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兒痛哭流涕的擡起頭,眨了眨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幾乎整個人撲了上去,緊緊抱住她的腿,生怕下一秒會從自己眼前溜掉,埋頭髮出嗚嗚的哽咽聲,韻華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想到她情緒這麼激動,無奈道:“行啦行啦,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必會帶你離開這。”
舒兒一聽到有人來解救自個,立馬跟瘋了似得,就差把頭搖下來了,待她情緒穩定點,韻華半蹲了下來,輕聲道:“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還有,你知道龍王的下落嗎?”
面對韻華一連串的提問,舒兒卻一如既往發出嗚嗚的響聲,急的韻華一把扯過她的肩,迫切道:“什麼意思啊?都這時候了,你還跟我耍心眼吶?”
舒兒簡直欲哭無淚,她也想把她知道的說出來,可是她辦不到啊,只得不停的搖頭,眼看韻華的耐心快消磨沒了,悅君懟了韻華一下,拉到一旁,倪了舒兒一眼,安撫道:“你別急,我看褚峰是故意把她變成啞巴的,爲的就是防止我們向她套話。”
韻華咬了咬下脣,煩躁的跺了跺腳,“那怎麼辦?即使她真的知道實情,可她說不出話有什麼用?敢情我們又白跑一趟?”
悅君思索了一會兒,拉著韻華重新蹲坐在地上,看著舒兒低聲道:“一會兒我們問你問題,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記住了?”
舒兒隨即瞪大了雙眼,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示意她可以完成。
韻華抿了抿嘴,這招不錯,即便她們無法用語言交流,但肢體也能起到關鍵作用。
悅君首先提問道:“褚峰抓你來的?”
舒兒不假思索的用力點頭,原先她以爲是韻華設下的圈套,畢竟在這個龍宮裡,只有她纔有動機陷害自己,可她萬萬沒想到,她忽略了一個人,準確的說是素未謀面,老龍王失散的兒子,當她在天牢裡見到褚峰的那一刻,她見識到了所謂的煉獄也不過如此,比煉獄更可怕的是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他會用什麼手段來折磨你,她就每天生活在這種恐懼中,無時無刻,沒有停過。
悅君看得出當她聽到褚峰名字時,明顯是忌憚的,她的眼神中佈滿了恐懼,無助,不知道褚峰對她做了什麼,纔會使得一個人僅僅是聽到名字就能讓人聞風喪膽,緊接著,悅君繼續問道:“你被抓來後,龍王來看過你嗎?”
舒兒毫不遲疑的搖了搖頭,眸底閃過一絲陰暗,悅君抿了抿嘴,按理說,再怎麼樣,她也曾是龍王的寵妃,不可能對她不聞不問,莫非龍王在她被抓後,就失蹤了?
想到這,悅君吞吐道:“你知道龍王失蹤的消息嗎?”
本來悅君也沒抱多大希望,就是隨口一問,沒曾想,舒兒竟果斷的點了點頭,這就不得不讓悅君心生疑慮,一方面她既說沒見過龍王,而龍王也沒到天牢來,可另一方面,她卻知道龍王的消息,豈不自相矛盾,試問一個被關在牢裡的人,如何得知外面發生的事,除非她在撒謊,又或者龍宮裡有她的眼線,可如果是有眼線跟她互相接應,那早該把她救走纔是,又怎麼會在這遭受牢獄之災?
悅君對舒兒的話是有所保留的,但此刻她也是唯一的線索,轉了轉眼珠,順著她的話問道:“他是被人抓走了嗎?”
舒兒遲疑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韻華迫不及待道:“是褚峰乾的?”
舒兒卻好像在做思想鬥爭一般,停頓了好久,才緩緩搖頭,這下可把悅君和韻華給驚到了,她們一直認爲所有的源頭都是來自褚峰,如今被舒兒這麼一否決,那也就是說她們一開始的方向是錯誤的,更離奇的是,引導她們走上錯誤思想的竟是褚峰,難道這纔是他的本意,讓大家把事情的矛頭指向他,對他成爲衆矢之有什麼好處,悅君想不明白,咬了咬脣,低沉道:“那龍王的下落你知道嗎?”
不出所料,舒兒茫然的搖了搖頭,她能知道龍王出事實屬僥倖,更深入的就無法得知了,悅君嘆了嘆氣,現在她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都是一些碎片,還不能拼湊起來,揮了揮衣袖,有些喪失鬥志,隨著深入瞭解,事情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問題接踵而來,上一個還沒解決,又衍生出了一個新的疑惑,如此,她們什麼時候纔到頭啊?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悅君半跪在地上,咬破自己的指頭,用血在地上畫圖,韻華心疼的看了她一眼,餘光一掃,發現她畫的是異族的圖騰,正打算問她用意何在,悅君卻一把拉過舒兒,指著地上的圖案,低聲道:“見過這個嗎?”
舒兒皺了皺眉,仔細查看了一下,不停地揮手,示意沒見過,悅君無奈的攤了攤手,原以爲既然不是褚峰乾的,那還有一個解釋,有可能是異族人下的手,原本把希望寄託在舒兒身上,可沒想到,看樣子是她多慮了,一把扯下裙襬,簡單包紮了下傷口,眼底是滿滿的挫敗,韻華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瞬時明白了她的想法,俯身按住了她的肩膀,冷厲的眼眸瞥向舒兒,一臉嚴肅道:“你再認真看看,真的沒見過?”
舒兒緊張的抿了抿嘴,輕輕搖擺著頭部,下一秒,韻華大手一揮,指著她義正言辭道:“你在說謊!”方纔自己分明看到她眸底閃過的一絲慌亂,她以爲她僞裝的很好,可她不知道的是,任何狐貍精在自己面前,就沒有僞裝二字,全是坦誠相見。
韻華冷袖一揮,揉了揉手腕,繞著她走了半圈,威脅道:“看來你挺喜歡這裡,並不想出去是嗎?”
舒兒心下一驚,瘋狂的搖著頭,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她,這種鬼地方,她連一秒都不想多呆。
韻華不屑的冷笑一聲,走到牢門口,朝悅君勾了勾手指,低聲道:“走吧,不要再跟這種人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