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綁票!
西雙市。
陳方亮前妻湯蘭的家。
凌晨五點,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敲門聲響起,一個女警從餐椅上疲憊的站起身,走到門後,把右眼湊向貓眼。
放大的凸鏡後面,出現了一個警官證,緊接著,女警把門拉開。
門外出現羅銳一行人,三個人一邊啃著麪包,一邊看著屋內的情況。
“你好,我們是從章水縣趕來的。”林晨把警官證放下,手裡的肉鬆麪包咬了一大半。
女警再次看向她的證件,立即站直了身,讓開門口,轉身向躺在沙發上休息的支隊長喊道:“劉隊,省廳的同志來了。”
他這一喊,劉澤福立即從沙發裡躍起來,其他人本來是趴在桌子,或者坐椅子裡休息的,也都趕緊站起身,打起精神來。
羅銳進屋後,把手裡吃了一半的麪包遞給林晨。
“羅總,久聞大名,大半夜的過來,您辛苦了”劉澤福禮貌性的伸出手。
羅銳點點頭,和他握了握:“劉隊也辛苦,把你從牀上叫起來,實在不好意思。”
“工作嘛,應該的。”劉澤福把羅銳三個人迎向偌大的客廳。
章水縣的逃獄案,已經上升爲性質嚴重的綁架案。
雖然綁架案不是八大案之一,但這個案子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所以西雙市市局高度重視。
另一個原因就是,羅銳帶隊調查,西雙市不可能派一個大隊長來應付。
劉澤福作爲支隊長,這個任務肯定就落在他的頭上了。
就算羅銳只是來查一起盜竊案,市局也得派地位對等的人來接待,這是人情世故。
劉澤福把別人的家當做自己的地方,非常禮貌地道:“羅總,省廳的兩位同志,咱們坐下聊?”
林晨和楚陽也被招呼了一聲,而且對方還伸出手打了一個招呼。
他們熬夜趕來,精神本來就不佳,看見劉支隊長這麼識趣,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許多人都不明白一道理,領導身邊的下屬,那也是領導。
羅銳看了看這間豪華的大平層,屋裡裝修的極其奢華,雖如此,但依舊能從一些痕跡中看出,留有原主人的一些風格特點。
譬如酒櫃上的兩幅字畫,這完全和屋子的基調不搭,酒櫃顯然是後來購置的。
這個屋子是陳方亮入獄前所居住的,正兒八經是他的財產,但自從前妻和他離婚後,房子、公司的大部分資產都被判給了前妻。
客廳和餐廳倒是沒多少細節,但陳方亮的臥室和他的書房,肯定能找到他的一些印記。
但眼下重要的不是這個,羅銳無暇多想,他看向劉福澤:“劉隊,這個湯蘭所生的兒子,到底是不是陳方亮親生的?”
劉福澤搖頭:“這個女人嘴很硬,不肯說,但我們已經拿了他們的DNA比對,今天中午應該就能出來結果。”
羅銳點點頭:“另一個問題,湯蘭的兒子、也就是陳軒,是不是被陳方亮綁架了?”
“這孩子確實被人帶走了,我們找到了目擊證人,而且這孩子就讀小學周圍的監控,我們也調取了……”
劉福澤向一個技術民警招招手,這人快速的打開放在茶幾上的電腦,動作極快的操作了一番,然後把屏幕轉向羅銳。
羅銳提著公文包,彎下腰,盯著視頻畫面。
劉福澤趕緊拖來一把椅子,擺到他的身後:“羅總,您請坐。”
羅銳點點頭,看了一眼周圍,這些民警都站著,自己不坐,他們只能站著。
“大家都累了,別那麼拘謹,該休息的都休息,想要抽菸的也可以抽菸,不用管我。”
聽見他這麼說,衆人微微籲出一口氣,紛紛開始做著其他事。
有的人去陽臺抽菸,有的人拿出零食,稍微墊吧兩口。
有心進步,有眼力勁的一些刑警,都開始圍著羅銳和劉福澤,想要聽聽案子的情況。
筆記本電腦裡的視頻播放著。
羅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畫面。
畫面很模糊,但能看出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揹著書包,從學校大門出來後,在人羣中拱來拱去。
這時,劉福澤指著畫面右上角的位置:“羅總,您看這路邊,離學校大門,一百來米的距離,停著一輛白色的奔馳車,這車是蘇立的,這個蘇立是湯蘭的現任老公,他是來接孩子的……”
羅銳擺手:“我來的路上,已經把這些資料都看過,劉隊,你不用解釋。”
劉福澤點點頭,不再吱聲。
羅銳瞇著眼,看見這個叫陳軒的孩子,擠出人羣后,本來是要跑去路邊的奔馳車,但他的肩膀一下子被一隻大手給握住。
因爲學校門口接孩子的家長很多,而且這個人頭上戴著黑色鴨舌帽,臉上還戴著眼鏡和口罩,所以看不清他的臉。
陳軒被握住肩膀,本能地往後看了一眼,想要掙脫開。
但這個人立即蹲下了身。
此時,畫面裡完全看不到這個男人的身影。
等他再站起來後,已經握住陳軒的手,然後把他帶走了。
視頻時間只有幾分鐘,羅銳連續看了兩遍後,點點頭。
“沒錯,這人就是陳方亮!”
劉福澤沒有否認,陳方亮身份資料就放在茶幾上,他先前根據視頻畫面,仔細比對過。
羅銳吩咐林晨:“你現在打電話給董建輝,叫他們不用在章水縣浪費時間了,陳方亮確定是逃到了西雙市。”
“好的。”林晨立即就掏出了手機,她可不會管對方有沒有睡醒。
劉福澤道:“羅總,因爲案發是昨天下午,我們當時還沒搞清楚狀況,現在確定陳方亮逃回了西雙市,我現在就趕回市局,組織全市的警力,全力抓捕此人。”
羅銳點點頭:“劉隊,我對西雙市不太熟悉,這個案子你不用參考我的意見,就按照你的方法去搜查抓捕。
不過,我要提醒兩點,第一,陳方亮的目的還不明確,他逃獄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陳軒是不是他親生的?還是另有目的?
第二,陳方亮不是一個人,他背後有人幫忙,這個事情,章水縣那邊還在查,到底是誰在協助他逃獄,找到這個人,就能找到線索!”
“行!”劉福澤推了推眼鏡,叫來自己下面的兩個老幫菜。
“羅總,這兩位是我們市局的老警員了,我讓他們跟著你,協助你查案。”
“羅總好。”一男一女穿著便衣的刑警,向羅銳打招呼,其中的女警就是先前給他們開門的警員。
“我叫張敏。”
“我叫黃濤。”
“你們好。”羅銳點了點頭。
等劉福澤離開後,羅銳看了看餐桌上擺放著的電子設備,還有坐在桌前的技術民警。
這些人並沒有撤走,而是按照綁架案的規格,留守在此,以防應付突發事件。
羅銳起身走到餐桌邊,指著排成一排的四部手機,問道:“這是誰的?”
短髮女警張敏道:“這些手機都是湯女士和她現任丈夫蘇立的,我們收了過來,以防接到陳方亮打來的電話。”
“這兩個人呢?”
張敏看向大平層裡面的走廊:“在房間裡休息。”
“叫起來。”
“是!”張明向同伴黃濤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走向主臥室。
她先是用耳朵貼在房門上聽了聽,然後伸手敲門。
片刻後,名叫蘇立的年輕男人打開了門。
“有孩子的消息了?”
張敏沒回答他,而是直接開口:“我們領導要見兩位。”
蘇立看向張敏的身後,正好和羅銳的視線對上。
他急忙移開眼睛:“稍微等一下,我們馬上出來。”
接著,他把門給關上了。
這時,羅銳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凌晨六點三十分。
直到十分鐘後,蘇立和湯蘭才從臥室裡出來。
林晨站在羅銳身邊,低聲問道:“用了十分鐘纔出來,這兩人在幹啥呢?對口供啊?”
“不清楚。”羅銳聳了聳肩。
片刻後,羅銳和這兩個人隔著茶幾坐下。
林晨掏出警官證,展示在他們眼前:“我們是省公安廳的,這位是我們的刑偵副總隊長,羅銳羅總。湯女士,我們是來調查你前夫逃獄一案的。”
名頭一亮出來,湯蘭的瞳孔一縮,和身邊的蘇立對視了一眼。
羅銳仔細打量著兩個人,蘇立的年齡明顯比這個湯蘭要小很多,她等於是找了一個小白臉。
兩個人的狀態也完全不一樣,湯蘭先前似乎是睡著了,眼袋還有一些浮腫。
但蘇立卻是兩眼疲憊,一看就是和這屋裡的民警一樣,熬了一夜。
這就很奇怪,作爲母親的湯蘭,面對兒子被綁走,還有心思睡覺,但蘇立卻睡不著,這人心裡在想什麼?
這個疑問立即從羅銳腦子裡浮現。
他不動聲色的問道:“湯女士,還是那個問題,先前市局的劉隊問過你的,陳軒到底是不是陳方亮的兒子?請你如實告訴我們!”
湯蘭抿了抿嘴,面對省公安廳的民警,她不敢像對市局警察那樣趾高氣昂。
她這份底氣來源於自己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久而久之也有一些氣場。
但是‘羅銳’這個名字,把她給唬住了。
上個月,雲省新來了一個刑警副總隊長,這人是從海東省調來的,這剛一上任,全省的有錢人風聲鶴唳,連夜跑路。
這個有些荒誕的事情,她是聽說過的,也在網上看過關於羅銳的一些報道。
起初,她還覺得這肯定網絡上編造的網絡神話,是有人想要拿這個年輕的刑警副總隊長開刀。
可是現在,這個人出現在她眼前,湯蘭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種強烈的不安。
“我……”她抿了抿嘴:“其實,我也不知道。”
羅銳蹙眉問道:“什麼意思?” 湯蘭擡起頭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不知道軒軒是不是他的孩子。”
羅銳毫不避諱的擡手指向一旁的蘇立:“那就是他的咯?”
“啊?”蘇立嚥下一口唾沫,連連擺手:“不是,肯定不是我的孩子。”
“你怎麼確定的?”羅銳緊盯著他。
“我偷偷拿了軒軒的牙刷,去做過親子鑑定。”蘇立小心翼翼地回答。
羅銳還沒反應,一旁的湯蘭立即側過身,一臉的怒容:“這事兒你揹著我乾的!你什麼意思?”
蘇立兩手互握,垂下頭來:“我也想知道真相嘛。”
湯蘭不放過他:“我他媽的養著你,供你吃,供你穿,給你買豪車,你他媽的揹著我做這種事情!你瘋了?”
“不是,你聽我解釋。”蘇立臉色通紅,極力辯解:“我想的是,軒軒要真是我的,我肯定加倍對他好。”
“滾你媽的蛋!”湯蘭狠狠地罵道。
“你說話斯文一點!”林晨在旁邊叮囑:“現在是辦案,不是你們拉家常。”
湯蘭擡眼瞥了一眼林晨,沒敢吱聲。
羅銳向蘇立努了努嘴:“親自鑑定報告有沒有留存,拿出來!”
蘇立沒聽他的,而是看向湯蘭,見後者點頭,他才起身去書房。
羅銳繼續問道:“湯女士,軒軒不是你現任丈夫的孩子,那就是你和你前夫陳方亮所生的,我可以這麼理解吧?”
但在場的民警無語的是,湯蘭搖了搖頭。
羅銳身體本來是前傾的,看她否認,心裡一陣惡寒,身體後仰,拉開和她的距離。
他都沒察覺,自己做出的這個動作是嫌棄的動作。
“行吧。”
羅銳懶得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湯蘭連自己所生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這特麼的就荒誕。
“說說陳方亮這個人,他性格怎麼樣?”
湯蘭見對方不再問這些可恥的事情,她正了正臉色,開口道:“他喜歡看書,爲人比較隨和。
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樣,即使遇到不高興的事情、或者是惹著他了,他也不會輕易發脾氣。
他非常冷靜,非常的剋制,屬於那種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那種人。
說真的,我從來沒有聽見過他說誰的壞話,也沒見他動過怒。
正是因爲這樣,我就覺得跟他結婚那幾年,感到非常無趣。”
林晨忍不住插嘴道:“這樣的男人還不好?”
湯蘭瞥了她一眼:“這位女警官,你應該沒結婚吧?我們女人想要的不是無趣的男人,不然日子過的太平淡了。
這麼給你說吧,不管你哭,還是笑,或者是興奮,我前夫陳方亮就像一個局外人那樣,靜靜地看著你。
他可能會開導你,而且說的都是那些大道理,那種玄之又玄的事情。
我不需要這樣的老公,我需要的是我哭,他能陪我掉眼淚,我瘋,也能陪著我瘋的男人。”
林晨翻了一個白眼,這特麼不就是戀愛腦嗎?
羅銳也有這樣的感覺,難怪社會上的一些女孩,會喜歡黃毛,黃毛就是有這種魅力。
羅銳咳嗽兩聲,問道:“那按照你的說辭,你的前夫陳方亮並不會傷害陳軒?”
“我不知道。”湯蘭雙手掩面,搖了搖頭:“他坐牢這些年,我還是五年前見過他,他可能已經變了。”
“最後一個問題。”羅銳在她眼前豎起一根手指,提醒她注意。
“外面一些人都在傳,是你親手把陳方亮送進監獄的,有沒有這麼一回事?”
湯蘭臉色一凝,學羅銳先前的動作那樣,身體後傾,似要逃避的意思。
“羅警官,我累了,你要是問完了,我就去休息了。”
不待羅銳點頭,她站起身來,一刻不停的返回了臥室。
林晨輕聲嘀咕道:“這女人真是不知廉恥!”
楚陽接嘴道:“我看啊,陳方亮能有今天的遭遇,全是這個女人害的,她還信誓旦旦的把離婚的事兒,怪責給陳方亮。”
“現在我們最頭疼的就是這個陳方亮綁走陳軒,他到底要做什麼……”
林晨話還沒講完,蘇立從書房裡走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張報告單。
他把東西遞給羅銳,開口道:“我是三年前做的親子鑑定,這上面寫的很清楚,我和軒軒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蘇立的語氣有些失望,羅銳瞟了他一眼,很清楚他心裡在想著什麼。
如果陳軒是他的兒子,那不用說,他能名正言順的待在這個家,擁有陳方亮所有的東西。
房子、車子、存款、或是孩子,都是他的。
他的心思無非是,想要用軒軒這個孩子,綁住湯蘭這個富婆。
羅銳看了一眼鑑定報告,向他指了指沙發。
蘇立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
“陳軒上下學,都是你接送?”
“是。”蘇立苦笑了一聲:“我算是半個保姆。”
“這孩子的性格怎麼樣?”
“很成熟,性格內斂,他不太和我交流。”
“那他和他媽媽的關係呢?”
蘇立砸了一下嘴:“怎麼說呢,關係不太好。”
羅銳努了努嘴:“怎麼不太好?”
蘇立嘴裡“滋”了一聲,換了一個坐姿,他看了一眼臥室門口,表情顯得很爲難。
羅銳提醒道:“你有什麼就說什麼,不要有什麼顧慮。”
“那好吧。”蘇立點頭,他兩隻手掌合在一起,來回的摩擦了幾下。
“事情發生在一年前,軒軒有一次去公司玩,公司裡有個老員工,悄悄給他說,他爸是被他媽害進監獄的。
就因爲這個事情,他就質問他媽,他媽媽就打了他。
這孩子很聰明,雖然只有八歲,但智商很高,但他能猜出來,別人給他說的這個事情,可能是真的……”
“一個八歲的孩子再聰明,也不太可能知道這個吧?”林晨問道。
蘇立聳了聳肩:“你看看這個家裡,還有多少陳方亮的東西?”
羅銳瞇著眼:“什麼意思?”
蘇立嘆了一口氣,小聲道:“我知道你們警察怎麼想的,無非覺得我蘇立鳩佔鵲巢,把人家陳方亮的東西都給霸佔了?
其實,並不是這樣,我也只是爲生活所迫而已。
五年前,陳方亮剛入獄,他的東西、包括他看的書、他的衣服,所有他的東西,湯蘭統統都扔掉了。
軒軒這孩子一天天長大,他能感覺不到?再說,軒軒還有爺爺奶奶,這些人難道不會給他灌輸這些事情?
就因爲這個,軒軒還經常離家出走,要去找他爸爸。
好幾次,我們都找不到人,當時還報了幾次警。
除了這個之外,軒軒還經常給他爸寫信,每天寫一份,都是揹著他媽媽的。”
羅銳瞇著眼:“他寫了什麼?”
蘇立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都不敢進這孩子的房間,只是有一次,我去他臥室,給他送牛奶,無意間看見過他書桌上寫著這麼一句話:
爸,我八歲的腳,走不了那麼遠的路,我想來看你,卻是那麼遙遠的事情……”
“這句話真是這個孩子寫的?”羅銳被這句話所飽含的情感,給震住了。
林晨和楚陽也是如此,因爲熬夜的疲憊感被一掃而空。
蘇立點頭:“真是他寫的。”
羅銳站起身,吩咐林晨:“你打電話給喬雪,讓她和方永輝查查看,章水監獄是否收到過陳軒的信,監獄是否截留過這孩子的信,如果有的話,立即傳真給我們!”
說完後,羅銳再次看向蘇立。
“蘇先生,你和陳方亮接觸過嗎?”
蘇立點頭:“看見過幾次,算不上熟。”
“你覺得陳方亮綁走陳軒是爲了什麼?”
“我……”
蘇立琢磨道:“如果換我是他的話,我可能會想著報復自己前妻吧,要說把軒軒怎麼樣,這要取決於軒軒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對了,羅警官,我給你們說的這些事情,你們千萬別告訴我老婆。反正我想強調的是,我不是壞人來著,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行了!”羅銳天然對他這種人沒有什麼好感:“你可以去休息了,如果我們還有不清楚的地方,希望你繼續配合。”
“明白。”蘇立一臉輕鬆的返回臥室。
這時,天空微微出現了魚肚白,天已經開始亮了。
楚陽湊近羅銳身邊,開口道:“組長,我覺得咱們不用太擔心,按照我們這兩天的調查來看,陳方亮爲人還算可以,應該不會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
“楚陽,咱們按照正常程序來調查就行,千萬別去揣度人性,陳方亮這種人,不在沉默中死亡,就會在沉默中爆發!”
羅銳的話剛說完,空曠的客廳裡,突然響起了刺耳的電話鈴聲。
來自餐桌上的四部手機,其中一部手機在桌面上不斷地跳動起來。
技術民警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按開了免提。
民警沒說話,電話那頭也沒說話。
氣氛突然凝滯起來,過了大概一分鐘時間,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我是陳方亮。”
大佬們,求下月票……嗚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