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會好!蘇紫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讓女兒的臉好起來。
“嗚嗚嗚,她還很小.”
蘇紫偏過頭去,簡直是不忍再看。
程崢握緊蘇紫發冷的手掌,母女連心,現在糖馨變得如此模樣,蘇紫的心該有多痛,他幾乎可以想象的出來。
可他不是醫生,這一刻,他也覺得自己好無能。
他只能暫時先用口頭鼓勵蘇紫,最起碼,是先要寬慰她的心情。
“我會請最好的醫生治療糖馨,畢竟指甲不是尖刀,也許沒我們想的那麼糟糕。”
沒他們想的那麼糟糕.
蘇紫心裡自己聽到這話都很想嘲諷的笑出來。
如果真沒那麼糟糕,爲什麼一天過去了,血痕都沒有消除?反而愈來愈清晰呢!
蘇紫抓著程崢的手很緊,他也可以感覺到,蘇紫全身上下正在流失的力量,那是母親對於女兒無能爲力時的心疼。
他伏在她的身後,輕聲安撫:“放寬心,我說過的話,一定就會做到。”
蘇紫用著疑問的目光看著他,即使不需要言語,他也猜得到蘇紫在想些什麼。
“對我有信心,好麼?我已經在找那位Sayer醫生。她既然可以篡改你跟糖馨的記憶,相信對處理這種小傷口更不在話下。”
“真的可以麼?”她不確信的又問了一次,雖然她知道,無論問的次數多少,並不能更改結果,但是這樣好像可以讓她會更加心安一點。
“嗯。”
程崢重重地頷首,只發了一個音階,卻讓她頓時眼中露出了釋然的輕鬆:“那我信你。”
……
……
翌日。
雖然纔是清晨,但是在海面上過夜,不必土陸。
大海的風起雲涌,不會隨著你的心情而決定,相反,它看自己的心情。
蘇紫是被海浪聲吵醒的。
她睜開眼的第一秒,看到的就是陪在她身旁的男人。
因爲昨天晚上是在糖馨的病房裡睡的,蘇紫坐在輪椅上,還能勉強的找個牆壁跟枕頭靠著睡一晚,但程崢明顯要悲催許多。
他坐在她的輪椅旁邊,唯一的一個枕頭給了他,他雙手交叉在腦後當作枕頭,明明很清苦,但是他熟睡的臉龐上,卻找不到一絲抱怨的痕跡。
蘇紫的心尖一顫,目光幽幽看向牀上的糖馨。
睡了一夜,小傢伙的神色明顯變得好了起來,臉蛋也沒有昨天看到的蒼白了,只不過.正因如此,她臉上的紅痕,才更加醒目。
蘇紫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這一個晚上,她睡的都很不好。
反反覆覆,來來回回的做噩夢。
而噩夢裡的主角,只有一個,那就是糖馨。
她夢到糖馨遭到蘇靜笙的毒手,無論她怎樣的哭怎樣的喊,糖馨都回不來了,於是.她就跟著女兒一起走了。
那真的是一個很殘忍的噩夢,幸好,她現在醒了。
現實生活,沒那麼糟糕。
蘇紫平靜的目光重新移到程崢的身上,他還是穿著昨天的那身迷彩服,衣服上有很多幹涸的血漬,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可是蘇紫粗粗的打量了一下,她覺得,那應該是別人的,因爲程崢的身上,沒有看到任何的傷口,只是海上有些冷,更何況現在才三月末的季節,晝夜溫差變化偏大,她怕他會生病,想從旁邊拿點東西幫他蓋下,但是.。睡了一天才轉醒,她發現手上竟然一點力氣也沒有。她根本沒有辦法去推動輪椅。
蘇紫苦笑。
現在的她,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人。
“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剛剛想推輪椅的動作或者聲音吵到了程崢。
他睡眼惺忪的狀態只維持了一秒,便立刻從地板上起身,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一秒之間完成,但是起來的一瞬間,他的膝蓋還是覺得酸了一下。
也是。
坐著睡了一個晚上,能不酸麼?
“你沒事吧?”
見程崢皺眉,蘇紫忍不住關心。
程崢搖搖頭,正想說是不是要把糖馨叫起來,突然外面就有叩門的聲音。
程崢對外面敲門的人說:“進來。”
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名士兵,他向程崢先行了個禮,但很快後知後覺的就發現有點多此一舉,可是沒辦法,這已經成爲習慣了。
“怎麼?”
“程隊長,您讓我們找的那個人,有消息了!”
昨天經過一晚上的排查,士兵不眠不休,終於找出了程崢點名要的那個醫生。
程崢立刻反應過來:“Sayer醫生?”
“是!”
程崢立刻看向蘇紫,見她原本黯淡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明媚的光彩,像是寒冷冬季隱藏在陰霾後的那一束陽光。
掠過烏雲之後,便是重見天日的光芒。
“程崢。。是不是找到了?”
“嗯。”
“太好了!這樣的話,糖馨是不是就有救了?”
“是,蘇紫,糖馨有救了。”
……
……
要找到Sayer醫生過程不是很簡單,畢竟湖島上的人太多,經過層層排查,最終才確定了Sayer的真實身份。
當程崢推著蘇紫趕到湖島的時候,不過發現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就是Sayer醫生的一隻胳膊因爲中彈的關係,已經廢了。
她是一個看起來很強壯,但是臉蛋長的很嫵媚的一個女人。
金色的大波浪捲髮,長長的眼睫毛配上那雙大大的蔚藍的眼睛,令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某個電影明星。
旁邊有些士兵都看呆了,程崢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推著蘇紫,走上前,這裡是湖島臨時搭建的一個醫療室,程崢看了一眼旁邊的護士:“你們先出去。”
“是。”
Sayer醫生微微一笑,她雖然手上沒有沾染過海洛因跟人命,但是她到底是爲湖島的大毒梟辦事的,她想,這個看似他們首領的亞洲男人之所以大張旗鼓的來找她,應該是有求於人。
剛開始她還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可是當她看到了程崢手中用輪椅推著的那個女人的時候,便瞬間明瞭。
這個女人她有印象。
當初就是權拜託她給這個女人還有一個叫做糖馨的小女孩做的修改記憶手術,因爲那個手術是她人生之中,第一次做的記憶手術,所以……她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