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敢看我?心虛了?”怒火中燒的沈青林咬著牙站了起來,繞到了江以珊跟前。
“沈青林,你夠了,我只不過去了趟醫(yī)院看我媽,順便去超市買了點吃的和用的!”將以珊爲了證實自己說的話,將自己手上的購物袋往上提了提,在他面前晃了晃。
“去醫(yī)院?你媽自然有最好的專家看著,輪到你來看嗎?我看是去會情郎吧!”江以珊在醫(yī)院裡靠在歐享則身上的那一幕浮現(xiàn)在他的面前,誰不知道歐享則對她癡心一片啊,若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兩個人還像白紙一般清白,誰信?
可是,過去的時間就算他嫉妒得發(fā)瘋,恨得牙癢癢,他也管不了,可是從今天開始,他不允許他們兩人之間再有任何的瓜葛,她,只能是屬於他沈青林一個人的!
“沈青林,請你說話放乾淨(jìng)一點,我媽躺在病牀上生死未卜,你覺得我有心情去會什麼情郎嗎?別把其他人和你想得一樣不堪!”
不堪?他爲她牽腸掛肚一天,沒等到下班時間就迫不及待的回來看她,苦等了兩個小時不說,結(jié)果卻換來不堪兩個字!
沈青林冷笑一聲,嗤笑道:“是,我是不堪,那你又算什麼?”
四目相對,江以珊清晰的在他的眼睛裡看到裡自己渺小的身影,對啊,如果連高高在上,衣冠楚楚的沈青林都不堪了,那自己又算什麼呢?
江以珊頹敗的低下頭,看到自己潔白的小白鞋在兩日的奔波中已經(jīng)沾染上了泥垢,聯(lián)想到自己,縱使穿得一身純白又如何,完全掩飾不了身上的骯髒!
“比你還不堪!”
她的聲音很小,卻很堅定,迴盪在這空曠而又冰冷的房子裡擲地有聲,足以讓沈青林清晰的聽到。
他其實不知道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jié)果,可是她這樣的認輸,這樣的詆譭自己,卻也不是他想看到的,這完全不是他的初衷!
“這樣,你滿意了?我可以去做飯了嗎?”
看到她受傷的表情,沈青林的心裡也完全不是滋味了,可是,還是硬著心腸說道,“醫(yī)院裡,我會給你媽請做好的看護,以後,沒我的允許,不許離開這屋子半步!”
江以珊猛的擡起頭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寫滿裡不可思議,難道,她就完全失去自由,變成了一隻被關(guān)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了?
“沈青林,我是人,不是鳥,你不覺得你這個要求太過分了嗎?”
以前的沈青林霸道歸霸道,但是也不是蠻不講理,眼前的這個人,她看起來好陌生,陌生得就像完全不認識他一般。
“過分?有你過分嗎?那也是和你學(xué)的!只要你乖乖聽話,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難不成,你還有別的想法?”
江以珊虛弱的閉上眼睛,當真有一種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我沒有別的想法,我就是想照顧我媽,不想讓我弟弟那麼辛苦,難道,這也有錯嗎?”
再次重逢,這是第一次江以珊在自己面前展現(xiàn)出那麼虛弱而又脆弱的一面,哪怕第一次相見時在酒吧,面對那麼混亂的局面,她也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沒有露出半點膽怯,可他知道,明明她怕得要死。
沈青林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動了動,他多麼想舉起手臂,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告訴她,有他在,不會有事的!
可是,那樣溫情的一幕,早已經(jīng)不屬於他和她,從她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離開的那一刻起,從她毫不眷戀的拿掉他們的孩子的那一刻起,註定了這一輩子,他們不能相愛,只能相殺!
“我只知道,我的人,就應(yīng)該按我的規(guī)矩來辦事!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
江以珊只覺得身後吹起一股陰冷的風(fēng),沈青林向來說到做到,她知道,可是,讓她不見自己的家長,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她知道,眼淚在苦難面前沒有任何用處。可是當這些苦難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心底最在乎的那個人加註在自己的身上的,她就沒有了原本該有的堅強。
看到她眼底閃現(xiàn)的淚花,沈青林心底突然有點觸動,可是理智告訴他,自己這麼做並沒有任何錯,這是防患於未然,也是這一年來他們相處的基本準備。他是主導(dǎo),而她只有服從!
“還不去做飯?”沈青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也是,如今他們只是契約關(guān)係,哪來的什麼感情?
江以珊捏了捏手中的購物袋,只覺得千斤重般,若不是心口有一口氣提著,她真的覺得自己連站在這裡的力氣也沒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那麼多事情還要仰仗他,她縱使再委屈又能怎麼樣?
咬著脣,江以珊一臉蒼白的走進了廚房,麻木的將購物袋裡的食材一件件的取了出來,五花肉,竹筍,茄子,鮮蝦,一樣樣全是記憶裡沈青林最喜歡吃的食物,多麼可笑!
聞著廚房裡傳來熟悉的香味,沈青林突然有點於心不忍,剛剛,自己不是真的有點過分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他說得並沒有錯,他的規(guī)矩就是天。
終於,四菜一湯做好了,紅燒肉,燜茄子,水煮蝦,鮮筍肉片,蓮藕湯,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沈青林躊躇了一會,沒等到江以珊叫他,聞著香味就過來了。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裡,一有什麼爭執(zhí),都是他哄著她的,固執(zhí)的她什麼時候肯主動示好了?
“你去哪?”江以珊將飯菜擺好,沉默著就要走開。耐著性子將飯菜做好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極限了,讓她像什麼都沒有發(fā)生一般,胃口好的陪他吃飯,抱歉,她的修爲還沒有好到那一步!
“坐下!”沒等她的步子邁開,沈青林就惡狠狠的命令道。
“我不餓!”江以珊頭也不回,欺負人也應(yīng)該有個極限吧?
長夜漫漫,不吃飯怎麼能行?明明是擔(dān)心她夜裡餓著,沈青林還是口不擇言的諷刺道:“就你那飛機場,你是想讓別人說我連一個女人都養(yǎng)不起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