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雖然表面上雖然表現的對顧熙南那叫一個好,事事照顧著她。可心裡要說不恨誰信啊,當年要不是她那該死的娘,她又怎麼會當一個繼室!?
越是想到當年她心裡就越是恨:“行了,做事的時候小心些,別讓你父親知曉了。”
韓氏輕輕拍了拍李可欣的腦袋,另一隻手從侍女手上接過茶水,慢慢抿了一口。
李可欣聽見自己母親這般說就知道她這是同意了,至於韓氏的那些交代就等於是廢話,她是一個字也沒見。
也是不知道韓氏一個精明的人怎麼就會有這麼一個愚蠢的女兒,簡直是蠢笨如豬,偏偏自己還不自知。
得到許可之後李可欣就放飛了,從韓氏腿上起來直接就朝門外走。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父親不會說我怎麼樣的。” 她早就不記得前幾天那個一直對自己寵愛至極的父親是怎麼對她冷眼相待的了。
也忘記了自己是怎麼被關了幾天禁閉的了,現在她心裡就只有一件事,就是好好教訓一下那個賤人。
韓氏也懶得管她了,這麼愚蠢不可開導,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何嬤嬤,跟著小姐,在邊上照看著點。”何嬤嬤是她的乳孃,從小就一直跟著她,可以說是就算是自己的親孃也比不上何嬤嬤。
何嬤嬤也是一輩子都沒有嫁人,自己早就已經把韓氏當親女兒了,一切事物都以韓氏爲先。
小小姐也是她一手帶大的,這般感情早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
“夫人,小姐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也該自己獨立解決一些事了。”何嬤嬤站在韓氏身邊,替她輕輕捶著肩。
“她啊,什麼時候不給我惹事都算是好的了。”韓氏一邊享受著按摩一邊思索了片刻,到也覺得何嬤嬤說的在理。
“行吧,那就看看她自己一個人能把這件事處理成什麼樣子好了。”
何嬤嬤自是樂意的:“夫人想明白就好,老奴也是把小姐看成眼珠子疼的,可她現在這性子啊,以後嫁人在婆家恐怕就沒有這麼鬆活了。”
韓氏在何嬤嬤面前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什麼事都喜歡同她講:“嬤嬤啊,你說的我又怎麼不明白呢?只是可欣她不懂啊。”
何嬤嬤沉默了片刻,最終只是說了一句“小姐會懂的。”
………
這邊李可欣帶著丫鬟婆子小廝,手裡拿著一根根手腕粗的木棍,老遠就看見顧熙南的院門打開著,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餘。
錦瑟打了水在院子裡洗衣裳,主屋的門關著。
錦瑟一邊想著小姐出去玩不帶自己,一邊憤憤的洗著衣服,可一想到屋子裡還有個人,小姐就算是想帶她也不能夠了。
都怪那個傢伙,害的她不能出去玩兒了,上次出去之後她就再沒出去過了,不過小姐既然答應了,那就一定不會反悔吧?
心思一下子一下子的轉著,想的生氣的時候手上洗衣服的動作也連帶著重了起來,就在這麼一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連帶著還有李可欣滿嘴的罵聲。
錦瑟一想到這是小姐還未回來,整個人不知所蹤,家裡還有一個男性“傷員”,她就心慌的厲害,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要儘量拖延一些時間,不然那羣人要是闖進小姐的屋子卻看見一個“衣裳不整”的男人,那後果簡直不敢想。
心裡一驚,連忙放下手裡的衣裳,把手在衣襬上隨意的擦了擦,就去院門迎接“小姐”了。
“二小姐您這是………”看著後面的一羣小廝手裡都拿著一根實木棍,心裡瞬間又涼了幾分。
李可欣現在只要看見和顧熙南那個賤人相關的人就惱火,尤其是這個成天跟著她的小丫鬟。
“一點都不懂規矩!這府上除了我這麼一個大小姐,哪裡還有什麼小姐?!”
說完就一一巴掌甩了上去,直直把錦瑟的臉打偏了過去。
她是一直以大小姐自居的,一些不知情的也就這麼叫了,那些府上的老人大部分都是當年顧清揚的陪嫁,只不過後來都被找藉口打發走了,現在恐怕找不出幾個老人了。
那些知情的也就面上叫她一聲大小姐,其實這私底下還是不認的,畢竟長幼有序,尊卑有別,這些東西時刻在骨子裡,永不磨滅的。
恐怕也就只有她李大小姐把自己當回事,下人裡面誰不知道 對下人十分苛刻,稍有不慎就要捱打,要不是她那裡賞錢多,誰樂意去伺候她。
錦瑟自從上次被人打之後,顧熙南就告訴過她,以後不管是誰,只要動手打了你,就等於是打了她的臉,不用顧忌,直接打回去就行了。
錦瑟雖然還不敢直接打回去,但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只會捂著臉在一邊哭了。
“這府裡的大小姐自然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她姓顧,是當之無愧的大小姐,而二小姐你不過是繼室所生,怎麼配得上大小姐?!”
錦瑟直言不諱的懟了回去,一字一句直戳李可欣的心。
李可欣氣的牙齒都打顫了,繼室繼室!要不是因爲顧熙南,她母親哪裡會是繼室?!她又怎麼會被人戳著脊樑骨說成事繼室之女?!
“小賤蹄子!簡直是反了天了,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錦瑟說到底也就是嘴上氣氣她,真的動起手來還是沒有膽子的,就看著李可欣直接衝過來拉著她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外面拖。
周圍的下人也都不敢上前, 只是站在一邊,雖然不喜歡這麼個小姐,可又有誰會在這種時候衝出來替錦瑟說話呢?
答案就是一個也沒有,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奴,哪裡會爲了一時衝動而導致被活活打死?又不是傻子,就算看不下去也要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乖乖聽你話就好。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沒準哪天主子心情好了高興了,還能給你點好顏色。
“你們幾個,把這小蹄子給我拖住了打,打死了我有賞!”她倒是要看看顧熙南會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丫鬟被活活打死!
拿著粗木棍的小廝雖然不希望錦瑟捱打,但也不能不從,儘量下手輕一點都是冒險了,其實錦瑟在下人心裡的影響都還不錯。
不少人都接受過她的幫助,所以有時候還會接濟一下她,也不至於她和顧熙南在沒有東西吃的寒冷冬天被活活冷死,餓死。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還是有不少下人是專門站在韓氏母女一頭的,這些人可就不懂得什麼憐香惜玉了,他們只知道動了手就有賞錢,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大小姐您就放心吧,就這麼個小丫頭,奴才可以保證打的她說不出話來。”說話的人是一個長的賊眉鼠眼,衣袖微微挽起,手裡還拿著一根木棍的小廝。
看著說話的態度,估計是李可欣忠實的一條狗了。
李可欣看著他一副躍躍欲試,眼裡藏不住的興奮,一時有些擔心,又囑咐了一遍。
“你注意點,別一個不小心把她給弄死了。”
話音剛落,那小廝就動手了,抄起棍子就往錦瑟身上掄,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敲在身體上,聽著都覺得疼,錦瑟卻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嘿,還挺硬氣,來,給我使勁兒打,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娘皮能有多硬氣!”說話的是剛剛那個賊眉是眼的小廝,他剛剛意思意思的打了兩下之後就在一邊看著他們打了。
剎那間錦瑟覺得自己今天鐵定要死了,落在身上的棍子一下比一下重,她又不是什麼骨骼健壯的大漢,就這麼幾下足以打斷她好幾根骨頭了。
她現在的意識都已經開始有點發散了,一邊看著李可欣有沒有進院子,一邊極力忽視自己身上的疼痛。
她不怕捱打,她不過是一個奴婢,一條命不值錢,小姐不一樣,小姐是尊貴的。
看著李可欣踏入院子錦瑟的心就吊起來了,就連身上的傷痛也暫時忘記了。
李可欣再傻現在也發覺了一絲不對,顧熙南就算這個點還在睡覺,那也不至於外面這面這麼大動靜都聽不見。
要麼就是她出了點事沒事在牀上睡著起不來,在要麼就是…她根本就不在這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