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抓捕!
李秋菊剛要開口,這時,方永輝和楚陽跑進了小賣部內。
方永輝首先開口道:“羅大,這周邊我們都仔細問過了,這個月六號早上,疑是雷小軍的人來過李秋菊的小賣部。
當時,他揹著一個卡其色的雙肩包,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其中一個目擊者是楊子村的,認識楊兵,還和他打過招呼,但雷小軍不敢認。”
楚陽也道:“組長,街對面的學校保安也證實,雷小軍確實在大半個月前,進過這家小賣部。”
如此一來,事實確鑿無疑,雷小軍借用他哥楊兵的身份,回到了宣華縣。
李秋菊本來還想撒謊,心裡想著怎麼周旋,但一聽這話,她腦子“嗡”的一聲,知道自己再怎麼隱瞞,也已經無濟於事,搞不好還會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如果她面臨牢獄之災,自己還在上初中的兒子,那就真的完了。
羅銳轉頭看向她:“李秋菊,你應該明白,該查的我們已經查了,該知道的我們也知道,我奉勸你,現在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如若不然,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李秋菊呼出一口氣,揩拭了一下眼淚,振作起精神來:“警官,你先回答我,我老公爲什麼會變成那樣,他是不是……”
羅銳立即打斷她的話:“我只能和你說,因爲你老公做了錯事,連累了一大幫人……
你想要爭取權利,爲你老公主持公道,那你就得幫我們把雷小軍抓獲,然後堂堂正正的以你老公楊兵的身份,去和那些人對薄公堂。
如果你還堅持監獄裡的那個人不是你老公楊兵,當然也可以,但你和你孩子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他了……你明白嗎?”
羅銳繼續爲她闡明利害:“我實話告訴你,雷小軍在永和市殺了人,他借用你老公楊兵的身份逃回宣華縣,我們現在趕過來,就是爲了抓捕他。
李秋菊,你仔細想一想,不管是在雲城監獄服刑的‘雷小軍’,還是逃回宣華縣的‘楊兵’。
這兄弟倆都犯了罪,都有了案底,你老公之前的盤算早就沒希望了,你不要一錯再錯,爲你孩子的將來考慮,你就得配合我們警方,你孩子應該不希望看到‘楊兵’這個身份,一輩子揹負殺人罪吧?
怎麼選,你自己決定。”
嘶……
一直站在旁邊的何紅宇和馮劍秋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泛起兩個字來:誅心!
別看羅銳年齡比他們小上不少,但洞察人心,攻心的手段還真是有一套。
要是換做他倆來,無非就是一根棒子打下去,再給一顆糖。
李秋菊這樣的女人,一看就是很堅韌的中年婦女,但這樣的辦法並不一定能起到效果。
但被羅銳的話術一套,她內心早就崩潰了。
“是,小軍在這個月六號回來的……”李秋菊一屁股坐在椅子裡,完全放棄了抵抗。
“他們兄弟倆商量過,必須等我老公服完刑,小軍才能回宣華縣,老家有很多人都認識我老公,他怕小軍露餡,這樣就完了。
小軍也確實按照他哥的吩咐,一直在外面打工。
他這個月六號回來,把我嚇著了,我以爲他反悔了,可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說想回楊子村,我問他爲什麼,他說在外面待久了,想家。
我知道他在撒謊,小軍小時候被我公婆賣掉後,一直生活在雲城,這裡根本就不是他的家。
而且,我公婆也不知道他兄弟倆互換身份的事情,小軍回去後,那就把這事兒告訴我公婆了。
但他沒說他殺了人,只是說犯了事兒,要躲一陣子,而且他還說他待在村子裡,叫我們不要叫他小軍,他要以我老公的身份待幾年,我公婆一直覺得對不起他,所以就同意了。
我也沒辦法,也只好不管這事兒……
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殺人,我……”
羅銳瞇著眼,問道:“他是幾號回的楊子村?”
“當天就回去了。”
“他一直沒出來過?”
李秋菊搖頭:“我打電話回去問過,我公婆說小軍最近這段時間都沒出過門。”
“你和雷小軍的關係好嗎?”
“不是很好,但小軍這個人比較仗義,他之所以答應我老公互換身份,除了我老公給了他一筆錢之外,另外就是他對我兒子蠻好。
他以前說過,他將來也沒打算成家,我兒子是他們老楊家唯一的種。”
羅銳微微頷首,鄭重道:“李秋菊,你能配合我們警方,抓捕雷小軍嗎?將功補過,爲時不晚,明白嗎?”
羅銳先前說了那麼一大堆攻心的話,就是爲了抓捕行動怎麼展開。
何紅宇瞭解楊子村的情況,這個地方道路不通,過河都是踩著鐵索,而且過去之後,還要翻越兩座山頭。
雷小軍潛逃回來,一直不敢出村,估計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就算是派出大量民警進村抓捕,惹上村民,指不定會發生重大失誤情況,這就不好交差了。
這不說,就算羅銳真的帶人進村,但他看何紅宇的表情,似乎也不會太配合。
與其冒險,還不如從李秋菊這邊做文章。
這女人已經被羅銳拿捏住了,她點點頭:“你們說吧,要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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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氣溫也開始變低。
一條接近五十米寬的大河,橫亙在衆人眼前。
這條河沒有橋,只有兩條鐵索拉向對岸。
現在是冬季枯水期,河面平緩,但是到了夏天的雨季,河水暴漲,那就顯得尤爲嚇人。
聽著流淌的水聲,林晨瞪大了眼睛:“爲什麼不建一座橋呢?”
羅銳撇撇嘴:“你問的這話,跟晉惠帝問的何不食肉糜有什麼區別?”
林晨嘆息道:“那也不至於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吧?”
轄區派出所的一名警員回答說:“不是建橋不建橋的問題,當初封山育林,縣裡就想把村子給遷出來,但是那些村民祖祖輩輩生活在山裡,他們就是不願意,那有什麼辦法。
不止我們這裡,像這樣的村子,全國有多少?”
“原來是這個原因。”林晨明白了:“也就是說,當地是故意不建橋的?”
羅銳懶得聽她計較這個,他看了看時間,講道:“還有一個多小時,咱們不能一直在這邊等著,對岸也要去幾個人才行。”
方永輝摩擦著手掌:“羅大,我過去。”
楚陽也道:“我也去。”
一旁的何紅宇連忙擺手:“哪用得著你們,就讓所裡的民警過去,他們走慣了的,萬一你倆掉進河裡,那就糟了。”
方永輝反駁:“何支隊,你也小看我們了,下午的時候,我還看見幾個孩子,揹著揹簍,很輕鬆的就踩著鐵索過了河,我再怎麼說……”
羅銳擺擺手:“別爭了,聽何支隊的。”
於是,轄區派出所的四個民警穿戴好裝備,戴著手套,踩上了鐵索。
鐵索上下兩條,比大拇指還要粗,最上面那一條鐵索還懸掛著兩隻滑輪。
民警們在黑夜中,兩手一攀,很容易就走了過去。
去到對岸後,四個人立即找位置隱藏著。
見他們準備就緒,羅銳轉頭看向李秋菊:“李女士,希望你……”
李秋菊表情有些緊張,回答說:“我……我知道怎麼做。”
“那好。”羅銳看向林晨:“你負責她的安全,千萬別出岔子。”
“羅處,你就放心吧。”林晨眨了眨眼。
隨後,一行人躲在岸邊的草叢中。
計劃是這樣的,李秋菊白天打電話給雷小軍,說是晚上要回村一趟,而且帶的東西很多,她一個人帶著東西過不了河,需要他來接一下。 шшш?тт κan?¢o
這在楊子村是很常見的事情,每逢村民去鎮子裡趕集,都會預想著買多少東西,要去幾個人。
畢竟,一個人過河所攜帶的東西有限,要是超出負重,只能往返兩趟,這不說,東西帶的太多,也有可能掉進河裡,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是說進村只能靠這兩條鐵索,其實在下游五公里的地方是有一座石橋的,但要從那裡回去楊子村,起碼要多走十幾公里的路,所以楊子村的村民爲了不繞路,全都是踩著鐵索過河。
晚上八點,李秋菊掏出手機,撥通了雷小軍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小軍,你還沒過來嗎?”
“還有一會兒,嫂子你先等著。”
“行,記得帶著揹簍,東西有點多……”
“帶著呢。”
說完話,李秋菊把電話掛了,林晨站在旁邊,沒聽出有什麼問題後,她把李秋菊的手機拿在手上。
“李女士,記住,你不要亂來,想想你的正在讀初中的兒子。”
“我明白。”
而後,林晨閃到一邊,跟著羅銳一起蹲下來。
時間緩慢過去,直到半個小時後,一隻手電筒的光亮出現在山坡上,正搖搖晃晃的往山下來。
羅銳手裡握著對講機,向對岸的民警道:“不要等他過河,人一到就抓!”
“明白!”對方回答道。
眼看著揹著竹揹簍的身影出現在對岸,衆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個人影離著鐵索還有十幾步的時候,對岸響了暴喝聲。
“站住!”
“別動!”
“雷小軍,我們是警察,不要跑!”
“按著他!”
………………
羅銳這邊的人一下子涌了出來,死死地盯著對岸。 一個人影被三個民警死死按住,搖晃不止的幾隻電筒胡亂的照射,讓對岸的羅銳一行人看的不是太清楚。
可然後,“砰”的一聲,一聲刺耳的槍響劃破了夜空。
羅銳心中一顫,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對岸突然喊道:“還有一個人……”
“快,拿住他,他搶我槍了!”
“砰!”
又是一聲槍響!
何紅宇和馮劍秋還在發矇時,羅銳已經攀上了鐵索,方永輝和楚陽緊跟在他的身後。
這種過河方式,羅銳還從來沒遇到過,他艱難的走到對岸時,時間已經過了接近五六分鐘。
他雙腳剛一落地,急忙向倒下的那個人跑去:“你沒事吧?”
倒地的民警慘兮兮的道:“那個狗日的打中我的腰了。”
羅銳看了一眼他的傷口,不再搭理,而是直接往山上衝去。
其他三個民警也在向逃竄的兩個人影緊追。
羅銳的速度很快,一邊從後腰掏槍。
他越過一個胖民警時,那人氣喘吁吁地道:“他們奪了我的槍……”
這人羅銳認識,轄區派出所的副所長,身形很胖,可能是辦公室坐久了,腿腳沒勁。
這會兒,他沒擔心自己的警員,倒是害怕自己的配槍給丟了,要不是因爲這個,估計他也不會拼死往前追。
羅銳也覺得在省廳這兩個月缺乏鍛鍊,身體素質有所下降,但他跑的不慢,把三個民警摔在身後,眼看著前面兩個人影向山腰的另一側逃竄,羅銳毫不猶疑地擡起了槍口。
“砰!”
“砰!”
羅銳連續單腳跪地,連續扣動了兩次扳機。
看見前方一個人影倒下,露出最前面那人的背影,他再次扣動扳機。
“砰!”
最前面那人直接栽倒在斜坡上,身體向下滾了好幾圈,被一塊石頭給擋住。
這時,方永輝和楚陽從羅銳身後越過,他們一手託槍,一隻手握著手電筒。
楚陽檢查了最先被子彈擊中的那人,瞧見他手上沒有武器,傷勢並不嚴重後,他立即回頭報告:“安全,這人是雷小軍!”
方永輝奔下斜坡,身形還沒站穩,便見到躺在石頭前面那人擡起手來。
方永輝心中一緊,一腳飛踹了過去,剛好踹到那人的手腕,隨後,對方手裡握著的槍也被甩在了溝下。
“媽的,搶槍,還襲警,你膽子大上天了!”
方永輝翻身而起,死死地壓住那人的背上。
趕過來的民警也一窩蜂的把這人給壓住,拽手臂的拽手臂,壓腿的壓腿。
副所長從山上滑下來,人還沒站起來,嘴裡哼哧哼哧地,一把抓住這人的頭髮,將腦袋提起來,他用手裡的電筒向對方臉上一懟。
“我靠,我就說誰膽子這麼大,是你啊,老楊!”
“呸,放了老子,你們竟然敢抓我老幺!”
“你瘋了,你小兒子在外面殺了人,你不配合我們警方抓捕不說,竟然敢搶我的槍,你真是不要命了!”
“放開我,我老幺沒殺人,你胡說……”
“你們楊子村的人還真是無法無天,我不和你說,你的事兒大了。”副所長站起身來,又急忙往溝底滑下去,準備找回自己的配槍。
羅銳剛把槍收好,馮劍秋和何紅宇這才爬上山來。
“羅處,沒事吧?”
“有事的是他們。”羅銳向正在被上銬的兩個犯罪嫌疑人努了努嘴。
“怎麼回事?”馮劍秋問道,他剛纔只是看了一眼倒地的民警,見對方沒有什麼大礙,立即就往山上奔。
派出所的一個民警見自己被三雙眼睛盯著,不敢吱聲。
幸好,副所長撿到槍後,又跟著跑了上來,一屁股靠在石頭上,氣喘吁吁地道:“情況是這樣的,羅處不是說雷小軍一出現,咱們就抓人嗎?
我們看見雷小軍後,馬上就展開了抓捕,本來是把他按住了,可誰知道,這狗日……這楊樹森躲在我們後面,他是楊兵和雷小軍的爸,以前是一個獵戶。
楊樹森悄悄摸到我身後,把我的槍給奪了,然後向我們開了兩槍。
一槍打中了我們民警,另一槍打空了,這才……這次讓他們父子倆給溜了……”
聽到這裡,羅銳冷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該瞎指揮,胡亂向你們下達第一時間抓捕的命令?”
副所長看都不敢看他,連忙擺手:“羅處,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這次的責任……”
何紅宇身爲支隊長,一聽這話,急忙道:“這和羅處無關,是你們沒有留意嫌犯情況,導致這才抓捕失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