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穎聲音恢復才一天的時間,還保留著幾歲時說話的口音,吐詞並不是很清晰,非常的稚嫩,就跟幾歲的小孩說話差不多,有一種嗲嗲的感覺。
要是別的小孩像她十一歲了還那樣的口音,沒準要被嘲笑。
可是她這樣說,只能讓人感覺到心疼——這是一個噪音被偷走了幾年時間的小姑娘。
陸純良把她抱起來在空中轉了一圈,這才放下來,說道:“你會說話了,我真的是很開心。”
“謝謝你呀小陸哥哥,”秦穎道,“是你給了我那兩顆糖才讓我能夠說話的。小鹿哥哥,你怎麼那麼厲害呀?”
小姑娘無限崇拜的仰望著他,兩隻眼睛裡都是小星星。
“額……是這樣的……”陸純良瞎編著說道,“因爲我高考前一天晚上做夢的時候,夢到了神仙,神仙問我有什麼願望,可以幫我實現。我跟他說,我認識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姑娘,但是她不會說話,我想要神仙幫我治好這個可愛的小姑娘,神仙就給了我兩顆糖,告訴我說,只要那個小姑娘吃下這兩顆糖,就會說話了,我醒來的時候,手中就有了這兩顆糖,所以就給了你。”
小姑娘歪著腦袋看著他,有些不相信,說道:“小陸哥哥,可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我們老師說沒有哎。”
“好巧哦,我老師也是那麼說的。”陸純良笑著說道,“也許本來這個世界沒有的,這是因爲你太可愛了,纔出現了這麼一個神仙來幫你呢。”
“真的嗎?”
小姑娘半信半疑的。
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神的,可是,她吃了那兩顆糖之後,確確實實在七天的時間裡就變得會說話了,又讓她有一些相信陸純良說的話。
剛好秦陽將車停到私人車庫之後走了過來,秦穎便問道:“爸爸,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
秦陽笑道:“爸爸也不知道,因爲爸爸沒有見過。”
如果秦穎已經長大了,他就會很認真的告訴他,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神仙。
可是秦穎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孩子,沒必要較那個真。
讓小孩子在應該相信童話的年齡相信童話,並不是什麼過錯。
秦穎能夠說話之後,心情開朗了很多,一方面是應爲身體沒有了那樣的缺陷,心理不再自卑了,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爲服用了兩枚生命丹,身體狀態更好,也自然的影響到了心態。
陸純良來了之後,她就圍著陸純良轉,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好像要把那幾年沒有辦法說出來的話,全部都說出來一般。
“小陸哥哥,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顯得好兇,我都被你給嚇到了。”
“小陸哥哥,你是怎麼知道我被壞人綁架的?我又沒有告訴你,難道你有火眼金睛嗎?”
“小陸哥哥……”
“小陸哥哥……”
陸純良都有一些應接不來了,心忖:“這孩子以前看著挺安靜的啊,怎麼現在一會說話就變得這麼鬧了呢?還真看不出來。”
是的,以前秦穎是特別的安靜。
她的病也讓她不得不安靜。
不過現在顯得鬧,並不是說她就是一個很鬧騰的孩子,只不過是很多話憋了很久,現在終於能說出來了,所以顯得有一些鬧。
她在上學的時候,還是非常的安靜,斯文得像一個小淑女。
哪怕是對著保姆,也沒有多少話要說。
只有面對陸純良的時候,才顯得比較鬧騰,因爲在陸純良面前,她並沒有壓力,就像面對她爸的時候一樣,堅信這是一個不會傷害她的人,是一個會包容她的人。
秦陽看著女兒跟陸純良在一起那麼開心,心裡也很是欣慰。
這些年,他這個女兒過得可一點都不開心,從不會說話開始,就受盡了親人間的冷漠,很難感受到人世間的溫暖,所以越來越孤僻,越來越排斥和陌生人接觸,越來越拒絕融入到這個社會。
現在終於打開了那一扇小小的門,雖然能夠接受的暫時只有陸純良這麼一個人,但是他相信這只是一個開頭,慢慢的他的女兒也會融入到這個社會,並且熱愛這個社會。
秦穎的保姆有一些鬱悶——自己帶這個小姑娘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可是這個小姑娘怎麼跟自己就不親呢?
看到一個少年就撲過去要抱抱,難道是因爲異性相吸的緣故嗎?
可這小姑娘纔多大啊?
晚上是保姆做的飯菜,食材非常的好,可是味道卻不如陸純良這個掌握了廚師技能的少年所做,秦穎更是很直接的說:“沒有小陸哥哥做的好吃。”
這讓保姆更覺得尷尬。
倒是陸純良替保姆說了一句:“我覺得挺好吃的呀。”
這纔沒讓保姆將氣發在他身上。
吃飯的時候,秦陽也跟陸純良說起了秦穎的事情,說道:“現在穎穎還是在聾啞學校讀書,但是她現在會說話了,就沒有必要繼續在那裡讀書,等這一學期完了之後,就將她安排到一個正常的小學讀書,這樣對她以後也會好一點。”
陸純良問了一句:“秦叔叔你準備讓她在新京讀書還是繼續在這裡讀書?”
“新京?”
秦陽眼神裡閃過一絲黯然,搖頭道:“那太遠了,我的公司又在這邊,沒法過去照顧她,還是在這裡讀書好一點。”
“新京的教學質量應該更好吧?”陸純良說道。
“也沒有那麼大的差別,”秦陽說道,“只是小學而已,到高中的時候讓她再去新京讀書也不遲。”
秦穎的戶口在新京,也有著那裡的學位房,去那裡讀書不會有任何問題。
不過那裡的一些人對秦穎實在是太不友善了,秦陽不想她過去再一次受到傷害,所以還是決定把她留在觀海讀書。
至少在高中以前,不會去那邊讀書。
只不過這些事情,並不方便當著秦穎的面說出來。
就像今天上午的時候,他打電話給他父親,說自己女兒又會說話了,他父親也只是“哦”了一聲,不見欣喜之意,讓他感覺冷徹心扉。
他不想讓他女兒也有同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