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程崢,我知道……鬼一手被你找到了,你知道小柏沒有生病的消息了,不過沒關(guān)係,我不在乎了。一個男人,如若根本眼中沒有你,哪怕你做太多的事情,也是於事無補。
她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
像是瘋子,像是巫婆。
程崢:“我原本給了你機會,你卻不珍惜。”
“機會?離婚的機會麼?我說過,不可能。”她的態(tài)度很堅決。
“既然如此,蘇靜笙,我不會再顧著小柏的面子了。我今天就會派人把小柏接到我身邊,至於你手中所謂的底片,蘇靜笙,我猜,那些底片,應(yīng)該不在你之前音樂室的那個密碼箱裡了吧?”
音樂室的密碼箱?!
蘇靜笙的臉色瞬即就變了。
“音樂室的密碼箱?!程崢!你怎麼會知道!!!”
那是她最後的王牌,是她捆住他三年,唯一的繩索,而現(xiàn)在……
“你以爲我只是派出去幾個人跟蹤你麼?蘇靜笙,其實想知道很簡單。這三年以來,每三個月,你固定的週日都會去那裡。我想,現(xiàn)在如此恰好的時機,只是剛好證實了我的想法罷了。”電話那頭程崢的聲音明明沒有改變,蘇靜笙卻覺得身體周遭一下子變得好冷,好像掉入了北冰洋,四肢都要凍僵。
“不……不可能。”她聲音控制不住的在顫抖。
“絕對不可能……”
“蘇靜笙,這世界上,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變成可能。而現(xiàn)在,你沒有任何可以與我對抗的籌碼了。”
“程崢……你當真要如此翻臉無情?”蘇靜笙簡直抓狂的快要崩潰了。
她以爲她把一切都算計清楚了,但是程崢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她陷入了絕境!而且是無法走出的絕境!
“我說過,我給過你機會。當然,如若現(xiàn)在你簽下離婚協(xié)議,收拾東西離開程家並且再也不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話,我會念著小柏,放你一馬。”
程崢的聲音果斷而冷寂,蘇靜笙靜靜的聽了之後,忽然變得安然下來。
好,既然如此決絕,那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呵呵,這是要讓我淨身出戶麼?程崢,我們做了三年有名無實的夫妻,可是我早就把你的心看的透透的。既然現(xiàn)在什麼都被你知道了,不過沒關(guān)係,我想,你這麼重情義的人,應(yīng)該,不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毒手吧?”
蘇靜笙後面的話,簡直聽起來就像是在威脅。
陰狠的語調(diào),狠辣的話語,令程崢的心瞬間糾了起來。
他了解蘇靜笙這個女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狠,卻沒想到,虎毒也會食子……
“你要做什麼?蘇靜笙,小柏可是你的親生兒子!”程崢的語氣莫名變得高昂起來。
蘇靜笙聽到他的氣憤,心情卻變得很好。
她就知道,在對於自己在乎的人份兒上,程崢總是格外的上心。
可惜,她努力了這麼久,卻沒能成爲令他在乎的一員……
還真是可悲啊。
蘇靜笙自嘲地發(fā)笑,眼中散有著自己都無法明白的執(zhí)惘。
“是啊,他是我的兒子,可是程崢,你不可能再找到他了。”
蘇靜笙早早的就料到,如若他知道小柏的身體真實狀況,不可能再讓小柏回到她的身邊,所以她一早就做了準備,這是她唯一的防守。
“蘇靜笙,虎毒不食子,這句話你沒聽過麼?”
“我不會對小柏怎麼樣的,我只是不會讓你找到他……程崢,別再逼我,否則,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
程崢第一次感到後悔。
蘇靜笙這個女人如此的陰狠毒辣,小柏如若在她身邊,不知道會怎麼樣……
他很擔憂小柏,哪怕即使知道她是小柏的母親,他的安全,同樣令他擔心不止!
“蘇靜笙,你這是在自己找死。”
蘇靜笙涼涼的一笑,不可置否地卻掛斷了程崢的電話。
找死麼?
嗯……她回頭看了一眼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裡面還有很多都是小柏的衣服,程崢,這是我唯一能牽制住你的理由了。
小柏是我的命,我想,同樣的,你也是在乎他的……
嘴角綻放的笑意,像是盛開在地獄的血色荼蘼。
說她蛇蠍心腸也好,說她沒有良心也好,只要她蘇靜笙活在這世界上一天,想成全他跟蘇紫?只有四個字——白日做夢!
……
……
蘇靜笙掛斷了程崢的電話,這還是第一次。
一向自傲的程崢,因爲小柏的失蹤,氣不可遏地將手中的手機就要擡手往牆上砸,因爲現(xiàn)在他需要發(fā)泄心中的憤怒,可忽然手機又響了起來。
是喬司的電話。
程崢深吸一口氣,蹙著眉心,接通了電話。
“程崢,蘇紫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在A市的喬司跟合歡也看到了新聞消息,兩個人好奇又擔心。
“是不是蘇靜笙做的?”奶蛋,那個賤女人!早知道她會生出那麼多的事情,一開始就該處理掉她!
“是。”
“既然如此,那你怎麼還不動手?”
之前程崢跟喬司已經(jīng)決定好了,只要找到那份東西之後,就會跟蘇靜笙直接攤牌,可是……現(xiàn)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以爲程崢早早的就已經(jīng)解決好一切,但現(xiàn)在聽他的口氣,並不是如此啊?!
“她將小柏藏了起來,我現(xiàn)在不能動她。”
幽深的眼眸,殺氣重重。
程崢捏緊手指,骨骼分明的看起來有點駭人:“所以現(xiàn)在不能輕舉妄動。”
“小柏……那不也是她的兒子?”喬司很意外。
蘇靜笙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狠?!把自己的兒子都作爲要挾的條件了!
實在是太喪心病狂!
“我跟她之間,有太多的牽扯,只是這一次她動了我身邊最在乎的三個人,不能再忍下去了。”
“你放心,我會幫你查小柏現(xiàn)在在哪的!”
“她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不在程家。”就連音樂室,都被他控制起來,蘇靜笙也不可能去音樂室,既然如此,她還有哪裡可躲?
“好,我會多派人的。對了,蘇紫那邊怎麼樣?看新聞?wù)f她已經(jīng)沒事了?”
“嗯。”程崢淡淡的嗯了一聲,聽到喬司在那邊像是感嘆一般的道:“唉,我還真是羨慕你有那麼個聰明可人的女兒!”
“羨慕老子有什麼用?自己生個去。”
程崢平時是根本不會爆粗口的,可是他與喬司之間的感情不同,喬司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兄弟,兩個人惺惺相惜,根本不會去避諱什麼。
喬司無奈地低笑:“我倒是也想生……可是合歡直到現(xiàn)在都沒答應(yīng)嫁給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傷她傷的太深了,無論他用盡手段,合歡對於他的求婚都是無動於衷,越想他的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眼瞅著馬上就要奔40的年紀了,他膝下無子,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yīng)……
“女人的心是玻璃做的,易碎,可也很軟,你加油吧,不要到時候等我孫子孫女都有了,你還是孤寡老人一個。”
難得的一次玩笑,令程崢的心情莫名愉快起來。
喬司在電話那頭低咒:“臥槽,程崢你這嘴巴還敢更毒一點麼?!我要是變成孤寡老人了,你也別想過好日子!”
程崢挑眉,“你能拿我怎麼辦?”
“信不信我把你女兒給拐走!”
“哈哈,不是瞧不起你,我還真不信。”以蘇紫如此保護糖馨的急切心情來看,他想動糖馨一根毫毛,都難以上青天。
“你他麼的還是不是兄弟啊!”
聽著程崢在那邊爽朗的笑聲陣陣,喬司恨不得一拳頭抽過去!
他明明是來安慰這傢伙的,現(xiàn)在反倒是自己被取笑!真是自討苦吃!
“行!你笑吧,再笑蘇靜笙的事情老子不管了!”喬司發(fā)狠的說著。
“哈,怎麼這麼容易生氣啊?看來在合歡那邊是又碰壁了?!”
“臥槽……”以下省略三千個髒字……
喬司總算知道什麼叫做狼心狗肺了!
他特地打電話來關(guān)心程崢,這傢伙倒好,拿他尋開心?!次奧!喬司心裡暗暗地想著,他得找個機會讓合歡在蘇紫耳邊吹吹風(fēng),不然到時候真的應(yīng)了程崢的那句話,他子孫滿堂,徒留他一人孤寡慘淡!
“程崢,老子以後再也不管你事情了!”
大約是罵夠了,喬司還不等程崢在那邊開口,一賭氣就把電話直接撂了。
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程崢嘴角淺淺的上翹。
其實他早就明白喬司的良苦用心,之所以在電話裡面陪著他扯這麼久,無謂就是讓他的心情好一點,他跟喬司之間的感情,不用多說,兩個人已心知肚明。
收起手機,程崢拿起凳子上的外套,準備出酒吧去忙另一件事。
這兩天,除了監(jiān)獄裡的那個縱火殺人犯以外,他還找到了另一個關(guān)鍵的目擊證人。
他想,雖然過去六年這麼長的時間,但是那麼大的一件事,應(yīng)該還存有印象,正因如此,程崢纔沒有去記者招待會上陪著蘇紫。
在他的心裡,他很清楚的知道,以蘇紫的個性,斷然不會令糖馨吃虧,因爲她是一個母親。
一個母親,是絕對不會令外人欺負自己的孩子的,一旦戰(zhàn)火燃燒到糖馨的身上,她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反擊的毫不留情。
所以,他很放心。
收拾了東西,程崢腳步沉穩(wěn)的走出酒吧大門,已入了深冬,寒風(fēng)陣陣,他正準備拿出口袋鑰匙,忽然的一股冷氣飄來,他下意識地攏了攏外衣的領(lǐng),但就在他擡頭的同一時間——嘭!
修長的身影倒影在黑色的酒吧玻璃門前,直立的身軀,大概是因爲失去意識的關(guān)係,緩緩地倒下……
因此刻酒吧沒有什麼人,大街上也很少有車子路過,一直躲在門後的一個黑影見狀,這才從陰影之中走出來。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地板上已暈過去的男子,左手之中還拿著一根棒球棍,那棍子上,有著醒目的紅色痕跡……
他冷笑一聲,“程崢,這是你自找的。多管閒事,這就是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