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夜也是被噩夢驚醒的。
他夢到自己小時候,被族裡其他子弟欺負,被罵妖怪。就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對他有所防備,從小到大,他未曾享受過半點親情,除非她……只有她對他一直照顧,只有她對他像對普通人一樣,從不厭棄。
但他卻夢到她吊於房樑之上,再也不能對他笑了!
“君家,柳家,我殷夜定要讓你們償?shù)轿椅羧盏耐纯啵 币笠刮站o拳頭,雙眸迸發(fā)出深深的怨毒。
“少主,秦莜嵐不見了!”門外忽然有人疾聲道:“而且島上有十多個兄弟也被人發(fā)現(xiàn)無聲無息的死掉。”
殷夜猛地從牀-上彈起,打開門就道:“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們好好看著她嗎?!她的武器都被搜走,四肢又被上了枷鎖,怎麼還能逃?!”
“老奴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老人焦急的說道:“她現(xiàn)在逃脫出去,心知自己活不下去,肯定會抱著必死的決心復(fù)仇。兄弟們倒是不怕她,只是她躲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若是被她各個擊破,後果不堪設(shè)想。爲今之計,只有將所有聚集起來,共同對付她!”
“區(qū)區(qū)一個女人,就惹得我們?nèi)绾魏ε拢瑐髁顺鋈ィ乙笠惯€有何顏面存活於世!”殷夜氣道:“讓人將整個落花小島都點上燈火,務(wù)必讓她無所遁形。我倒要看看,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如何來報仇!”
老人見殷夜如此決絕,也不好勸說什麼,只嘆道:“少主,那藥還在,若是當初給了她也不會這麼多麻煩。老奴今日去集市,見鎮(zhèn)上好似來了外人,會不會是君無恨那裡得了消息,過來救她?要是君無恨再帶著人來,以我們現(xiàn)在的人馬,恐怕敵不過去!”
“那就能放任她拿藥離開?你可知她當日毀了什麼?她毀了我的落花小島,毀了我最後的依戀,我怎能放過她!不僅是她,就連君無恨我也不會放過!”殷夜眼中閃爍著弒殺之意,斬釘截鐵道:“不管鎮(zhèn)上的事,現(xiàn)在最主要就是找出秦莜嵐殺掉她。要是君無恨過來救她,我要讓他有來無回!”
吩咐下去的命令很快就被執(zhí)行。整個落花小島燃起燈火,燈火通明,對於躲藏在暗處不斷暗殺殷夜手下的秦莜嵐來說,這是個壞消息。
再一次躲過死士的搜索,秦莜嵐嘴角吟笑。殷夜,你以爲這點伎倆就能抓到我?你太小看我秦莜嵐!
即使這樣的部署,死亡的人數(shù)仍在不斷攀升。有的是晚上出去方便,就再也沒回來。有的是獨身取東西然後沒了蹤影。哪怕後來殷夜下命令讓所有人再出動都兩人,亦不能阻止這場殺戮。
秦莜嵐就像是冰冷的機器。從不犯錯,從不露出破綻,出手也從無失敗。她一步步收割著島上人的性命,無論是死士,還是隨侍的下人,她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放過。她白天躲在陰暗處,任憑衆(zhòng)人如何搜索都找不出來,晚上則出來行動。
短短兩天,殷夜身邊的人只剩下十多人。這些要麼是武藝高強,要麼是待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的,所有人吃住一起,因秦莜嵐的追殺反而空前的團結(jié)。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扔下飯食,殷夜忽然道:“是我太小看她。如今她在明我們在暗,這樣下去就算不被她殺死,也會被逼瘋。我要引她出來,只有這樣才能抓住她。”
一直跟在殷夜身邊的老人問道:“她現(xiàn)在嗜殺成性,怎麼才能引她出來?”
“藥!解藥!”殷夜道:“心噬毒的藥我騙她說沒有,她還真信了。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她,真正的藥就在我身上,她一定會出現(xiàn)的。”
“但是少主之前明明說過沒有藥,現(xiàn)在這麼說,她會出來嗎?”有人疑惑道。
“會!”殷夜道:“秦莜嵐這個人,只要有一點機會她就不會想死。不過要讓她相信藥是真的,除非……我親自送過去。這樣的話,就算藥不是真的,爲了能殺我,她也一定會出現(xiàn)。”
一干手下聞言,連忙勸道:“少主,若是此人藉此加害於您可怎麼辦?那秦莜嵐也不是光明正大之人,您隻身前去,她肯定有陰毒詭計除掉您。要是您有個什麼?我們殷家可就散了!”
“不要再說!”殷夜厲聲道:“這是我與她的恩怨,早就該了結(jié)了!我想要做的,該做的都已經(jīng)佈置妥當,就算是被她殺死我也不後悔!你們速速離開落花小島,等你們都走後,她纔會放心出現(xiàn)。”
“不!我們不走!”一干手下連忙道。
“我是少主,你們必須聽我的命令!”殷夜道:“傍晚之前必須離開,誰要是留下,我親自動手殺了他!”
不到半晌,秦莜嵐就得知解藥還在的消息。不是她消息靈通,只是這滿島都有人喊著解藥在殷某手中,亥時在桃花林裡見這樣話,她又沒聾,怎麼會不知道。
解藥還在?
呵呵,不管解藥在不在。殷夜,你以爲我會留你嗎?
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上面還沾著溫熱的人血,秦莜嵐伸舌舔了舔刀鋒上的鮮血,笑得格外陰森。這兩日的殺戮讓她彷彿回到了殺手生涯,每日都過得很刺激。不同的是,以前她爲別人殺人,現(xiàn)在她爲自己殺人,這種滋味難以言說的美妙。
她想,她快要愛上這種滋味了。
雖然殺人的感覺讓人沉醉,不過,殷夜的約她還是要赴的。她倒要看看,他想耍什麼詭計。
殷夜,現(xiàn)在不是我怕你,是你該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