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扶著額頭重新躺下,這一睡就過了三天,若不是寒墨告訴煉南她這是功力消耗過多導致的,煉南還以爲她身體又出問題了。
青峰拿著廚房剛做好的飯菜,準備拿到悅君房間,輕輕推開門,卻發現房間空無一人,青峰連忙跑出房間尋找,正好遇到煉南,抓著他的手臂,著急道:“悅君不見了。”
煉南聽了揮了下袖子,似乎對悅君不見這件事不是很意外,一臉淡定道:“別擔心,沒事的。”
青峰不明所以想繼續追問,煉南卻早已回了自己的房間。
悅君跟著寒墨來到小溪邊,靜靜的打坐,自從她醒來後,每天早晨都會和寒墨學基本功,雖然寒墨對她的態度很冷淡,但她隱隱覺得自己對寒墨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寒墨對著溪流伸出一把飛劍,輕身一躍,跳了上去,穩穩的操控著飛劍,並向悅君伸出手,拉著她一同乘坐。
悅君抓著寒墨的衣袖,有些慌亂的站了上去,飛劍一下朝空中飛了出去,嚇得悅君身體不停左右搖晃,幸好牢牢抓緊了寒墨的衣背。
兩人穿梭在雲層裡,俯瞰著下面的城鎮,悅君盡情的欣賞著無盡的風景,卻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以前做過無數遍似得。
“是青峰。”
悅君忽然看見底下的人,認清來人後興奮的大叫,可惜青峰完全聽不見,悅君的嗓音也被風聲掩蓋。
青峰連打了幾個噴嚏,還以爲自己感冒了。
寒墨帶悅君逛了一圈之後回到平地,悅君顯然意猶未盡,手裡依舊緊拽著寒墨衣角,滿懷期待道:“以後我還能像剛纔一樣到處飛來飛去嗎?”
寒墨的臉色暗了暗,大手一揮,收起了飛劍。
轉身看了悅君一眼,動了動嘴脣,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悅君以爲自己失言了,懊惱的揪著手指,低著頭跟寒墨回了客棧。
本來寒墨肯教自己法術就已經是恩重如山了,自己也該滿足了,可是這些天相處下來,他總給自己一種包容的親和力,所以自己纔不知不覺沉浸了進去,才提一些過分的要求,現在想想果然人還是不能太貪心的。
煉南看悅君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見怪不怪,以前自己跟在悅君身邊的時候,她就常常被寒墨的事影響,這點她本人沒注意,但自己卻看在眼裡。
兜著新買的糕點,遞給悅君,討好道:“別苦著一張臉了,來吃東西。”
悅君接過輕輕咬了一口,卻立刻吐了出來,一臉嫌棄道:“這是什麼啊,好苦。”
煉南緊張的瞧了一眼,差點沒笑出聲,翻了翻白眼,指著糕點外面的那層紙,無奈道:“你看看你咬的是哪裡?”
悅君這才認真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東西,白色的包裝紙上還留有自己的牙印,小臉瞬間羞紅了起來,賭氣般的將糕點放回桌上,悶聲道:“我不吃了,你吃吧。”
煉南擼起袖子,津津有味的吃著,時不時稱讚著,“這凡間的東西雖說跟青丘山沒得比,但也可以嚐嚐,寒墨又給你氣受了?”
悅君沒想到煉南話鋒一轉,扯到了寒墨身上,咬了下嘴脣,臉色有幾分慌張,擡頭瞪著兩隻大眼,輕聲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你爲什麼要說又?難道以前他對我很壞嗎?”
面對悅君一連串的疑問,煉南有些汗顏,心裡琢磨著該怎麼像她解釋纔好。
卻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寒墨推了房門走進來,瞥了煉南一眼,徑直坐下。
空氣像是禁止了般,悅君嚥了咽口水,拿起桌上的糕點,把外面那層印有牙印的包裝紙撕掉,討好般的遞給寒墨,想要化解尷尬的氛圍。
寒墨眸裡閃過一絲精光,並未伸出手去接,而是看向悅君,低聲道:“這是什麼?”
悅君求助的望了煉南一眼,自己剛纔只顧著想事情,根本就沒聽到煉南是怎麼介紹它的,突然被寒墨這麼一問,啞口無言。
煉南接收到信息,很有義氣的接過問題,回道:“這是凡人自己做的糕點,像糯米糕一樣,甜甜的軟軟的。”
悅君連連點頭,順道接了一句,“對啊,很好吃的,你試試。”
寒墨伸出手對半比劃了一下,原本完整的糕點被一分爲二,寒墨拿走了一半糕點,皺了皺眉頭,“我吃不了那麼多。”
悅君明顯怔了一下,心裡犯起了嘀咕,該不會他知道自己還沒吃,特意留給自己的吧?頓時覺得心裡暖暖的,自己明明什麼都沒說,他是怎麼看出來的,臉上慢慢浮現出笑臉,拿著另一邊細細品嚐了起來,確實很甜。
煉南卻不禁豎起了雞皮疙瘩,這兩人是當自己透明的嗎?東西是自己買的,錢也是自己出的,到頭來卻成了別人秀恩愛的狗糧?這算什麼事啊?
煉南忍不住翹起了二郎腿,硬生生打破這曖昧的氛圍,痞裡痞氣道:“那個寒墨,悅君她恢復的如何了?”
不是他不識相,他就是受不了看到悅君對寒墨畢恭畢敬的樣子,沒失憶前是這樣,失憶了還是這樣,本性難移啊。
寒墨倪了煉南一眼,冷聲道:“悅君的根基還是有的,想恢復以往的法力還是要費些時間,至於記憶嘛,還得靠她自己。”
聽寒墨這麼說,煉南瞇起了眼睛,以自己對寒墨的瞭解,若是寒墨想恢復悅君的記憶,總歸是有辦法,怎麼會說出這種門面話,難道有什麼話是不能當著悅君說的?他心裡到底打了什麼主意?
夜間,煉南飛上屋檐,望著天上月亮,閉了閉眼,“你在對悅君隱瞞什麼?”
身後寒墨正在靜靜打坐,吸收著天地精華,彷彿仙人一般。
良久,寒墨才睜開了雙眼,望著遠處的山峰,淡淡說道:“其實,失憶也沒什麼不好的。”
煉南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著他,沒想到一向自傲的寒墨竟說出這種話,當真讓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