯文很快就找到了乾乙真人,將此事通知了他。
在傅伯文等人的勸說下,二老最後終於決定帶著門人弟子退回萬骨林。
事後證明無名老前輩的推算十分準(zhǔn)確,因爲(wèi)二老的藏身之地沒多久就被兩股屍邪所佔據(jù),若不是傅伯文早一步通知了他們,只怕他們二人在劫難逃。
不過二老來到萬骨林沒多久,就開始出現(xiàn)弟子莫名慘死的怪象,傅伯文等高人自然知道這是旱魃所爲(wèi),並且這個旱魃極有可能就混在二老帶來的人馬當(dāng)中。
爲(wèi)了揪出這個旱魃,傅伯文只得將二老和其門人監(jiān)禁起來,隨後用無名老前輩傳授的方法進(jìn)行檢測,結(jié)果這一檢測果然發(fā)現(xiàn)旱魃所化的叛徒。
這個旱魃所化的叛徒隱藏極深,它是慧恩大師門人之中的一名小和尚,平凡的幾乎連慧恩大師都忽略了它,當(dāng)身份暴露時,這旱魃立刻暴起殺人,爲(wèi)了困住它,傅伯文、滿山和苗香紅等高手幾乎都出了手,最後合衆(zhòng)人之力,才勉強消滅了這旱魃。
其後,傅伯文、慧恩大師和乾乙真人三人親自出馬,花了整整兩個月時間找出各門派新的藏身之地,在三人的勸說之下,各門派紛紛照著傅伯文所交代的方法對門下弟子進(jìn)行一次全面的檢測,結(jié)果幾乎所有門派都發(fā)現(xiàn)了叛徒,至此引發(fā)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叛徒清洗行動。
而就在叛徒被清洗乾淨(jìng)時,張?zhí)鞀Z成爲(wèi)天門堡的消息也傳到了傅伯文的耳朵裡,傅伯文猜想自己這個弟子十有會帶著天門堡門人前來和正道匯合,因此又下了一道命令,讓各門派儘快趕到萬骨林匯合。
這也是爲(wèi)什麼張?zhí)鞀Z一來就看到正道各門各派的領(lǐng)頭人物齊聚一堂的原因。
經(jīng)過一年多的休整,現(xiàn)在正道的弟子總共有一千二百人,包括傅伯文等人在內(nèi)共有十五位高人,這些人幾乎都經(jīng)歷過第一次正邪大戰(zhàn),那場大戰(zhàn)的慘烈給他們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爲(wèi)了應(yīng)付接下來的二次正邪大戰(zhàn),他們這一年來也是玩了命的苦修,就實力而言,他們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第一次正邪大戰(zhàn)時的實力,不過憑這樣的實力仍然無法和惡絕的屍邪大軍抗衡,尤其是惡絕現(xiàn)在極有可能和吸血鬼艾德聯(lián)合了。
在來萬骨林的路上,張?zhí)鞀Z不止一次設(shè)想如何打贏二次正邪大戰(zhàn),可惜不管他如何設(shè)想,都覺得正道的勝算微乎其微。
“師父,如果惡絕沒有和血族聯(lián)合的話,憑著正道現(xiàn)在的實力和天門二陣,咱們其實還是有些勝算的,可惜,血族的加入讓整個局勢變得惡劣起來,要是正面交鋒的話,我想正道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白文靜不是說蒜頭能震懾住血族嗎?”
“震懾不等於擊退,血族是無法抗拒吸血鬼的命令的,如果吸血鬼艾德下令他們不顧一切的衝殺,只怕蒜頭也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且血族本身只是普通人,只要殺了吸血鬼艾德,他們就能恢復(fù)成常人,咱們要是殺了他們,那就等於殺人啊?!?
“唉,這一點師父其實也想過,不過爲(wèi)了大義,說不得咱們也只能痛下殺手了?!?
張?zhí)鞀Z搖搖頭道:“就算對血族痛下殺手,咱們的勝算仍然微乎其微?!?
傅伯文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張?zhí)鞀Z如此悲觀的樣子,他無奈道:“難道……正道真的沒有翻身的餘地?”
張?zhí)鞀Z苦笑著道:“如果有一支人馬幫助咱們拖住血族大軍的話,或許咱們還有一線勝算。”
傅伯文聞言也是一陣苦笑,現(xiàn)在聚集在萬骨林的正道已經(jīng)集合了正道所有力量,上哪再去找一支人馬去?
就在師徒倆苦思冥想時,黎香推門走了進(jìn)來。
“嘻嘻,師父,天奪,我做了你們最愛吃的菜?!崩柘銓埐朔旁谧雷由?,笑嘻嘻道。
師徒倆對視一眼,傅伯文笑道:“好,師父嚐嚐看這一年多來你的手藝有沒有進(jìn)步?!?
說著,他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張?zhí)鞀Z遲疑了一下,也拿起筷子跟著一起吃了起來。
“師父,怎麼樣?我的手藝沒退步吧?”黎香笑道。
傅伯文的心思其實根本沒在飯菜上,他含糊道:“嗯,不錯不錯。”
黎香看出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正揣摩兩人剛纔談了些什麼的時候,張?zhí)鞀Z猛的一拍腦袋道:“哎呀,糟糕,把她給忘了?!?
黎香一聽就知道張?zhí)鞀Z說的是丁素素的事,急道:“吃完再過去吧。”
“不了,她都等了一個多時辰了,師父,弟子告辭了?!?
傅伯文放下筷子道:“天奪,別忘了師父剛剛和你說過的話。”
“弟子明白?!?
張?zhí)鞀Z說走就走,黎香攔都攔不住,氣得她直跺腳。
傅伯文見狀笑道:“香兒,來,陪師父一塊吃吧。”
剛推開房門,張?zhí)鞀Z一眼就看到端坐在桌子旁的丁素素。
“堡主?!倍∷厮仄鹕硇卸Y道。
張?zhí)鞀Z擺擺手道:“丁師姐,抱歉,讓你久等了?!?
“堡主言重了,不知道堡主找我有何要事?”
雖然丁素素面無表情,但張?zhí)鞀Z仍然能從她語氣中聽出一絲怒火,本來他找丁素素來是想交代讓位一事,經(jīng)傅伯文一說,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因此只能另找藉口:“丁師姐,我找你來,是想向你請教一下十方真勁這套功法?!?
丁素素一愣,說道:“堡主的師父應(yīng)該是紋意師妹吧?”
張?zhí)鞀Z一記馬屁就拍了過去:“紋意那丫頭不是當(dāng)師父的料,當(dāng)初我向她學(xué)十方真勁和千里一瞬,她教的是亂七八糟,至今我都沒有學(xué)全十方真勁,再說你的十方真勁在天門堡裡是首屈一指,希望你能指點我一二?!?
丁素素其實並不在意這些事,她只是奇怪張?zhí)鞀Z爲(wèi)什麼跟她請教十方真勁的問題,想了想她道:“好吧,不過這件事堡主最好不要告訴紋意師妹,免得她誤會?!?
“哈哈哈,這個自然?!?
其實這只是張?zhí)鞀Z在來的路上隨便想出來的藉口,他根本就沒當(dāng)一回事,可等丁素素開始講解起十方真勁時,他卻怔住了。
丁素素所說的十方真勁可以說是她修行十幾年來的心得,跟何紋意和武長老那種背書般的講解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張?zhí)鞀Z幾乎一聽就明白,就連最晦澀的地方也是一點就透,慢慢的,他開始收起了敷衍的心態(tài),用心聽著丁素素的一字一語。
等丁素素將一套十方真勁的要義講完,張?zhí)鞀Z這才詫異道:“丁師姐,如果你來當(dāng)師父的話,我想就是再笨的人也能很快掌握這套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