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轉變,絕不讓你死
夏侯雲歌深深望著他黑如點漆的眸子,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熱切的期盼。
她看懂了他眼中的期盼,那是一種難以實現願望的奢望。
夏侯雲歌笑著,心口卻漸漸涼了下來,眼角也隱約潮溼了。她和他都清楚,他體內的魂噬不知何時發作,更不知何時奪去他的性命。
他想再給她留下一個孩子,小福兒那麼健康,就有希望下一個孩子也是健健康康的。是她給了他希望,他決不能讓這希望絕滅。即便他離開了這個世界,也要給她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
他覺得,孩子會是給她最好的禮物。
有孩子陪著她,將來也就有了依靠。而那依靠,光一個小福兒不行,那畢竟是女孩。只有一個男孩,纔是夏侯雲歌一輩子最強大的靠山。
“我會將最高貴的官爵留給我的兒子,給他無人能動搖的地位。”這是他能給她們母子的最大的承諾。
她渾身都痠軟了,在他的懷裡徹底融化成一灘水。
她好想告訴他,不要著急,也不要害怕。她會想辦法救他,她不會讓魂噬奪走他的性命。可這話,她又怎麼能說出口。
救軒轅長傾性命的所有希望,都在魏荊身上。
軒轅長傾忽視了夏侯雲歌眼裡的酸澀,疾步匆匆往後院走。哪裡還是一向高冷如雪山,被世人仰慕的天神人物。活像一個禁慾很久的野蠻男人,急不可耐地想要與心愛之人共赴巫山。
一路上遇見的人,紛紛行禮退讓,投來壞笑曖昧的目光,害得夏侯雲歌渾身燒紅,好像煮熟的蝦子。恨不能在軒轅長傾的懷抱裡,化成一個泡沫,任誰都認不出是她。
“日後你再不聽話,我便這般懲罰你。”軒轅長傾見她羞窘得只會往他的懷裡鑽,倍覺受用。
“我……我哪裡不聽話了。”她聲音都亂了。完全被他那句話,在體內點燃了一把火,一路燃燒到頭頂。好像渾身血液都在叫囂著來回翻涌,腦子也變得漲熱,沒有清晰的意識了。
“你哪裡都不聽話。”軒轅長傾低笑一聲,就在他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眼角餘光忽然掃見一個人。
“傾傾。”
一聲含笑的呼喚,讓夏侯雲歌渾身驟然冰冷下來。所有的熱火瞬時消弭殆盡,本來綿軟的身體,當即僵硬如一具死屍。
軒轅長傾發現夏侯雲歌的異樣,收緊了懷抱,硬是不肯將她放下來,全當她是羞澀難擋,未堪在意。
“魏荊公子,有何事?”軒轅長傾側頭看向站在迴廊不遠處的魏荊。
魏荊斜斜靠在迴廊的欄桿上,寶藍色的衫子隨風浮動,笑意融融,格外親和。
“自是有事找你。”魏荊掃了一眼夏侯雲歌,眼角噙著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冰冷。
“稍後再議。我會去找你。”
軒轅長傾現在可沒功夫和魏荊商談不痛不癢的話題,正要舉步進門,魏荊已瞬息而至,一手搭在軒轅長傾的肩膀上。
“傾傾,我找你,可一向都是急事。”
魏荊話是對軒轅長傾說,目光卻落在軒轅長傾懷裡的夏侯雲歌身上,那樣淡淡的目光,沒有任何異樣,夏侯雲歌卻看出了警告的味道。
“既然魏荊公子找你,想來是十分重要的事。”夏侯雲歌掙扎著從軒轅長傾懷中逃脫。
軒轅長傾見她臉上再沒有絲毫方纔的綿軟似水,反而是一種比之前更加冷漠的表情,其中似有一抹極難發現的慌亂之色,不禁深眸微瞇起來。
夏侯雲歌匆匆進門,正要將房門關上,軒轅長傾卻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
“魏荊,你有何事但說無妨。王妃不是外人,無需避忌。”
魏荊挑了挑眉峰,修長的手指摩挲下鼻樑,沒有開口。
夏侯雲歌知道,魏荊在等她拒絕。她用力甩開軒轅長傾的手,“我累了,休息了。”
她迅速地關緊了房門,將軒轅長傾徹底阻隔在門外。她靠在門上,遲遲沒有力氣再動一下。緊緊地閉上眼睛,雖然看不見門外的人,但還是感覺到他沒有離去,正望著門裡的她。
忍著自己的心,咬牙堅持了許久,門外終於傳來清淺離去的腳步聲。
可沒過多久,軒轅長傾便又折返回來。
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夏侯雲歌正在整理小福兒的小衣褲,知道他進來,也沒有擡頭看他,依舊認真做著手裡的活。
半晌,他都沒有開口。
她亦沒有擡頭看他,就好像全當他不存在一般。
終於,他慍怒了,“到底怎麼回事!”
夏侯雲歌的手輕輕一顫,繼續疊衣服。
“你這是什麼態度?”他凝眉喝問,一把奪下她手裡的小衣服摔在一邊。
“我又怎麼了!”她霍地站起來,冷目瞪著他。
“你和魏荊之間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他竟然這般直接地問了出來,也這般輕易地看穿了其中的微妙。
“我們會有什麼事瞞著你?你又多疑了,攝政王!”夏侯雲歌轉身背對他。
“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他用力轉過她的身體,迫使她望著他深邃的眸子,一字字地無比清晰地問她,“我不希望,你再有任何事瞞著我。”
夏侯雲歌被他那雙洞悉一切的眸子盯得有些心虛,眼神閃爍了一下,總算鎮定下來,定定地望著他的眼睛說。
“你覺得我瞞你什麼?其實我什麼事也沒有瞞著你。是你自己多想了。”
軒轅長傾哪裡肯相信她敷衍的話,“魏荊說找我有事相商,也沒說出什麼大事,你卻在看見魏荊之後,對我的態度全然變了!若說你們之間沒有什麼事瞞著我,我豈會相信。”
夏侯雲歌咬住嘴脣,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有力的說辭來驅散他心中的懷疑,想了想,道。
“你不是也有事情瞞著我?你都沒有坦誠相待,又何必讓我與你坦誠相待?”
若可以藉機爭吵起來,再好不過。魏荊想要的,她便給魏荊!只要魏荊最後心甘情願救軒轅長傾,她做什麼都願意!她現在是真的清楚明白要做什麼了,她要軒轅長傾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再也不要被魂噬折磨,也不要去擔心將命不久於人世,而做一些善後的舉動。
她會心疼,會難受。她不要他這樣!她會讓他好好的活下去!
當夏侯雲歌看到軒轅長傾眼裡的深沉,便知道自己成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正要暗自鬆一口氣,他卻忽然一把捧住她的臉,靠的無比的接近,用力地盯著她的眼睛說。
“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毫無隱瞞的告訴你!你可能做到也毫無隱瞞地告訴我?”
夏侯雲歌呆住了,手用力抓成拳,用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提醒自己,一定要穩住心神,不要沉迷在他的溫柔裡,也不要順從自己的心,去做那與他再有任何親密的舉止。
“我問你,梅雲現在在哪裡?”夏侯雲歌終於硬著自己的心,問了出來。
她果然見到了他眼中忽然浮現的落寞,連捧著她臉頰的手都有一瞬的無力。
“你知道嗎?我多麼不希望你,當著我的面,提及那個女人。”他的聲音很沉重,帶著點點心痛,不經意就痛了夏侯雲歌的心。
“爲什麼?”她好想知道,爲何他不希望她提及梅雲。
軒轅長傾的聲音忽然加重,手也開始用力,捏得夏侯雲歌臉頰發疼,“因爲,梅雲是祁梓墨的摯愛!你是因爲忘不掉祁梓墨,所以才偷偷放走梅雲的是不是!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欺騙我自己,以爲你現在已經全然忘記了祁梓墨,你心裡只裝著我一個人,做我的攝政王妃,做小福兒的母親,做我軒轅長傾的妻子!”
夏侯雲歌覺得他所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好像一根針,紮在她的肌膚上,一陣陣的刺痛。輕易就紅了眼眶,聲音也變得哽咽。
“我何嘗又不是希望如此?可我們真的可以那樣嗎?”
“爲什麼不可以!”他手上的力道再一次加重。
夏侯雲歌深深望著眼前神色上帶著疼痛的他,伸手撫摸上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每撫摸一下都是眷戀不捨的癡癡纏綿。
當她的眼角餘光,看到門口一閃而過的寶藍色的身影,她的心瞬時冰冷下來。
“我不妨告訴你,在我以爲是祁梓墨刺殺的小福兒,我只身離開王府。戒備森嚴的王府,後門卻無一人把手,是你故意放我走的對不對?”
“我怎麼可能放你走!我根本就不知道你離開王府!”當他知道的時候,已經天亮了,趕緊派衆多人手去找她,卻怎麼也找不到。
夏侯雲歌疼痛的心口浮現一絲歡心,知道放她出王府不是他所爲,那簡直是對她最大的安慰。這一次,他沒有利用她。也但願,他能揪出那個陷害她的內奸。
倆人本已是最好的開始了,卻又不得不將局面打破到最糟糕的程度。
夏侯雲歌努力冷下聲音,繼續說,“我遇見了百里非塵,他劫持我。你猜猜看,我又見到了誰?夏侯七夕,她還活著!刀劍不傷,力大無比,她要殺我報仇雪恨!你猜猜看,最後是誰救了我?是祁梓墨,我們達成協議,只要我幫他找到梅雲,他就答應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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