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語出了牢房後,因傾妃說要見見岑語,就獨自一人來到了冷宮。
岑語走進,看著四周,沉寂、荒涼,毫無生氣。傾妃走出來,叫道:“岑語。”岑語擡起正觀摩地下的頭,作揖:“傾妃娘娘。”傾妃笑了笑:“我叫你來,是看出言兒和年兒都……”傾妃停嘴。
岑語問:“都什麼?”
傾妃搖搖頭:“沒什麼,來,你看。”傾妃拿出一張白紙,蹲下,將泥土輕輕灑在上面,然後掃乾淨,站起來,拿給岑語看,說:“這就是你。”岑語詫異:“我?”傾妃帶岑語到了桃樹下,嘆了一聲:“以前淮妃死在這顆樹下,我剛將來的時候,很怕……這是我的經歷,你經歷多了,也會變得與當初不同——不再那麼晶瑩無瑕。也許人就要在自己最害怕的地方度過才能領悟出更多的道理。”
岑語無言。
“傻孩子,千萬不要忘記當初的那份純真。”
“爲什麼人會變呢?”
“看得多了,瞭解的多了,對事物的看法就不一樣了,人也就會隨之改變。”
“……”
傾妃鬆開那張白紙,白紙馬上隨風飄去,而後落地。傾妃望向岑語,說:“有時放手會更自在,岑語,你要經歷的還有很多。我想跟你說一些事情,讓你明白這世間……當然,還要你自己真正領悟,因爲只有自己痛過哭過累過恨過才……”傾妃又停住,彎身拿起一根樹枝,又扔掉,“剛纔我拿的這根樹枝可能被小孩子掏過糞挖過土,也有可能曾被高貴無比的天子觸碰過,知道之後人往往會立馬扔掉或倍加珍惜。其實樹枝還是樹枝,一樣又不一樣……有時表面並不重要。喜歡一個人最傷心的時刻不是他背叛自己,而是那人因自己而傷,前者是氣、悲;後者是傷、痛。人或許真的很傻很傻,但爲了一些事卻是值得的。”
岑語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傾妃剛要說什麼,殤言和殤年兩兄弟走了進來。
“母后。”
傾妃點頭,問:“這次出宮那麼開心,還想出去嗎?”
“當然~~”殤年高興地說。
“可以去的。”
“母后,你怎麼知道?”
傾妃寵笑道:“待會啊,你們就會知道了”
殤言:“對了,母后,現在父皇對我很好了,不再像以前那樣。”
“那就好。”傾妃慈愛的摸著殤言的臉龐,露出慈母的微笑。
殤言轉過頭問:“殤年,父皇說你知道我之前爲什麼被父皇討厭,你告訴我吧。”
“……”
傾妃開口:“何必知道那麼多呢?”
殤言看著傾妃,點了點頭:“嗯,這都不重要了~”
岑語:“……”
桃樹下幾個人,一道風景。
這時,走來一個太監將天子的意思帶到,兄弟二人便趕去了大殿。
岑語問:“傾妃娘娘,爲什麼您剛纔說可以出宮呢。”
傾妃:“去問他們好了,可以的話,就跟他們一起去吧。”
過了一會兒,兩兄弟興高采烈地從大殿走了出來,說是別國的君王想強佔天橋那一處,派其去當使者,希望能不引起戰爭。於是收拾行李,快馬加鞭來到了那個國家。
“使節求見——”伴著太監刻意拉長的聲音,殤言和殤年走到了殿內,禮節後,擡起頭看高坐王位的君王,大吃一驚——那人竟是當初救了他們的城子夜。此時城子夜正笑著看著他們,殤言低頭。子夜笑了笑:“朕說過‘有緣會再見,萬事留情面’。不會忘記了吧?呵呵”
幾人來到天橋,殤言:“上次是臣失禮了……”城子夜:“無妨,關於這天橋的,朕……我先講一個故事給你們聽,若你們動之以情,心甘情願把這裡讓給我,這樣也避免了戰爭——當然,前提是你們信服。”“臣洗耳恭聽。”
城子夜看著天上的飛鳥,講起了伶夕瑩,城不夜,敖雪蓮的故事:“之後伶兒認識了城不夜……我想不到城不夜居然是我哥……雪蓮變成了傀儡……城道他說‘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一句我很生氣……”
講完岑語不覺嘆息,殤言也爲之一動,殤年更是直接對殤言說:“哥,我們讓給他吧……”
殤言向子夜拱手道:“我還真是動之以情,心甘情願。皇上,我們會向我們父皇說的,相信他也會同意。”
“多謝,朋友。”
三人離開。城子夜空望天空上翱翔的小鳥:“……伶兒,我又幫了你呢……”說完咳嗽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