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語和殤年走後,殤言愣在牀上不動。
你沒哭,終究不是你最傷心的時刻嗎……不!不要傷心……
月季夫人見殤言如此,挑起他的下巴,問道:“……我們可‘排練’了很多次呢~要是我有了你的孩子,怎麼辦?”
“那就好,生下他,當皇帝。”
月季夫人一手掐住殤言,狠狠往牆上一摔,殤言也不抵抗,吐出一口鮮血,在角落不動。月季夫人披上衣服,再也不望殤言一眼,轉身,永遠離去。
殤言擦了擦嘴角的血,眼淚一滴滴落下,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
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月季夫人來到外面的河邊,呆呆的站著。眼神數不清的複雜,是憂傷?是妖媚?是溫柔?都不是……是什麼,不知道。因爲沒人知道她以前經歷了什麼,看到的只是她的冷酷,她的妖冶。
下雨了。
月季夫人的頭髮變得亂亂的,全身一點點被雨水打溼,臉上一滴滴的水滴,究竟是水是汗,還是眼淚?
白岑語?殤年找不到她,回了書房一把抓住殤言,生氣地說:“葉殤言!我把岑語讓給了你!!你怎麼對她的?!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是喜歡她嗎?!!”
“……我……喜歡的是月季姑娘……你……若喜歡她……便去找她吧……”
“可恨!!”殤年一拳打去,鬆開手,走到門邊:“……你是爲了江山嗎……拿去!!……從小……在我心底,你是我最佩服的人,每次有什麼事,就算是父皇不疼你……你還是爲我求情——就像楊書陽的事一樣……你總是幫我……我知道我無法擔任天子的位置……我沒有那資質。你要就拿去吧……你……太讓我失望了,從此。。。你我不再是兄弟,我,葉殤年,一輩子瞧不起你!……”說完離去。
殤言趴在地上,沒有半句言語,默默的看著遙不可及的前方,深深呼了一口氣。
一天後,京城的瘟疫果然大爲好轉。
殤年卻怎麼也找不到岑語。走在大街上,忽然聽見一個聲音
“你有什麼苦衷啊!你告訴我啊!!”“瘋子!走開走開!!”
殤年跑去,那人果然是岑語,只是她頭髮雜亂,眼神無光,走路搖搖晃晃,衣服上的血被雨水衝打得乾乾淨淨。口中仍然不住的一句“你有什麼苦衷……”
爲一個負心漢瘋瘋傻傻……值得嗎?!岑語……
殤年心疼的抱住岑語,岑語落入殤年的懷抱,暈厥。殤年抱她去了客棧。
一路上聽著岑語叫著殤言的名字,殤年心裡很是不好受。
爲什麼!我肯爲你袖手付天下,而他不肯……你卻只喜歡他!
殤年爲岑語擦了臉,交代小二拿了些飯菜,叫了幾個侍衛守在門外後,回到了皇宮。
殤年回了宮,直接跟天子說不想當太子,也不想呆在皇宮,要離開與岑語浪跡天涯,天子大怒。殤言走進:“父皇……就讓他們走吧”殤年不去看殤言,盯著天子。
天子無奈,交代了很多事,給了銀兩,離別。
殤言:“……”
殤年收拾了包袱,回到客棧,卻發現岑語不見了,問守衛,守衛也不知道,說可能是從窗戶離開的。殤年害怕她做什麼傻事,忙四處尋找。過了幾天,聽人說有一間叫做寄情居的,裡面騰空出現一位沙華夫人。殤年一聽,立馬前往。
來到寄情居,那裡的沙華夫人果然就是白岑語,她一身紅衣,胭脂水粉滿塗在臉上,頭上許多簪子配飾,衣著暴露,正招待著“客人”。殤年愣住,反應過來,一下推翻桌子,大喊道:“你們這些人都給我滾——!!!”
“你是什麼東西!”一個人大喊。
岑語坐在椅上喝著酒,看著所謂的鬧劇,面無表情——要有,也是與月季夫人一樣的冷淡與妖媚。
“岑語!跟我來!!”殤年一把抓住岑語,到了後面的竹林。
殤年心情複雜:“岑語!!你這樣做是在報復誰!!你……”
岑語拿起酒杯:“喝~”
“我不要!”殤年推開酒杯,溢了一些在地上,泡沫盡出——酒有毒。可殤年沒看見。岑語半醉非醉:“你不就是喜歡妖媚的女人嗎!我現在就是啊~你怎麼這樣了~~”
“……”
“對哦~右眼……你是殤年纔對~不是葉殤言……”
殤年摟住岑語:“岑語,我們走,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已經跟父皇說了……我們去江南水鄉,在那裡建一個快樂的家庭……好不好……你別這樣……”
岑語拿酒給他:“你先喝嘛~”殤年接過,一飲而盡。
殤年手搭在岑語的肩上:“……岑語,你別管那葉殤言了,我們走……我會好好對你……不會像他一樣的……”
岑語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等著毒性發作。痛讓岑語迷失了心智,忘記了一切……
“……”
“……我們去一個世外桃源……沒有煩惱……”
“世外桃源?不也是塵世的一角?有何不同?”
殤年剛要說什麼,全身痛苦了起來,倒在地上掙扎。岑語倒下剩下的一點酒:“有毒~”
“什麼!?”殤年看見地上的泡沫,瞪大眼睛看著岑語,彷彿失去了疼痛感。
“這、酒、有、毒~~”
“!!”
“哈哈~~~”岑語乜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殤年看著岑語的背影,搖搖晃晃,是醉酒之態還是故作妖冶?
爲什麼……爲什麼啊!!!殤年痛哭,數不清的感情在他身上蔓延,這種鑽心的痛啊……
黑衣人忽然出現,撤了一身黑衣,殤年見到他,睜大眼睛,又明白了什麼,以前種種在他腦海浮現,那些失去的一點記憶終被想起,明白了關於黑衣人的一切。
“哈哈!一生傾羨竟敵不過一朝浮華!”說完這話後殤年氣絕。黑衣人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