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歌聽說三王爺南宮燁被抓,她變得沮喪起來,南宮燁那樣精明的人,連個半死不活的沈如慧都除不掉,看來她真是低估了還有一口氣的沈如慧,高估了南宮燁。
沈如慧的命還真硬,硬到老天都不肯收她,葉婉歌真是覺得束手無策。
南宮燁都沒有取了她的命,那還有誰能要了她的命了,想不出何事人選,葉婉歌苦惱著。
“怎麼辦?”小尺子立在那開口問道,神情跟葉婉歌一樣沮喪。
葉婉歌聽著小尺子的追問,她皺了皺眉頭,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三王爺,被關(guān)在天牢皇太后知不知道?”葉婉歌低垂著眉眼看著自已的腳尖問道。
“三王爺剛被押入天牢,這會估計皇太后還不知道。”小尺子如實的說著。
南宮燁是南宮敖的親弟弟,把他關(guān)入了天牢,南宮敖這是要痛下殺手嗎?
她猜不透南宮敖是爲了紅顏要殺了親弟弟,還是另有隱情。
想著以南宮敖護著沈如慧的那份心,現(xiàn)在南宮燁冒犯了沈如慧,要懲治南宮燁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怎麼個懲治法了。
天牢,那可是關(guān)著重刑犯的地方,上一世她就慘死天牢,被沈如慧和小紫那個賤貨活活折磨死的。
想到沈如慧,她立刻想到了小紫,“小尺子,小紫那丫頭有什麼動靜?”
小尺子立刻回道,“沒有什麼異常,一直在院子裡,沒有出過這院子的門。”
聞言葉婉歌眼中閃過狠厲,她已經(jīng)把消息透露給了沈如慧,說私制鳳袍的事情是小紫泄的密,難道沈如慧不相信她的話,沒有懷疑小紫。
想到此她搖了搖頭,如果沈如慧不除掉小紫,那麼她怎麼才能離間小紫和沈如慧的關(guān)係了。
“小尺子,小紫那兒盯的緊一點,有什麼風(fēng)吹草動,立刻向我稟報。”葉婉歌說道。
“是。”小尺子應(yīng)聲。
在屋內(nèi)踱了幾步,葉婉歌吩咐道,“去把宋齊盛傳來。”
小尺子一聽葉婉歌要傳宋齊盛心裡納悶,但嘴上還是應(yīng)聲道,“是。”
小尺子領(lǐng)命去了太醫(yī)院,葉婉歌坐在桌邊端著茶碗品茶,面上淡定自如,實則心裡翻江搗海的難受。
上一世她慘死在皇后之位,這一世她一聽說自已被冊封爲後嚇的膽顫心驚。
原想親手殺了沈如慧,結(jié)果讓沈如慧逃了,想設(shè)計借南宮燁的手殺了沈如慧,又讓沈如慧逃過一劫,這沈如慧像打不死的九命貓一樣,這真讓她擔(dān)心。
葉婉歌現(xiàn)在是如履薄冰,心亂如麻,沒有一點頭緒,既然她沒有對策,那麼她只好攪亂這鍋粥,讓大家都不安生。
坐在那喝著茶,看到小尺子領(lǐng)著宋齊盛走了進來,她放下茶碗,還未開口,宋齊盛就開口向她請安,“恭喜皇后娘娘娘,賀喜皇后娘娘!”
她看著宋齊盛道,“免禮!”
宋齊盛站直了身子,問道,“皇后娘娘是哪兒不舒服呀?”
葉婉歌聽了搖了搖頭,看向小尺子,小尺子很有眼色的往門邊走,在門口把風(fēng)。
“宋太醫(yī),幫我一個忙!”葉婉歌站起身往宋齊盛邊上走著。
走到宋齊盛面前,她的脣畔一張一合說了幾句,宋齊盛是越聽臉色越沉。
宋齊盛搖了搖頭,“皇后娘娘,這要是被皇上查了出來,那可是要殺頭的?”
葉婉歌聽了眉頭一皺,“這樣做要殺頭,不這樣做也要殺頭,要是皇上想殺你,你有沒有犯錯,他都尋得到理由,要是他不想殺你,你怎麼做,他都不會殺你。”
“皇后娘娘,你如今身在高位,又何必冒這個險了?”宋齊盛擰著眉頭問道。
他的話落,葉婉歌神情立刻變得陰冷,她爲何要這麼做,爲了葉家?guī)装倏谌嗣瑺懥怂粫菢颖瘧K的被沈如慧那個賤人活生生的折磨死。
“後宮之爭向來慘烈,宋太醫(yī)未存見過,也該耳聞過纔是。
如若我今天不把我的敵人趕盡殺絕,那麼就是有朝一日我慘死於她們手下。
我當然要先發(fā)制敵,不能坐以待斃,宋太醫(yī),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她挑眉問宋齊盛。
宋齊盛聽了覺的有道理,但讓他把太子妃的死訊傳給曹虎將軍,這個事情太冒險,弄不好會掉腦袋的,雖然他的腦袋早已不在自已手中,但他還是擔(dān)心。
見宋齊盛不答案,葉婉歌知道他是什麼心思,不就是害怕事情敗露會牽連到他。
宋齊盛不開口,葉婉歌又開口道,“宋太醫(yī)在這宮裡久了,我想宋太醫(yī)也早就明白這宮裡的派別,不講別的,就說這些宮裡的宦官,他們哪一個不是明面上對我們這些主子點頭哈腰恭敬有禮的,可是私下了,還不是按親疏遠近服侍著。
就拿內(nèi)務(wù)府來說,之前送給我婉心殿的是些什麼東西,綾羅綢緞是太子妃和慧妃挑剩下的,屋裡的那些字畫,陶器擺設(shè)都是官窖的劣等品,就連那些瓜桃李果都是劣等的。”說到這葉婉歌停頓了一下,挑了挑眉又道,“你看看現(xiàn)在,給送的這些東西,哪一件不是上等品?”她伸手指著堆在屋裡的東西說道。
宋齊盛偷偷的瞄了一眼,宮裡的這些當差的都這樣,看誰得寵得勢,他們就奉承誰。
“你以爲那些傢伙,現(xiàn)在的心真是向著我的嗎?不是,她是衝著我頭上的鳳冠,這皇后的鳳冠來的。
如若明天這皇后之位換人了,他們的臉色變得比誰都快,是不是?”葉婉歌沉聲問道。
“是。”宋齊盛回道。
“但是有些人不是這樣的?就拿內(nèi)務(wù)府的大總管顧二喜來說吧!
他爲什麼能掌管內(nèi)務(wù)府,那是因爲剛駕崩的皇帝,他當初是堅絕擁護當時還是親王的皇上的,結(jié)果他站對了派別,皇上登基,就讓他一個宦官掌管了內(nèi)務(wù)府。
你們太醫(yī)院的提點吳一山,他爲什麼能做穩(wěn)坐提點的位置,那是因爲沈良,沈良跟吳一山是表兄弟。”葉婉歌把官裡的這些錯綜複雜的關(guān)係說給宋齊盛聽。
這些宋齊盛都懂,葉婉歌不說他也懂,只是不明白她說了這麼多是何用意。
看著聽著雲(yún)裡霧裡的宋齊盛,葉婉歌說道,“你不管是醫(yī)術(shù)上的能力,還是別的能力都比吳一山強,這麼多年你在他手下,被他壓著,你甘心嗎?”
聽到葉婉歌的詢問,宋齊盛心裡很不是滋味,這些年他確實被吳一山壓制著,在太醫(yī)院也是鬱郁不得志。
不等宋齊盛回答,葉婉歌又說道,“你沒去招惹吳一山吧?可吳一山經(jīng)常給你小鞋穿吧?
這個世上,總有一些容不得你,與其被容不得的人害死,不如先下手把這些欲害你之人先送入黃泉。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她又問宋齊盛。
宋齊盛剛張口欲答,又被她堵住,“你現(xiàn)在的處境和我一樣,如果你不把吳一山打倒,你的官途不但走到了頭,只怕到頭來,你的性命也不保。
吳一山本就是一個嫉閒妒能的人,有功者他害之,賢者他又疑之,不講別的就你親眼所見的,那些被他害的人還少嗎?”葉婉歌早就把宋齊盛和太醫(yī)院的事情瞭解清楚了,當初她還懷疑,爲什麼宋齊盛這麼一位能力卓絕的人,在太醫(yī)院沒有得到重用,原來是太醫(yī)院的提點吳一山壓制住了他。
吳一山,是個嫉閒妒能的人,容不得出類拔萃的下屬,所以那些不聽他話的,擅自搶了他的功勞的都被他以各種名目陷害的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下場很悽慘。
葉婉歌說的這些事實,讓宋齊盛回想起來那些場面,他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我和你的處境一樣,我不把沈如慧給剷除了,那麼我的下場就像被吳一山害死的那些人一樣,比那些人更慘,沈如慧肯定是要趕盡殺絕。
殺了我,也會一同滅了葉家。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葉家因我而被滅門。
宋太醫(yī),我進宮的這些時日,你一直在幫助我,我很感謝。
但是我希望宋太醫(yī)繼續(xù)幫助我,幫我坐穩(wěn)皇后之位,幫我排除異已。
那麼我也會爲宋太醫(yī)排除異已,不會讓那些奸詐的小人埋沒了宋太醫(yī)這樣的奇才。”葉婉歌對早就打著退堂鼓的宋齊盛說道。
宋齊盛一直在幫助她,但宋齊盛不同意她傷人性命,連上次她向他索要的百鶴紅,他都給很小的劑量,不肯給太多。
上次沈如慧中了百鶴紅沒死,葉婉歌猜想就是因爲他給的劑量不夠,才讓沈如慧逃過一劫。
葉婉歌講了這麼多,宋齊盛終於明白,她這是讓他幫她殺人啊!
“皇后娘娘,慧妃雖然心思歹毒,但她現(xiàn)在只剩下一口氣,跟死人差不多,娘娘何必還要趕盡殺絕了?”宋齊盛不贊成葉婉歌傷人性命的計策。
葉婉歌聽了嘴角一揚,說道,“宋太醫(yī),還沒看透這宮裡的規(guī)則嗎?
這宮裡的爭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絕沒有宋太醫(yī)所想的和平相處之道。
沈如慧現(xiàn)在是活死人,但等她好了,她就不是活死了,而是會吃人的惡虎豺狼。
你想看著我被她咬死嗎?”說到這那些悲慘的往事勾起了葉婉歌悲傷的回憶,黑眸裡蒙了一層淚霧,霧氣在黑眸裡凝結(jié)成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zhuǎn),只讓人瞧一眼就疼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