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好。”

程崢沒有注意到陳落華與醫生的互動，待醫生拿著病例離開之後，程崢瞬間轉過身看向一直靜默的蘇靜笙，她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首次變得這麼乖巧沉默，甚至安然的讓他有些覺得不真實。

銳利如隼的目光，好若冰刀，刀刀割在蘇靜笙的心頭。

她不敢帶頭去看程崢了，因爲她只是低著頭不言不語，都能感覺到他現在身上散發的氣息有多麼可怖。

說實話，在整個程家，程崢唯一真心在乎、疼愛的，恐怕也只有小柏了。

雖然他並不是自己親自帶到這個世界上的，是蘇靜笙以卑劣手段製造出的小柏，但那畢竟是個可憐的孩子，大人之間的鬥爭，無論如何，都不該殃及無辜。

所以他儘可能的多給程昱柏一些父愛，希望這樣可以彌補他的缺憾。

卻沒想到，小柏的身體會出現這麼大的問題。

“蘇靜笙，你給我解釋解釋。”他低聲命令。

前幾天他見小柏還正常的上著幼兒園。又高高興興的回家吃飯玩耍，怎麼突然就進了醫院？並且是在這個點，真心讓他起疑。

也許是被他如此寒漠的聲音嚇到了，蘇靜笙抽泣著不說話，程崢耐心有限：“蘇靜笙，你越來越讓我噁心了，你竟然開始用小柏威脅我。”

他早就知道她的蛇蠍心腸，可是虎毒還不食子，她這般心狠手辣，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程崢，這裡是醫院，你打算讓整個醫院裡的人都開我們程家笑話麼？！你冷靜一些，小柏的事情，怎麼可能是蘇靜笙來威脅你做的手段呢？她畢竟也是母親，我也是做母親的人，我瞭解這種心情。”

陳落華見程崢口吻愈來愈不對勁，趕緊出聲打圓場，只是她這話一說完，程崢便嘴角微笑起來。

不是發自肺腑的笑容，而是一種嘲諷的冷笑。

呵呵，做母親的心情？

自小到大，她真的有把自己當作兒子麼？

從他一歲記事起，她就沒有對自己笑過幾次，除了嚴厲的苛責，就是每日每夜的學習。

從他一歲，到五歲。

如若不是那一次他在幼兒園遇到蘇紫，看到她明媚燦爛的笑容，他可能一輩子頭頂上頂著太陽，卻不知道太陽的色彩。

是蘇紫，化作顏料，暈開他白紙上第一抹色彩，自此之後，他黑白色的生命，頓時變得五彩斑斕。

蘇紫是他快樂的唯一動力，可是沒有想到，他喜歡的人，他的母親，就越是覺得厭惡。

以至於，他與蘇紫結婚之後，她看蘇紫愈來愈不順眼，甚至開始傷害她。

變相的說，如若不是他執意跟蘇紫在一起，蘇紫也不會那時受到那麼大的傷害，而這一切，也都是他帶給她的。

他愧疚，悔恨，但又無能爲力。

所以這樣的母親，他無法相信，她真的是愛自己的。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他究竟是否是陳落華親生，而他的父親，自一出生，就不見蹤影。

他甚至連父親的身世都不知道。

“蘇靜笙，你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