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重大線索
深夜十一點，上河小區(qū)，306號房。
李農(nóng)的妻子遲艾端來兩杯水，遞給坐在紅木長椅上的羅銳和方永輝。
書房的門開著，從客廳能看見書房裡，一個初中生模樣的男孩子正在寫作業(yè)。
他並不專心，眼睛時不時的看向客廳，筆端壓在課本上，都已成了黑色的墨團。
遲艾走過去，把書房門輕輕關(guān)上，然後返回客廳。
“嫂子，對不起，這麼晚還來打擾您。”
羅銳還沒說話，方永輝搶先開口。
李農(nóng)畢竟是方永輝的上司，雖然沒收做徒弟，但他跟了李農(nóng)好幾天，多少有些情誼在。
遲艾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她雙眼紅腫，臉色倦怠。
“你們不來，我也得去找你們，老李失蹤兩天了，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犧牲了？還是做了對不起組織的事？總得給我一個交代！”
剛進李農(nóng)的家裡，羅銳仔細看過，這屋裡的傢俱擺設都很簡單，沒有一件兒值錢的物件兒。
一家三口的照片掛在電視機前，李農(nóng)穿著警服，和妻子抱著三歲大的兒子。
這完全是一個普通警察的家。
如果哪裡值得炫耀，那便是掛在玄關(guān)衣帽架上的警帽和藏藍色警服，被熨燙的筆直，一絲褶皺都無。
李農(nóng)身爲沙河縣刑警大隊長，工作忙碌，熬夜加班是常事。
他的妻子以前是縣人民醫(yī)院的護士，兒子上初中後，她就辭掉了工作，專心在家照顧老公和孩子。
遲艾所講的話，讓方永輝一窒，根本無法回答上來。
羅銳也微微動容，他下午時詳細查閱過資料，遲艾察覺到李農(nóng)失蹤，銀行卡突然被匯款一百萬。
她選擇了一時間報警，直接打電話給陸康明。
這個女人反應能力很強，也很果決，當了多年的家庭主婦，並沒讓她失去判斷力。
毫無疑問，她瞭解自己的老公，並相信他，也知道老公將會面臨的風險。 Www● тTk án● ℃o
正是因爲如此，羅銳覺得應該來這兒一趟。
“遲女士，你和李大最後一通電話是在九月三號的十二點五十分？當時他說了什麼？”
遲艾沉吟了一會兒，道：“電話是我打給他的，因爲頭天晚上，他一夜沒睡，一直在書房裡看資料，早上連飯都沒吃就出了門。中午的時候，我打電話告訴他，兒子學校裡的事情，通話時間只有一分鐘，他當時很著急，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下午的時候，他電話關(guān)機，我找不到人，當天晚上六點，我手機短信顯示，有人往我的銀行卡匯款一百萬。我再打電話給我丈夫，他電話還是關(guān)機，於是我就報了警！”
羅銳問道：“那您知道是誰往您銀行卡打的錢嗎？”
遲艾搖搖頭，她說出去了羅銳本想問的第二個問題。
“銀行賬戶都是很私密的，除了我老公，那就只有我的原單位，縣人民醫(yī)院的財務知道我的賬戶，因爲這張銀行卡，是我的工資卡。”
銀行卡已經(jīng)被當做證據(jù)，縣局已經(jīng)委託市局的信息科，調(diào)查匯款的銀行和具體的匯款人。
至於遲艾的銀行卡賬戶，對方是從哪裡拿到的，這調(diào)查起來，恐怕很難！
羅銳點頭，然後道：“遲女士，請您仔細想一想，李大失蹤前的晚上，他到底在書房看什麼資料？”
遲艾搖頭：“我不清楚，他工作的時候，他都不讓我進書房，給他倒一杯水都嫌我囉嗦。”
羅銳道：“那我能進書房看看嗎？”
遲艾站起身：“可以。”
羅銳跟她去了，說是書房，其實裡面根本沒多少書，書櫃裡都是孩子的舊課本和學習資料。
見有人進來，李農(nóng)的兒子放下了筆，看向羅銳。
遲艾解釋道：“我丈夫不怎麼看書，除非是晚上處理公文，就在這書房裡，平時都是我兒子在用。”
她話說完，她兒子道：“媽，爸爸真的失蹤了？”
遲艾看了他一眼：“回伱臥室去！”
“我爸會不會有危險？”
“我叫你回臥室去！”
小子站起身，收拾書桌上的課本，一邊道：“我爸肯定去找人了！”
羅銳正查看書櫃，聽見這話，眼神一凝，回過頭來，問道：“他去找誰？”
“喏，就這個人！”他把數(shù)學課本的封皮翻開，扉頁上寫著一個名字。
“我爸老是在我課本上亂寫，他記不住的事情，不管是我的課本，還是卷子，從書桌上拿來就用。”
羅銳趕緊搶過數(shù)學課本，在扉頁上看見一個人的名字：林進泉。
“你確定這是你爸九月二號晚上寫的？”
小子鄭重的點頭：“我確定啊，九月一號開學，我這數(shù)學課本剛發(fā)下來的，嶄新的還是！”
他從書櫃裡拿出以前的課本和練習冊，一邊翻看，一邊道：“你看，這都是我爸寫的！”
羅銳接過後，果然看見一些數(shù)字、以及簡單的塗寫，很多都是對於某個案子的靈光乍現(xiàn)，然後隨手記下的。
林進泉？
羅銳在腦子裡思索了一番，這完全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即使在專案組的會議上，也沒出現(xiàn)過這人的名字。
他叫來方永輝，兩個人在書桌上翻找了好一會兒，除了數(shù)學課本上的名字，再無其他最新的記錄。
羅銳拍了拍小子的肩膀：“謝謝！”
兩人準備離開，但卻見遲艾站在一邊愣神，她雙眼低垂，雙臂抱胸，正在思索著什麼。
“遲女士？”
遲艾“啊”了一聲，擡起頭，沉聲道：“林進泉，我好像知道這個人。”
……
晚上十二點，羅銳剛坐進車裡，便接到了趙明打來的電話。
“羅銳，你叫我辦的事，我搞定了，發(fā)你QQ，還是傳真給你？”
“我現(xiàn)在回局裡，我給你一個號碼，你傳真給我就行！”
“那好！”
“明哥，謝謝，等我回廣興市，給你和趙叔一人送一瓶茅臺！”
“別客氣，別給我爸送酒，你要給就給茶葉好了。”
“行！”
羅銳掛了電話，趙明技術(shù)確實過硬，他老爸趙春來也是資深法醫(yī)，省廳掛牌的，這兩父子都是寶貝，以後麻煩他們的次數(shù)還很多，多少得維護一下關(guān)係。
半個小時，兩人回到縣局，刑偵大隊的樓上燈火通明，根本沒有下班的意思，應該還在熬嚴雲(yún)兩夫妻被殺的案件。
命案，而且還是現(xiàn)案，都有黃金72小時的說法，不管是現(xiàn)場證據(jù)，還是目擊者的記憶，都是最清楚的時候，如果72個小時還沒破案，那破案的難度都是呈幾何時增加。
何兵作爲副大隊長，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穿過走廊，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羅銳看見辦公室的側(cè)邊釘著一塊豎直的不鏽鋼牌子，名字叫做：沙河縣刑事小組。
不用想也知道，這應該是孫功叫人連夜製作的。
他知道羅銳對自己有些不爽，有幾分表現(xiàn)的意思。
推門進去，鄭榮、楊波和彭傑立即站起身，孫功坐在牆邊，有些無精打采，但還是站起來了。
“師父，有收穫嗎？”
鄭榮點頭：“我們是直接找的車，李大的福特車確實進了黃沙港，但黃沙港的範圍太大了，除了港口之外，挨著還有一個鄉(xiāng)鎮(zhèn)，要找到人和車，必須要警犬中隊幫忙，而且還是要組織人手才行，就我們幾個人，有點難。”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調(diào)查，楊波也琢磨出味來：“不知道陸局長是怎麼想的，早就該大撒網(wǎng)的搜捕，雖然刑偵大隊有命案要調(diào)查，但組織普通民警也行，來一個地毯式搜索，肯定能找到人。”
羅銳沒吭聲，等了一會兒，旁邊的傳真機響起，吐出一張A4紙來。
孫功趕緊走過去，把資料拿給羅銳。
這是羅銳發(fā)給趙明的監(jiān)控畫面，不過畫面更加清晰，李農(nóng)的側(cè)臉看的清清楚楚，包括他膝蓋上放著的東西。
那是一份文件，文件扉頁上寫著：輝景生物製藥公司。
“李大查這個幹啥？”
鄭榮也湊過來看，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但旁邊的方誌輝臉色一下就變了。
羅銳眼睛微微瞇起，看向?qū)O功：“你先下班吧！”
熬到現(xiàn)在，已是凌晨，孫功早就堅持不住了，但聽見這話，他遲疑了一會兒，只好無奈道：“好，行，我走！”
這明顯是排斥他，傻子也能看出來。
等他離開後，羅銳不著急分析今天查到的線索，而是看向楊波和彭傑。
兩人被盯得不好意思，互相對視了好幾眼。
楊波道：“怎麼了？我犯錯誤了？”
彭傑也很納悶：“你不會也攆我們走吧？”
羅銳搖搖頭，然後看向幾人。
“我接下來說的話，很重要，大家都聽好了，我們現(xiàn)在是一個小組，有些事情，不能彼此瞞著，沒有這一份信任感，就沒法繼續(xù)查下去，但同時，我們查到的線索，也不能講給外人，這很重要！
專案組的撤離，十有八九是有內(nèi)鬼！可能是沙河縣的，也有可能是市裡面的，我不希望我們之中有一個是叛徒，真要是這樣，那下場不用我說！”
楊波和彭傑睜大了眼，雖然他們已經(jīng)猜到是這麼回事，但羅銳把話說出來，那這猜測就應該沒錯。
羅銳的警告，不是無的放矢，是必須要講的話。
楊波、彭傑、包括鄭榮都鄭重的點頭。
無需質(zhì)疑，無需掰扯，不是內(nèi)鬼，自然問心無愧！
還能站在這間辦公室內(nèi)，多少都有底氣。
方永輝深以爲然，幾個小時前，從古志良的別墅出來，羅銳已經(jīng)把事情都鉅細靡遺的告訴了他，關(guān)於專案組，以及李農(nóng)在調(diào)查什麼，他的失蹤和誰有關(guān)係等等。
方永輝直到現(xiàn)在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沙河縣，還真是龍?zhí)痘⒀ǎ畈豢蓽y。
隨後，大家開始忙碌了好幾個小時。
直到凌晨三點，五個人實在熬不住了，坐在辦公椅上沉沉睡去。
早上八點，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孫功帶來了早餐。
幾個人去洗手間洗了臉，牙都沒刷就吃起了早餐。
羅銳一邊嚼著油條，一邊看向?qū)O功：“一會兒帶我們?nèi)屝祹臁！?
“啊？你們要領(lǐng)槍？” “怎麼？”
孫功爲難道：“這個，你得和陸局、或者楊政委說一聲。”
“行！”
羅銳從椅子上站起身，剛想出去，卻看見陸康明出現(xiàn)在了門口，正瞧著門外的招牌。
“沙河縣刑事小組，不錯！”
羅銳上前打著招呼：“陸局早。”
“陸局，早上好！”
……
方永輝、鄭榮也跟著招呼起來，楊波和彭傑都是片警，沒職位、沒功勞，平時沒見過這麼大的領(lǐng)導，也只是在大會上、或者領(lǐng)導去所裡視察才能見著。
兩人有些緊張，趕緊把手裡的豆?jié){擱在桌子上。
陸康明看向鄭榮。
“老鄭，好久不見！”
“陸局，你越來越年輕了。”鄭榮開了一句玩笑，低頭喝了一口豆?jié){。
陸康明哈哈一笑：“你呀，我記得十五年前，調(diào)你到縣局的刑偵大隊，你不來，說想爲普通老百姓服務，現(xiàn)在看見你跟著羅銳處理案子，我都有些恍惚。”
鄭榮不以爲意：“要不是我這個徒弟，我也不會參合這件事兒。”
陸康明“嗯”了一聲，道：“龐所長已經(jīng)把你退休申請遞上來了，我也交給了縣委，最近這幾天應該就會下來通知，你呀，肺癌了都，不去檢查怎麼行！爲人民服務了一輩子，不能帶病上崗啊！”
鄭榮點頭，若有所指的道：“行，等我徒弟站穩(wěn)腳跟再說吧！”
陸康明嘿嘿一笑，鄭榮這話有多層含義，不過他懶得細究。
隨即，羅銳道：“陸局，我們打算配槍！”
陸康明立即變了臉，睜大眼睛問道：“你們查到了什麼？有線索了？”
羅銳微微點頭，但具體的沒說。
陸康明知道他有顧慮，但配槍的事兒，事關(guān)重大，他不能不管。
“你跟我來！”
羅銳只好跟在他身後，兩人進了楊雲(yún)橋的辦公室。
……
林進泉，臨江市沙河縣人。
十五年前的五月一號失蹤，失蹤前是輝景生物製藥公司的醫(yī)藥代表。
輝景生物製藥是中外合資企業(yè)，地址是在臨江市。
李農(nóng)的妻子之所以認識林進泉，那是因爲她還沒結(jié)婚之前，是縣人民醫(yī)院的護士。
當時，林進泉每週都會往縣人民醫(yī)院跑一趟，向醫(yī)院主任、院長推銷他們製藥廠的藥品。
因爲他是沙河縣人，老家也在沙河縣，所以這裡是他的主戰(zhàn)場。
他失蹤前一週，輝景生物製藥以他侵吞公司財產(chǎn)爲由，開除了他，然而奇怪的是，公司並沒有報案，也沒讓他賠償損失。
幾個小時前，方永輝查過林進泉的戶籍地，他的老家就在黃沙港的黃港鄉(xiāng)。
不難揣測，李農(nóng)當時寫下這個名字，拿著輝景生物製藥的資料，駕車去黃沙港的原因。
他肯定是想去林進泉的老家尋找線索，因爲林進泉還有一個妻子在那裡，兩人沒有孩子。
……
早上九點，三菱越野車行駛在沙河大道。
方永輝一邊開車，一邊講道：“林進泉的妻子叫甘永芳，嫁給林進泉時才二十歲，他失蹤之後，甘永芳就嫁給了一個船老大，她的現(xiàn)任丈夫叫馬樹兵。
馬樹兵有一艘挖沙船，常年給五源採沙場幹活。”
這是方永輝之前查到的信息，因爲時間緊，所以他現(xiàn)在纔有時間告知羅銳等人。
一聽五源採沙場，坐在副駕上的羅銳摸了摸插在後腰的手槍。
鄭榮和楊波亦是如此，面容凝重，彭傑因爲是輔警，沒資格配槍，只能拿伸縮警棍。
而且，每個人都穿著防刺服，車裡還配備了防爆盾牌、鋼叉等。
半個小時前，羅銳還是把調(diào)查到的線索告訴給了陸康明和楊雲(yún)橋。
不管怎麼樣，他們是沙河縣公安系統(tǒng)的大佬，羅銳沒法隱瞞，更不能獨自行動，讓刑事小組成爲孤狼。
楊雲(yún)橋建議增派人手，但羅銳認爲，還是先去摸摸底。
如果找到李農(nóng)的下落，或是遇到阻礙，他會第一時間通知縣局。
而且，爲了配合羅銳的調(diào)查，此時，刑偵大隊的人已經(jīng)暫停命案調(diào)查，警犬中隊、特警中隊都在隨時待命！
車裡，大家都沉默著。
特別是楊波和彭傑，兩人很緊張。
羅銳尋求過他們的意見，如果不想跟著一起去，可以待在縣局，但兩人都沒同意。
這不是危言聳聽！
李農(nóng)身爲刑偵大隊長，都能失蹤，可想而知，這危險程度有多高。
林進泉是輝景生物製藥的醫(yī)藥代表，因爲侵吞公司財產(chǎn)被辭退，但公司並沒報案，也沒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且在一週後，也就是五月一號，林進泉失蹤，對外宣傳的是他因爲侵吞公司財產(chǎn)，跑路了。
也在當天，古志良放火燒掉張軍的漁船。
如果張軍是在船上制D，那麼就可以推測出，林進泉侵吞公司的財產(chǎn)會是什麼？
十五年前，臨江市出現(xiàn)的DP，是冰！
麻黃jian是主要原料。
輝景生物製藥是中外合資，外資佔大頭，所以縣局已經(jīng)打電話給市局，寄希望臨江市的緝毒支隊能從中查到什麼線索。
三菱越野車開向黃沙港，已經(jīng)能看見左邊沙河上，停放著的一艘艘挖沙船。
幾分鐘後，羅銳打開車窗，看向右邊的監(jiān)控探頭。
李農(nóng)就是在這兒被道路監(jiān)控拍攝到的。
馬樹兵的家在鄉(xiāng)鎮(zhèn)上，一棟三層小樓，樓下開著小賣部，小賣部旁邊是一家小飯店，裡面坐在幾個人，正在低頭吃飯。
這條街處在稍微繁華的地帶，街上都是超市、水果攤和小吃店。
路面上全是沙塵，水果攤的蘋果、香蕉都用瓦楞紙箱片蓋著。
方永輝把車停在路邊，羅銳還沒下車，便注意到小吃店的幾個人擡起頭，看向了自己這邊。
鄭榮也注意到了，這些人都是小年輕，眼神遊弋，很不專心。
羅銳回過頭，看向鄭榮：“師父，我和永輝先下車，你們留在車上。彭傑，你坐到駕駛席，引擎不要熄掉！”
彭傑道：“行！”
鄭榮反駁：“怎麼？嫌我老了？要我說，我和你一起下車，永輝留在車上。
你倆一個一米八五，一個一米九的身高，一看就知道你們不對勁！
我就不一樣了，一看就是小老頭。”
羅銳想想也沒錯，但鄭榮快要退休了……
他還沒開口，鄭榮已經(jīng)打開車門，走下了車。
“永輝，你留在車上，把那幾個小子給我盯好了！”
“沒問題！”
羅銳也趕緊下車，然後往旁邊飯店一瞥，卻見一個小年輕，放下筷子，掏出煙盒，像是到門口抽菸。
羅銳收回視線，跟著鄭榮走到小賣部門口。
門口有塑膠門簾遮擋，裡面似乎開著空調(diào)。
鄭榮掀開門簾，羅銳和他一起走進去。
見有人進來，櫃檯後面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立即站起身，她懷裡抱著熟睡的女孩，女孩只有三歲大。
見進來的兩個人不像是買東西，她馬上問道：“你們……”
“您好，我找個人。”
羅銳和鄭榮看過照片，這個女人正是林進泉的前妻，甘永芳。
一聽這話，甘永芳的臉上立即出現(xiàn)惶恐的神色。
“我……我賣東西的，你們走，我這兒沒你們找的人……”
羅銳沒等她把話說完，便把李農(nóng)的照片拿出來，遞在她的眼前。
“這個人是不是來找過你？”
甘永芳連照片都沒看，使勁的搖頭：“沒有，不……不認識！”
羅銳和鄭榮對視一眼，而後鄭榮道：“你仔細看看，他的名字叫李農(nóng)，是一個警察。九月三號的當天下午，他確實來過你這裡！”
他話音剛落，從小賣部後門走進來一個男人。
“走！走！誰啊，你們？不賣東西就滾！”
羅銳把他擋在身前，掏出證件，放在他的眼前：“馬樹兵，警察辦案，你最好是配合一下。”
被叫出了名字，馬樹兵吞了一口唾液，低聲道：“你們最好趕緊離開這裡，不要害死我們一家人！”
“害死你們？”
羅銳眼睛微微瞇起，馬樹兵臉色愁苦，喉嚨不斷地抖動。
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師父，你看著他們，我出去看看。”
羅銳掀開門簾，立即跑出去，卻見三菱車已經(jīng)被十來個小混混給圍住了。
爲首的正是飯店裡的幾個人，其中一個帶頭的壯漢大喊道：“大家快來啊，這些人是來催債的，老馬一家人欠了高利貸，這些人跑來搬東西，還想把老馬的老婆拉去縣裡賣yin！”
“不能讓他們搬東西，老馬好不容易找個老婆，生了女兒，不能讓這些催債鬼欺負！”
“砸他們的車，砸車！咱們黃港鄉(xiāng)的老百姓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