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茵把玩著手上的銀行卡,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你就不想知道這些卡里有多少錢?”
“那是陸菁菡的,現在陸菁菡死了,就該屬於她的父母。”
“切,無趣。”陳茵將那五張銀行卡裝進了塑封袋裡隨手丟在一邊,又去找了幾張快遞單,開始填寫單號。
快遞小哥上門的時候,所有的快遞單都已經貼好了,接下來就是讓快遞小哥把這些打包好的東西拿走就可以了。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陳茵並沒有將銀行卡一起寄走。
心裡雖然有疑問,但是我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這件事。
將陸菁菡的東西都清理掉之後,陳茵買了一堆的消毒液,對房間的裡裡外外消毒了一遍。
我問過她爲什麼要用這麼多的消毒液,陳茵臉上露出嫌棄、鄙夷的表情,尖酸刻薄的說,“陸菁菡是做什麼生意的你不知道,誰知道她身上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病。不仔仔細細的消毒,我能放心住?”
知道她是做什麼生意的,你還賴在這裡這麼久不願意搬出去,你賴著的時候怎麼不嫌棄陸菁菡身上有見不得人的病呢?
當然,這些話我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
陳茵愛折騰,我也就隨著她去折騰了。
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君顥又重新提起結婚的事情。
我看著坐在對面表情認真的君顥,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有其他的事情,你再相信我一次好麼?”君顥握著我的手說。
我咬著嘴脣沉默了很久才說,“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老實說我還沒有從上一次的打擊裡走出來。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我不願意再賭一次,如果你這次再逃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對不起,景溪,對不起。”
有很多事情我們表面上都會說我沒事,我沒事,可是隻有自己知道那些事情的傷害永遠都不會消失。它蟄伏在你心底的最深處,靜靜的等待著,尋找著機會再給你重重的一擊。
“君顥,我們的事再等等吧,如果你等不及了,也可以去尋找別的幸福,沒有必要一直陪著我。”
“你說什麼胡話!”君顥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你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其他的人?”
“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總是這樣,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君顥苦笑,“無論我再怎麼做,你也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難過?”
“我沒有無所謂。”我突然著急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剛纔說的話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若無其事的讓我去找別的幸福,景溪,你捫心自問你的心裡真的有我的位置嗎?”
我使勁的點頭,“真的有,我也是真的想和你度過一生。可是……可是我害怕,我害怕婚禮的當天你依舊不回來,讓我一個人在酒店裡等一天。我害怕你放不下你的前女友,你跟著她走了,因爲太害怕了,我不敢答應再舉行一次婚禮。君顥,我不堅強,我也做不到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即便我嘴上告訴你沒關係、我沒事,但是不代表我真的沒事。”
很多時候我們看起來堅強,看起來一副無堅不摧的樣子,只是因爲沒有資格不堅強。
他從餐桌的對面走了過來,坐在我身邊,伸手緊緊的抱住了我,不斷的說著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很多傷害都是無心的,可是並不能當做不存在。
等我平靜之後,君顥低聲說,“我們先去領證吧,有了結婚證,辦不辦婚禮你都是我的妻子。等到你願意和我舉行婚禮的那一天,我們再來操辦婚禮的事情,你說好不好?”
“先領證?”
君顥點了點頭,伸手將我臉頰上的頭髮繞到了耳後,“是,我們先領結婚證,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我點了點頭。
見我答應,他笑的跟一個孩子一樣,那樣純真。被他緊緊的擁抱在懷裡,突然覺得有些安心。
自從他逃婚之後,我根本就不能全心全意相信他。即便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可是我心裡對這個男人還是有些牴觸,因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會因爲其他的事情再一次的拋棄我。
雖然我知道婚禮當天領證是最保險的選擇,可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結婚證或許比婚禮更讓我覺得安心。
之前我也看到過很多婚禮前先領證,在後面商量婚禮,談彩禮的事情談崩的,還沒有辦婚禮就成了二婚;也見過未婚先孕,婆家要求生了兒子再補辦婚禮的;更有的家庭會用女方已經懷孕了,反正不會跑,就藉機能省則省。如果女方要鬧,就隨她鬧,甚至有人氣不過,婚禮前將孩子打掉,一拍兩散的。
我想我跟君顥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他不會薄待我,更不會因爲領了證而不辦婚禮。
他所做的決定都是以我的感受爲先,領了證也只是爲了安我的心。
既然已經決定領證,君顥又忙碌了起來,說是要翻翻老黃曆,看看哪天適合去領證。
我笑話他迷信思想,他無比認真的看著我說,“事關我們,我願意爲了我們迷信一回。無論是領證還是舉行婚禮,所有的日子都要慎重。”
見他那麼堅持,也就由著他了。
我和君顥這裡倒是順風順水了,我卻發現陳茵往家裡帶男人了!
打開門,看到坐在沙發上那位斯斯文文,帶著眼鏡十分白淨的男人,我以爲自己走錯了門。
要不是看到陳茵從廚房走出來,我真要關上門出去瞅一瞅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我朋友,王帥。”陳茵簡單的介紹,王帥朝著我靦腆的笑了笑,白皙的臉上甚至還有些紅。
“陳茵的室友,景溪。”我照著陳茵的介紹直接複製了一份自我介紹,做完自我介紹之後我立即將視線挪開了,因爲我看到那位王帥的胳膊上掛著一個嬰靈。
“我今天做了點菜,讓王帥過來吃頓飯。”陳茵面無表情的說,但是視線落到王帥的身上卻十分的柔和。
我點了點頭,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對於做發光發熱的電燈泡,我是十分沒有興趣的,更何況我對嬰靈還是充滿恐懼的。
回到房間躺在牀上,我才琢磨出點味道。當初我在夜色酒吧門口撿到了陳茵,那時候她是因情所傷,借酒消愁。就憑剛剛陳茵看著王帥的神色,我砸吧著嘴覺著讓陳茵傷心欲絕的應該就是這個白淨的小哥。
陳茵似乎並不知道王帥身上有一隻嬰靈,嬰靈的眼睛一直盯著王帥,並沒有看向陳茵。我琢磨著,嬰靈可能跟陳茵並沒有關係,而是王帥跟別的女人弄出來的人命。
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倒了什麼黴,爲什麼嬰靈一直跟我過不去。剛送走了一個陸菁菡,又來了一個王帥。
腦子嗡嗡的疼,在牀上翻來覆去難受的很。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我連忙從牀上爬起來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陳茵。
“我做了飯菜,過來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你們吃吧。”我連忙推拒,因爲我看到王帥身上的那個嬰靈已經將頭伸到了餐桌上,口水不斷的從嘴裡流出來,滴到了菜裡頭。
“不吃就算了。”陳茵也沒有勉強,直接把我的門帶上了,我聽到她在外面對著王帥說,“景溪吃過了,我們自己吃吧。”
我趕緊翻出手機,點開顧小沫的微信問了一句:如果人吃了沾著嬰靈口水的菜會怎麼樣?
顧小沫並沒有理會我,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微信才響了一下,我抓起來看了看,是顧小沫回的答案:輕者拉肚子,重者癌變。
這個答案看得我心驚肉跳,準備跳起來跑出去阻止陳茵吃飯,走到門口卻聽到外面已經響起了收拾碗筷的聲音,期間還夾雜著陳茵溫柔的笑聲。
頹然的坐在牀上,不知道我能爲陳茵做點什麼。
好在王帥晚上離開了,並沒有留宿。聽到外面的門關上後,我才從房間裡出來,看到陳茵在廚房忙碌著洗碗,我靠在門邊上問,“你男朋友?”
“關你什麼事?”陳茵將防備的看著我,我攤了攤手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感情穩定,正在算日子去領證,不會撬你男朋友的。”
陳茵白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思忖著說,“如果你只是談談戀愛,這個男人是個人選,但是如果你要結婚,這個男人可能不是你的良人。”
“合不合適跟你有什麼關係?”
“發生在陸菁菡身上的事情,我不希望也發生在你身上。如果你只是外面的陌生人,我一定閉嘴,可是我們畢竟同住一個屋檐下,不論是處於什麼考慮,我都得告訴你一聲,他身上有個嬰靈!”話一出口我就愣了,當然陳茵也愣了,質問我說,“你什麼意思?”
“有個女人爲他打過胎,胎兒怨氣不散,正纏著他。”
“我不信!”
我點了點頭,“我也沒有讓你相信什麼,我只是說出我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還要你自己選擇。我話已經說到這裡了,你自己的事情還需要你自己考量。”
我也沒有多廢話,直接回了房間。
陳茵怎麼處理她的感情是她的事情,該做的、該說的,我都做了。
恰逢君顥休假,說我太久沒有體檢,非要陪著我去體檢,順便去做個婚檢。
聽說是要做婚檢,我也沒有怎麼反對,收拾一下就跟著君顥去了醫院。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婦科看到王帥,而且王帥身邊跟著的也不是陳茵,而是另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