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溫情,一樣的心思
一場巫山雲(yún)雨,香汗淋漓,如膠似漆地緊抱在一起。
月光從窗口泄漏進來,在地上灑落斑駁的光影,映著散落在地的華袍,柔光閃耀,曖昧無比。
男子溫柔的話語,在耳邊纏繞,如那夏夜的暖風(fēng),烘得人暖意洋洋。
“你又不聽我的話,隻身跑出王府。”他的口氣裡帶著滿滿的無可奈何。
“原來你知道了。”夏侯雲(yún)歌嘟著嘴嗔他,“原來你不是因爲(wèi)想我才匆匆趕回來。”
“這與想你,有差別嗎?”軒轅長傾‘脣’角含笑,點了下她佈滿汗珠的鼻頭。正是沈承安飛鴿傳書,將此事告知了他,他才匆匆趕回來,沒想到回來時,她已安全無虞。
那一路上,他真恨不得給她幾鞭子,警告她爲(wèi)何不聽話。可當(dāng)見了面,見到她飲了酒,雙頰酡紅的睡顏,所有的憤怒都煙消雲(yún)散,化成綿綿的思念似水。
“當(dāng)然有差別,一個是想念,一個是擔(dān)憂。”夏侯雲(yún)歌張口咬住他的手指,在口中輕輕允了下,害得他渾身震顫,又是一把燎原之火。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笑意融融地望著她美麗的容顏,“在我看來,擔(dān)憂與想念差別不大,都是因爲(wèi)……”
他的後半截話沒有說出口,而是化成深情的一‘吻’。
直到倆人都是周身滾熱,他才極爲(wèi)不捨地放開她甜軟的‘脣’瓣,她還糾結(jié)他方纔的話,打破沙鍋問到底。
“因爲(wèi)什麼?怎麼不說完?”
他深深望著她瀲灩的瞳眸,黑如點漆的眸子瞬間柔情似水,“因爲(wèi),”他鄭重點著自己的心口,“這裡面都是你。”
夏侯雲(yún)歌紅了雙頰,莫名就雙眼‘潮’溼,心口酸酸癢癢的,恨不得將他‘揉’碎,塞入心口中,填補空缺。
她緊緊抱住他‘性’感的窄腰,深情的擁抱不願放手,“我也是,我也是。”
“什麼你也是?”軒轅長傾挑眉捧著她的臉頰,興味地睨著她。
“跟你說的一樣。”夏侯雲(yún)歌嘟著嘴,就是不願意說出那麼羞死人的情啊愛啊,他就是不願放過她,繼續(xù)追問。
“什麼跟我一樣?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哪裡一樣?”
“跟你的心思一樣,就是一樣。男人‘女’人也都是人,你幹嘛問的那麼清楚。”她燒紅臉頰,心口砰砰‘亂’跳,想要從他的懷裡逃避開,他就是捧著她的臉不放手,手指還在她滾熱的臉頰上來回摩挲。
“我是什麼心思?你說說看,看你和我是不是一樣。”
“你剛纔說了什麼你都忘了?我說跟你剛纔說的一樣!”夏侯雲(yún)歌哼他一聲,“少裝糊塗啦!”
軒轅長傾的神‘色’一本正經(jīng)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可能近日勞碌奔‘波’,腦子有些昏漲,記憶極其不好。依稀記得,誰說過,什麼生死相隨,出家禪院什麼的,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夏侯雲(yún)歌張大眼睛,也極其認真地說,“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嗎?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怎麼沒聽到?”
軒轅長傾皺起眉心,仔細回想,“沒有嗎?難道真是我記憶‘混’‘亂’了?當(dāng)時被氣得夠嗆,等反映過來,又感動的不行,原來卻是我聽錯了。”
夏侯雲(yún)歌扁著嘴,一把摟住他的脖頸,‘脣’瓣貼著他的耳廓,柔聲說,“你沒有記憶‘混’‘亂’,也沒有聽錯,那就是我給你的承諾,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軒轅長傾忽然更緊抱住夏侯雲(yún)歌纖弱的身體,臉頰緊緊貼在她的臉頰上,聲音雖然很輕,卻很嚴肅。
“我不需要你生死相隨,此生能得你相伴餘願足矣,若將來有一天……”他的聲音猛然僵住,接著吃力地說下去,“若將來有一天,我希望你和小福兒好好地活下去。”
夏侯雲(yún)歌的喉口好像堵上一團棉‘花’,艱難地說,“不會有那麼一天,你體內(nèi)的魂噬,一定能解開。”
“能否解開,全看天意,我不需要你再爲(wèi)我做什麼。更不允許你,悄悄和誰達成協(xié)議,你只要記住我的話,我是男人,應(yīng)該是我保護你。”
她用力點頭,可在心裡卻默默決定,她想守護的人,一定要守護到底。而她和他的將來,也只有她和他來做主,不容旁人干涉!
緊緊相擁而眠,誰都不捨得放開彼此,就好像只有這樣抱緊彼此,纔是真正擁有對方。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愛上一個人,可以那麼簡單,可過程卻那麼艱難。
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許多磨難,不會在彼此認清自己的心後,再受到任何束縛,將彼此生生分離。
夏侯七夕都死了,障礙已經(jīng)少了一個,他們的路只會越來越平坦,前方也只會越來越光明。
再沒人能阻撓!
夏侯雲(yún)歌的‘脣’邊始終帶著一絲笑意,那是對未來美好的憧憬,還有對身邊之人,發(fā)自心底很正的情意泄漏,再不需要掩藏,不需要僞裝,真真正正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夏侯雲(yún)歌醒來時,已是次日中午。
軒轅長傾已不在身邊,只有‘牀’榻被褥的一片褶皺,告訴她昨晚他就睡在這裡。
心莫名一空,雖然是夏季卻有些冷。
當(dāng)她起身拿起桌上留下的一封信,心底的冷意瞬時又被暖流驅(qū)散而去。
他只在信紙上留下兩個字,比劃沉重又不失俊朗的兩個字。
等我。
夏侯雲(yún)歌將滿是墨香的信紙貼在心口的位置,‘脣’邊的笑容漸漸放大。
“我會等你回來。”
推‘門’出去,驕陽如火,‘花’香撲鼻。
小桃就守在‘門’外,見她出來,歡喜地撲上來,“娘娘睡醒了!王爺走的早,還特意吩咐,不許我們打擾到娘娘。看王爺滿面笑容的樣子,小桃真心歡喜。原來王爺這麼疼娘娘,小公主也是,王爺臨走前,特意去看了小公主,抱了好一會放放下。”
夏侯雲(yún)歌臉頰微紅,嗔道,“你一回來就嘰裡呱啦的,耳根子好吵!”
“娘娘嫌小桃吵,我不說話就是了!可千萬別趕小桃走,小桃還要一輩子伺候娘娘。”說著,小桃就趕緊招呼人端來熱水,伺候夏侯雲(yún)歌沐浴更衣。
“誰要你一輩子伺候我,我可不想將來大眼對小眼,看到一個老姑婆。”夏侯雲(yún)歌瞥了小桃一眼。
小桃吐吐舌頭,“到時候娘娘也老了,就不嫌棄小桃是老姑婆了!娘娘若怕礙眼,到時候小桃伺候娘娘,遮住臉不就行了。”
“你這丫頭,才幾個月不見,就變得愈發(fā)伶牙俐齒了!在外面看來也過的‘挺’好的,嘴皮子沒少練習(xí)!”
小桃撇撇嘴,“小桃是回到娘娘身邊太高興了,總感覺有說不完的話。”
“我看你是覓得有情郎太高興了!”夏侯雲(yún)歌好不忘揶揄小桃一句,終於將小桃說得面紅耳赤直跺腳。
“娘娘!你就會取消我!”
“你也別羞了,老大不小的,也該尋個好人家嫁人了!等王爺回來,我就跟王爺說,尋個好日子,就將你嫁給沈承安。自然,我當(dāng)你是妹妹,也不會虧待你,就讓王爺封你個郡主,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去沈家,也免得到時候沈家見你是丫鬟婢‘女’出身,給你臉‘色’看。”
小桃的臉頰羞得更紅了,扭著身體小聲嘟囔,“哪裡有那麼快,我還沒想好呢。”
夏侯雲(yún)歌慎重點點頭,“多加考驗一番也好,想要了解一個人不容易,能碰見一個真心相待的也不容易。你最好快些考慮,別到手的鴨子飛了,追悔莫及。”
“若他飛了,就說明對我也不是真心誠意,隨他飛走好了!決不傷心難過。”小桃‘挺’著脖子,一副很有骨氣的樣子。
“確實成熟了,有點見識。”夏侯雲(yún)歌不吝讚道。
“我也是向娘娘學(xué)習(xí)。娘娘不是說過,不是真感情的姻緣,要來也沒用。”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夏侯雲(yún)歌穿好外套,坐在梳妝鏡前,任由小桃爲(wèi)她盤起華貴的高髻。
“娘娘不記得了,小桃可記得。娘娘說過有道理的話,小桃可都記得。也在努力像娘娘學(xué)習(xí),不做個凡事都依靠別人的人,要學(xué)會自己可以保護自己,自己也能生存。”
“你出去流落一趟,確實學(xué)到很多。”
小桃知道夏侯雲(yún)歌不喜歡奢華的飾物,便選了一個簡單的白‘玉’簪子‘插’在髮髻上,高貴又清雅,襯得整個人都出塵了。
“原先一直在宮裡,也不會自己做什麼,就是伺候長公主。如今時過境遷,才明白,人總要自己活下去,纔不會成爲(wèi)別人的累贅和負擔(dān)。可小桃一直在努力,最後還是連累娘娘,差一點被魏安所害。”
“你不用再爲(wèi)此事耿耿於懷,日後自己多加小心,莫再成了旁人的人質(zhì)。魏安知道我在乎你,不定還會對你下手。”夏侯雲(yún)歌捏著小桃柔軟的手,心中嘆息。
“魏安原先對先皇后那真是忠心耿耿的很,更是對娘娘也千般的好。沒想到他變了,變得讓人覺得陌生了。”小桃搖搖頭,“我現(xiàn)在算明白了,這人啊,最善變,從來沒有一成不變的。柳依依也是!”
“一天天周而復(fù)始,吃飯睡覺,每天都在輪迴做著相似的事情。可每一天都不一樣,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不會重複。人自然也如此,一天一個樣子,不知哪一天就變成了什麼樣子。”
夏侯雲(yún)歌望著髮髻上的白‘色’‘玉’簪,就想到了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