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梓婷一雙眼睛瞪大如銅鈴,水汪汪地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臉頰,滾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還有他身上男性味道那麼清晰,讓她有一瞬間的慌亂。
隨即,她又歡心起來,沒想到上官麟越會吻自己,心裡都好像開了花,一朵一朵的綻放奼紫嫣紅的美麗。
上官麟越的吻很霸道,也很生硬,好像沒有什麼感情般,只是爲(wèi)了發(fā)泄。
軒轅梓婷被憋的臉色漲紫,小心臟亂跳,就要衝出喉口了。四肢都僵硬了,大腦一片空白地承受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上官麟越心中本就憋著一股難以發(fā)泄的怒火,身邊還有一個女人總是撩撥自己。想著反正是自己送上門,不要白不要??蛇@吻了下去,總覺得味道不對了。
他的吻,僵硬在她柔軟的脣瓣上。
他的第一直覺是,味道不對。接著又清楚意識到了,人也不對。
他對於夏侯雲(yún)歌的感覺,只是看到她一顰一笑,哪怕是一蹙眉,都能燃起熱火,消弭不去。而夏侯雲(yún)歌脣上的味道,清甜可口,極爲(wèi)美味。全然不似軒轅梓婷的味道,淡淡的,清湯寡水,食難下嚥。
一個男人一旦這樣想著一個女人,即便那個女人再美,再毫無保留的奉獻(xiàn)出來,也是孤掌難鳴。
軒轅梓婷見他停下了動作,緩緩放開了自己的脣瓣,方纔眼底春光瀲灩的光彩,化成了一片哀涼。
“你是覺得我不懂風(fēng)情?”軒轅梓婷微微動了動麻木痠痛的脣瓣,甚至有些懊惱自己方纔爲(wèi)何不迎合一下,白白地錯過了好機會。
上官麟越一臉的興致缺缺。
軒轅梓婷怨怨地望著他,身爲(wèi)公主的矜持,讓她羞於啓齒那種“我將自己給了你,你都不想要”的話,卻一把扯開了領(lǐng)口,露出一片瑩白如玉的肌膚。
上官麟越看了一眼,要說心口沒有一點波動那是假的,卻是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致。一把扯過一側(cè)的薄毯,遮在軒轅梓婷的身上。
車廂顛簸地向前走著,馬蹄聲陣陣,也不知走到了哪裡,只能聽見外面潺潺的流水聲,讓車廂內(nèi)顯得更加寂靜。
軒轅梓婷見他一言不發(fā),心口像堵著什麼硬物一樣,悶悶的喘不上氣。
“你是不是……想到她了?”軒轅梓婷低沉的聲音透著慍怒,纖手抓緊在袖子口,恨不得抓著的是夏侯雲(yún)歌的臉。
“她確實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可她是王兄的妃子!你爲(wèi)何偏要喜歡別人的東西!當(dāng)真是巴巴上趕子的,就覺得不好了?”軒轅梓婷覺得自己的尊嚴(yán)受到了嚴(yán)重的侮辱,總要喊他幾聲,才能博回一點顏面。
“公主想太多了!”上官麟越的聲音悶悶的聽不出喜怒,但也能察覺出心情很不爽。
“因爲(wèi)本公主說了你的心頭肉,就不高興了?上官麟越!本公主可以救你!也可以毀了你!”總要放幾聲狠話,才能表現(xiàn)出她身爲(wèi)公主的威嚴(yán),才能震懾住上官麟越。
卻不想適得其反了。
“現(xiàn)在就讓車伕掉頭回去!本將軍還用不著一個女人來救!”上官麟越雖然也敬畏軒轅梓婷的公主身份,也對軒轅梓婷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若反而被拿來做要挾的把柄,那麼就沒意思了。
堂堂八尺男兒,叱吒沙場的大將軍,可受不了這樣的窩囊氣!
“本公主隨便跟你說幾句氣話,你還當(dāng)真了!哪個大男人跟個小女子一般見識,這樣斤斤計較的較真兒樣子,像個女人家!”軒轅梓婷的口氣當(dāng)即緩和了兩分,紅脣微嘟,扭捏著靠近上官麟越,又有些放不下架子。
上官麟越見軒轅梓婷能放下公主架子說軟話,怒氣未消,卻也沒有喚住車伕。
他坐在車廂內(nèi)悶悶的不說話,軒轅梓婷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話題說了,倆人就僵滯在那裡。
忽然,上官麟越好像想到了什麼,打破沉寂,率先開口了。
“公主如何得知我在天牢,前來搭救的?”
上官麟越將整件事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總覺得哪裡不對頭,很是蹊蹺。自己如此被準(zhǔn)確無誤的抓住,之後卻是那麼輕易地逃了出來,總覺得不似表面那麼簡單。
軒轅長傾若真想殺他,豈會再給他逃走的機會。
軒轅梓婷不會武功,他也未必真的敢傷了公主,軒轅長傾竟然真的沒有出手,就讓他們一路順利的出了皇城。
“是一個臉生的小太監(jiān),前來通信的!他說將軍被王兄抓了。”軒轅梓婷見上官麟越跟自己說話了,很是歡心地趕緊回道。
“攝政王抓我入天牢是秘密行事,豈會被一個小太監(jiān)輕易知道了消息,還通知了公主?”上官麟越沉著聲音,仔細(xì)思考,卻實在想不明白,到底這件事有著怎樣的內(nèi)情,軒轅長傾心裡又打著什麼算盤?
好像整件事,不似表面那樣虎視眈眈的想要殺了他,可又爲(wèi)何如此逼他到絕境?難道與他勢如水火,還對軒轅長傾有利不成!
軒轅梓婷心裡冷哼一聲,宮裡誰不知道她喜歡上官麟越,就上官麟越榆木腦袋不當(dāng)真。
“宮裡有小太監(jiān)想巴結(jié)我,也正常!現(xiàn)在還是好好想想,我們逃向哪裡才能安全吧。”軒轅梓婷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谲噹麅?nèi),只有即將浪跡天涯的歡快心情,絲毫沒有逃難的愁苦。
上官麟越好奇地望著軒轅梓婷,“已經(jīng)出城了,公主不打算回去?”
軒轅梓婷瞪他一眼,嘟嘴道,“我現(xiàn)在回去,豈不是被王兄懲罰!你就不怕王兄一怒之下,打折我的腿!”
“攝政王一向很寵溺公主,怎麼會打折公主的腿。前路叵測,公主錦衣玉食慣了,受不了這個苦?!?
“誰說我受不了!只要跟著你不管吃多大的苦,我都受得了!”軒轅梓婷脫口將心底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雙頰一紅,趕緊閉緊嘴巴,深深低下頭,看也不敢多看上官麟越一眼。
上官麟越望著軒轅梓婷含情脈脈低頭羞怯的樣子,拒絕的話,一時間難以啓齒了。眸色暗了暗,直言道,“我現(xiàn)在還不想離開皇城。”
軒轅梓婷猛然擡頭,怒道,“你還是放不下夏侯雲(yún)歌那個賤人!”
“閉嘴!”上官麟越徹底被她的話激怒。
“你們勾勾搭搭的做那不正經(jīng)的事!還怕被人說!她若不是賤人,豈會有夫之婦還去勾搭男人懷了身孕!”軒轅梓婷氣得雙目赤紅,淚水就要流了出來。
上官麟越氣得臉色佈滿怒火,低喝一聲,“我們之間一清二白!休要再出言詆譭她!”
上官麟越實在看不慣,總是有人謾罵夏侯雲(yún)歌,辯駁的話就這樣輕易地出了口。
軒轅梓婷的眼中迸現(xiàn)一絲歡喜,“真的?”隨即,眼底的光彩又暗淡下去,“我纔不信!她肚子都大了!凡事不會空穴來風(fēng)!連王兄都恨不得殺了你們倆!一定是你們做了讓王兄都怒不可赦的勾當(dāng)!”
“信不信隨便你!”上官麟越也懶得解釋這些了。
就在這時,車伕猛然拽住馬繮,駿馬長嘶一聲,車廂晃了兩晃停下了腳步。
上官麟越一把掀開車簾子,馬車的前方就站這一隊人馬,爲(wèi)首之人正是軒轅長傾,正微微含著一絲陰涼的笑意望著車內(nèi)的上官麟越。
揚起的鐵騎之下,柳依依一臉的驚慌失色,被嚇得丟了魂。
夏侯雲(yún)歌衝出去,拽住柳依依,倆人一起滾在地上,這才避免了柳依依葬身在馬蹄之下。
君清揚這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闖了禍,方纔只顧著跑,沒注意到前面有人,趕緊勒住馬繮,嚇得清秀的小臉一片煞白。
“是不是踩到了人?”君清揚擔(dān)憂地望著地上抱在一起的兩個女子,“若是受了傷,儘管說,我?guī)銈內(nèi)タ创蠓??!?
君無忌從後面騎馬追了上來,一個飛身便落在君清揚的馬背上,將君清揚一把制住在懷裡。
“爹!你放開我!”
“還不快隨爹回去?!本裏o忌的聲音透著上來的慈愛,完全不似在官場上的凜冽無情。
“我撞了人,還沒處理,我不走?!本鍝P能耗一陣是一陣。
夏侯雲(yún)歌怕被君無忌看出破綻,便拽著柳依依想趕緊起身,低頭往前走,卻不想君清揚在背後又喊了一聲。
“你們?nèi)ツ难e?我還沒帶你們?nèi)タ磦?!”君清揚清亮的聲音,帶著一分未脫的稚氣,要從君無忌的懷裡掙脫開來,被君無忌鐵力箍緊。
君無忌正要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離去,又猛然停下,回頭看向攙扶走著的兩個女子。那背影……
“慢著”,君無忌一聲低喝,騎著馬就走了過去。
馬蹄攔住了夏侯雲(yún)歌和柳依依的去路,也阻住了前來要搭救的嬤嬤。
夏侯雲(yún)歌脊背一僵,拽緊不受控制顫抖的柳依依。倆人都深深低著頭不做聲,生怕被君無忌認(rèn)出來。
君無忌卻笑著騎在馬背上,繞著她們兩個走了兩圈。
“擡起頭來!”他喝道。
夏侯雲(yún)歌微微擡了頭,卻沒有擡起眼睛。倒是柳依依嚇得差點雙膝一軟,怎麼都不敢擡頭。一張臉慘白慘白的,襯著點在臉上的紅點子,越發(fā)鮮明的嚇人。
君無忌見狀,就要揚起鞭子抽下,被君清揚一把攔住。
“爹!你幹什麼?她們只是兩個弱女子!”
“我看她們兩個很可疑!”
君無忌的話音方落,便平地衝出一羣黑衣人,嚇得街上的百姓紛紛退避。
這羣黑人,夏侯雲(yún)歌再熟悉不過,正是保護(hù)君無忌,又幾次刺殺自己的死士。
夏侯雲(yún)歌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眼角餘光看向巷子口的嬤嬤,她微乎其微地?fù)u了搖頭。
嬤嬤看到了,便沒有過多舉動。她心裡清楚,那些人都是高手,想要以一抵擋,幾乎不可能有勝算。
夏侯雲(yún)歌的心思,和嬤嬤一樣,與其被一網(wǎng)打盡,不如留個援手在外。
君無忌掃了一眼夏侯雲(yún)歌的臉,沒有認(rèn)出來,也只能從體形看出像那個被他恨之入骨的女人。而旁邊那個嚇得渾身瑟瑟發(fā)抖的,雖然低著頭,他還是看出來了,那不正是失蹤多日的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