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走冊子，只是想阻止這件事發生！”

莊臻蓉泣不成聲的話，充斥著整個刑堂。

“可是有沒有想過，就算你拿著冊子誰都不給，也還不是在暗地裡幫著柳易？”秦莜嵐窮追猛打的說道：“我還道冊子丟了柳易不著急，他從一早就知道是你拿的！你雖然不會交給他，卻也不會交給君無恨。所以這冊子於兩方而言，就等於沒有。柳易繼續是沒有把柄的柳易，而君無恨他們就必須要赤手空拳對付他了！”

“我沒有想過！我只是想他們都能平平安安的，就這麼過不好麼？”

夾雜在利益糾葛，夾雜在感情糾葛中，莊臻蓉茫然失措，不知道怎麼做纔好。

“平平安安？你當真是異想天開啊！”秦莜嵐不知道該誇君無恨他們把莊臻蓉保護得太好，還是把她養得太傻，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身處不同的陣營，有著各自的利益，有著各自身後的人，這場戰爭無論如何不可避免。就算當位者想握手言和，他底下的那些追隨者也不會答應。

莊臻蓉從一開始就做錯了！她插手於兩邊爭鬥，攪渾了湖水，把所有人都攪合到裡面去。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這件事卻做錯了！大錯特錯！

“那你告訴我怎麼做？！我該怎麼做！”莊臻蓉大聲問道。

秦莜嵐看著她，明明被嚴刑拷打的是她，但其實真正被嚴刑拷打，被烈火灼心的是莊臻蓉。她忘不了自己的出身，更無法不喜歡君無恨，這就是造成現在的悲劇。

“你應該讓我拿走冊子，把我當替罪羔羊，這樣就能退回原點了。”秦莜嵐道。

“對，我是應該如此。”莊臻蓉也點頭道：“你帶著冊子走。時間緊迫，王爺不會再追究冊子在哪裡找到，而是去追你追回冊子。如果你離開，這樣所有的事情都能被掩蓋，王爺永遠不會懷疑我。”

秦莜嵐看著她，第二次問道：“那爲什麼？”

在荷花池前，在她偷襲她時，秦莜嵐也問過這樣的話。只是那時的答案過於簡單，秦莜嵐始終不相信，一個人竟然因爲那樣的原因，而讓一切走得更早。難道爲了愛情，爲了剷除情敵，就真的可以什麼都不顧？！

“若你帶著冊子走，王爺追到了你定會招出我來換取自己的活命機會。”莊臻蓉頓了頓，目光兇狠：“若你帶著冊子走，沒有王爺追到。你順利換了冊子，那王爺心裡就永遠放不了你，放不下你，他會一輩子記著你！”

“可你能跟他在一起啊。”秦莜嵐真的無法理解莊臻蓉的心思。

“在一起又怎樣？他心裡唸的是你，夢裡說夢話都叫著你的名字！”莊臻蓉睜大眼睛，面容扭曲：“我無法想象一輩子都是這樣的生活！我在他身邊，他卻永遠惦念著另外的女人！我怎麼可能忍受！我無法忍受！”

秦莜嵐覺得自己真的是敗給莊臻蓉了。

原本可以逃脫，可以皆大歡喜，興許也可以禁受這個秘密到永遠，而就是這樣的理由，莊臻蓉冒那麼大的險，害到了她也害了自己。

“就爲這個？”秦莜嵐簡直是哭笑不得：“就爲你的嫉妒，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害死了元夫人，害得自己可能永遠不會有子嗣，你難道就不後悔麼？”

“我後悔！”莊臻蓉道：“我後悔怎麼沒在你一來就殺了你，我後悔我現在才動手！孩子是你害死的！都是你！要不是你出現，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王爺他會愛我，他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冊子的事也不會暴露，我不用整日裡提心吊膽！你早就應該死了！”

……

其實真的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莊臻蓉這麼做原來是想滅口，卻恰恰便宜了她。

“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局面，不是柳易勝就是君無恨勝，你想過後果嗎？”秦莜嵐冷靜的說道：“柳易勝，你以爲他會放過君無邪和君無恨？而君無邪和君無恨他們兩個要勝了，又怎會放過柳易。”

註定只能活一個的局。不管莊臻蓉做什麼努力，結局是不會改變的。

“母后他們答應過我，不會傷害無恨的！”莊臻蓉說道：“就算是皇上，只要他肯寫退位詔書，也可以在宮裡頤養天年！”

“所以說，你是站在太后那邊？”秦莜嵐問道。

莊臻蓉如夢初醒，看著秦莜嵐：“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他們死，我那麼愛他們，無論是皇上，無恨還是母后他們，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們怎麼會對自己家的人刀劍相向呢。”

秦莜嵐笑了笑，惡毒的說道：“你被騙了。”

“且不說君無恨他們會怎麼想，我打賭柳易贏了絕對不會放過君無邪和君無恨。只要他們兩個活著一天，龍位就坐不穩，就算他想留，手下的人也會爲了斬草除根而殺掉這兩個人。”秦莜嵐看著莊臻蓉一陣青一陣白的面色，毫不留情道：“更何況，你以爲以君無恨的自尊，他會接受你的施捨，茍且偷生？他寧可被殺死，也不會活著。”

“我不相信！”莊臻蓉拒絕接受這樣的話。

秦莜嵐不理她的反應，繼續道：“不管你信不信，結果就是如此。你死我亡，你總是要失去一些東西的，一些人的。”

“你滿口謊言！我不相信！”莊臻蓉厲聲道。

“既然你說了那麼多秘密，那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秦莜嵐輕輕道：“君無恨他……要謀反！你所以爲的忠君愛國，你想象中的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他！你從一開始就錯了，一步錯步步錯，你沒有回頭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