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舸嘴角的笑容,陳泰龍心裡咯噔就是一跳,雖然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了,但總感覺有點不對。
“原來你們韓國的,都只能嘴上說說而已。”朱舸頗爲怪異的看了陳泰龍一眼:“剛纔你口中嘴炮強者的稱呼,你還是自己收下吧。”
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陳泰龍身上透著一股煞氣:“比就比!誰輸誰就學狗叫,繞著操場跑兩圈!我要是輸了,就大叫兩聲‘韓國人不行’;你要是輸了,就大喊兩聲‘中國人不行’,敢嗎?”
話音落下,陳泰龍用挑釁的目光,瞪著朱舸,卻發現,朱舸的目光,更加的怪異。
“不敢。”在陳泰龍輕蔑的眼神中,朱舸很光棍的聳了聳肩:“畢竟華夏人太多,我代表不了。不像某些小國,一個人就敢代表整個國家。”
陳泰龍嘴角抽搐了兩下,整張臉黑的像剛從非洲回來一樣,他終於意識到了,論起嘴炮,他確實不是朱舸的對手。
“那就按之前的約定,開始吧!”陳泰龍憤憤的看著朱舸。
“別別別,天大地大,教官最大,我無所謂,但是你得先跟教官請示一下吧。”朱舸努了努嘴:“總不能讓別人說咱不知禮吧?都活這麼多年了,總不能白活了!”
陳泰龍覺得,他要是再跟朱舸聊下去,恐怕整個人都得被逼瘋,直接走到了教官面前,敬了個不是太標準的軍禮:“教官,請批準!”
對於刺頭,教官也不喜歡,尤其是外國刺頭。
但是比試站軍姿的話……教官看了看朱舸,又看了看陳泰龍,終究還是不太放心朱舸,遲疑了下:“這位同學,這件事情,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不用。”看看,這纔是自己人!至少屁股沒坐歪,朱舸瞥了陳泰龍一眼:“咱先說好,這次站軍姿,直到太陽下山。畢竟下山了,我還要去吃飯,沒空陪你在這站著。”
“行!那就開始吧!”陳泰龍惡狠狠的看了朱舸一眼,勞資就不信你能站到太陽下山!
現在還不到三點,離太陽下山還早,至少還有三四個小時。
“那就開始吧。”朱舸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後往前走了兩步,和陳泰龍並排站在了一起。
“立正!”教官很有範兒的叫了一聲,朱
舸和陳泰龍立馬站直了身體。
“齊步……走!”教官吼了一嗓子,朱舸和陳泰龍一塊往前踏步走了些距離,反正不會影響到別的班級軍訓。
“立正!”
“向後轉!”
幾條命令下來,朱舸和陳泰龍就正面一羣軍訓學生了。
陳泰龍足足有一米八幾的個子,看著比朱舸要高上個半頭,再加上陳泰龍練過跆拳道,所以從兩個人站好後,沒多少人看好朱舸。
“可欣,萬一朱舸……”蘇菲菲捅了捅文可欣的胳膊,有些擔憂的問道,雖然不怎麼看得慣朱舸,但是朱舸可是文可欣的男朋友,萬一朱舸真學狗一樣繞著操場叫兩圈,不但他自己丟人,連文可欣面子都不好看。
“沒事,我相信他。”文可欣咬了咬嘴脣,如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朱舸的身上,她覺得,一直很穩重的朱舸,剛纔表現的那麼跳脫,肯定是有原因的。
事有反常,必爲妖,文可欣纔不相信朱舸是那種腦子進水的人呢!
很快的,教官們刻意無視了朱舸和陳泰龍,彷彿這裡只有空氣一般,繼續操練著手底下的新生。
唯有一個個路過的班級中,新生總是忍不住把視線投了過來,落在朱舸和陳泰龍身上。
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陳泰龍還是很喜歡的,仰著自己腦袋,彷彿在接受萬衆的朝拜。
朱舸就低調多了,微閉著眼睛,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彷彿自己不是在站軍姿,而是在做一個吊兒郎當的遊戲。
而偏偏,朱舸的身姿站的很標準,哪怕是路過的教官,也挑不出絲毫的毛病。
標準的身姿,再搭配那欠揍的笑容,簡直太彆扭了,反正每一次眼角餘光掃過朱舸,陳泰龍都有種把朱舸臉給撕爛的衝動。
繼續裝逼!哼!不信你還能裝多久!陳泰龍冷哼了一聲,炙熱的陽光落在身上,讓他有一種被放在火上炙烤的感覺。
作爲經歷過嚴酷訓練的跆拳道黑帶二段,陳泰龍相信,旁邊的小個子,絕對比不過自己。
一想到朱舸要繞著操場兩圈學狗叫,陳泰龍心中就忍不住的快意,連帶著站姿,也瞬間高大了不少。
……
半個小時後。
細
汗自陳泰龍額頭上沁出,陳泰龍悄悄瞥了旁邊朱舸一眼,只見朱舸依舊閉著眼睛,臉上的笑容跟剛纔相比,完全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簡直一丁點變化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這廝還是那副優哉遊哉的樣子,彷彿外面的高溫,對他一丁點影響都沒有。
總有種被刁民坑了的感覺!陳泰龍咬了咬舌頭,提了一下神,微微抖了抖有些痠疼的胳膊,繼續昂頭挺胸的站著。
……
一個小時後。
陳泰龍額頭上的汗已經密密麻麻的布了一層,連帶著身上的衣衫,也打溼了不少,兩隻腿甚至有種說不出的酸澀。
這一刻,陳泰龍有些懷念軍訓的隊列了,至少能時不時的活動著,總比站這裡要強很多。
再微微斜著眼瞥了朱舸一眼,朱舸臉上,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表情,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微微抖了抖有些痠疼的身子,陳泰龍繼續仰著那張驕傲的臉。
別低頭,軍訓學生會笑;別低頭,黑眼鏡框會掉!陳泰龍心中勸著自己,佯裝鼻樑上有著重若萬鈞的黑眼鏡框。
……
一個半小時後。
陳泰龍呼吸已經變得粗重了起來,上半身的迷彩色軍服,已經溼透了,像是在水裡泡過了一樣,貼在身上很難受,腿上針扎一樣的麻木的刺痛感,更是時不時的傳了過來。
平時,讓陳泰龍站兩個小時,那也是等閒的事情,但是,室內靜站和在太陽底下暴曬,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陳泰龍眼角餘光,再次瞥過旁邊的朱舸。
朱舸似乎一丁點的變化也沒有,宛如一個安靜站著的美男子。
不對,有變化!
朱舸的呼吸似乎有了變化,難道他也快受不住了?陳泰龍仿若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豎著耳朵,注意力又集中了些許,陳泰龍臉上還沒綻開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麻痹,那傢伙在打呼嚕!
烈日下輕微的呼嚕聲,離得稍微遠些,便定然聽不到了;但此時此刻,卻偏偏回響在陳泰龍身邊,那麼的輕柔,又那麼的清晰。
陳泰龍的眼角,隱隱有些溼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