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斌緊張不安的看著江以珊,恐懼的眼神裡甚至有一絲乞求的味道,如今這兩件事情擱到了一起,只有讓以珊相信他的清白,他纔有可能幫助他啊。
“你爺爺奶奶去世得早,從小我就是大哥看大的,他對於我來說,不只是一個兄長,更像是半個父親,對於他的突然去世,我的難過不會少你分毫。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呢?”江斌話裡話外的悲切讓人動容。
如果不是事先已經有所察覺,或許她也就真的認爲是自己多想了。正像叔叔說的那樣,叔叔是爸爸一手帶大的,爸爸對叔叔多好啊,他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是,如果不是那樣,事實的真相又是什麼呢?
“以珊,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但是請你相信叔叔。叔叔一定不會是他們說的那種人,你爸爸去世得早,江家如今就剩下我們這些人了,你爸爸在泉下有知,他也不會希望看到我們互相猜忌,互相傷害的,你說對嗎?”
薑還是老的辣,江斌一字一句都說到了江以珊的心坎上。她寧願自己受委屈,也絕對不忍心看到爸爸媽媽難過。
“叔叔,江氏當年是我爸爸一手創辦的,當然我知道叔叔這幾年也花了不少的心血,要不然,恐怕江氏早就不存在了。這一點,我們一家人都記在心上。我考慮了很久,明年以輝也要大學畢業了,我希望他能子承父業,繼續爲江氏盡力!”
江斌聽到這話,嘴脣抖了抖,“以珊你這是什麼意思?雖然江氏是大哥創立的沒錯,可是,後頭經營成什麼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啊,我接受的時候,公司已經負債累累,而且,我也是和你媽商量好的,付給你媽一筆錢了的,不信,你可以問問你媽,合同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換句話說,這公司已經被我買了的!”
果然是親兄弟明算賬,一提到利益,什麼血肉親情都煙消雲散。
看到江以珊的目光慢慢變冷,江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抽了抽嘴角,陪著笑說道:“當然,不管公司是誰的,到底還是我們江家的,以輝畢業了,要是願意過來幫我,我隨時歡迎!”
還真是會見風使舵!
可是今天,江以珊沒打算這麼輕易的就把這件事情翻篇了。
“叔叔說的事情,我都記著呢。至於那張合同,我也看過了。當時叔叔給了我媽十萬塊錢,就將公司要了去,對吧?”
十萬塊錢買個公司,連帶著廠房,這買賣也只有痛失丈夫,又走投無路的媽媽纔會做了。
江斌今天是來求情的,沒想到江衣裳會和她翻起舊賬來,提起那十萬塊錢。
“是十萬塊錢沒錯,當時公司資金週轉不過來,其實就是一個空殼,可是看到你們母子三人無依無靠的,我硬是湊出來十萬塊錢。”
江以珊心底冷笑一聲,明明是他佔了大便宜,可是這話聽起來,卻像是他吃了多大的虧似的。
看到江以珊抿著嘴不說話,江斌自然是心虛的,如果沒事求她也就算了,可是如今還真的非她不行,下定決心般說道:“當時那種情況,也就只能那樣了。我知道給的確實是有點少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嫂子也沒和我計較。要不這樣,等到公司度過了這次難關,我再補上十萬塊錢給你。”
說來說去,竟變成了嫂子不和他計較,這麼說來,他倒是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一點錯都沒有了?
“叔叔說笑了,你覺得我是差這十萬的人嗎?”
在母親最艱難的時候,他要是主動給了,自己二話不說肯定收下。可是如今,她都已經嫁入了江家,而且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她還能收下這十萬塊錢嗎?
“當然,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江斌尷尬不已,想不到江以珊說話這麼不留情面,一針見血。
“要不這10萬塊錢還是我給你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姜斌詫異的問道,不會真的像他想的那樣吧?
“爸爸去世的時候公司面臨危機,你花10萬塊錢盤下了公司。如今山不轉水轉,公司又面臨同樣的情況。我出10萬塊錢,將公司買回來。你覺得怎麼樣?”
江濱嚇得一臉慘白,他是來救公司的,不是來賣公司的。
“以珊,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現在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當然不像,正是因爲不像,他才如此誠惶誠恐。
“你都嫁進沈家了,怎麼會看得上江氏那麼小的企業呢?”
如果換作是他,估計瞧都不瞧一眼吧!沈家家大業大,能抵上一百個江氏都不只。
“那怎麼能一樣呢?沈家是沈青林的,就算再親也是夫家的,而江氏是我爸一輩子的心血,照看一二也是應該的!”
“你一個女孩子,要江氏來幹什麼?”
言外之意,江家給她也是浪費。
江以珊早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女孩子怎麼了?再說了,叔叔不也只有江琪琪一個女兒嗎?到時候琪琪要是嫁人了,公司又給誰呢?”
一句話問得江斌啞口無言。
“可是我們家就不一樣了,除了我還有以輝,我剛剛說過,希望以輝子承父業,將江氏發揚光大!叔叔你覺得呢?”
江以珊笑嘻嘻的看著江斌,他不是口口聲聲說爲了江氏好,不想讓江氏落到外姓人手中嗎?
江斌發現自己被逼到了絕境裡,怎麼回答都是在給自己挖坑。
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話是這麼說的沒錯,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叔叔這一輩子時間和心血都花在了江氏上,離開了公司,叔叔什麼也幹不了,這麼大年紀了,總不能讓我去給別人打工,看人臉色吧?”
江以珊料到他有這一招,笑了笑,說道:“叔叔何必比如見外呢?公司就算交到了以輝手上,也是姓江,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要是願意輔佐以輝,那自然是最好,誰又敢說個不字呢?”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江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咬緊了牙關,這話不是他剛剛纔說過的話嗎?可是如今聽起來,怎麼就完全變了味?
“叔叔,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