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沫懶懶的看了我一眼,朝著我詭異一笑,“我可以插手,但是你不可以。”
“爲什麼?”
“因爲我站在金字塔的最頂端,你站在金字塔的最底端,你說爲什麼?”
我茫然的盯著她,有些捉摸不透她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顧小沫灑脫的一笑,“走吧,好戲看完了,明天看新聞報道就可以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自顧自的朝著小區(qū)外走去,我跟在她身後,看到她將手上染上鮮血的手帕揣進了口袋裡。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原本顧小沫受傷的手上竟然沒有傷口。
趕緊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過去,只見顧小沫已經(jīng)將手塞進了衣服的口袋裡。我跟在她的身後一直琢磨著她那隻受傷的手,然而她似乎是察覺到我的意圖,從始至終那隻受傷的手再也沒有從口袋裡拿出來過。
第二天某女殺丈夫的新聞滿天飛,我也瞅了一眼關於殺夫的新聞,新聞裡頗爲隱晦的說某女因丈夫軌失手將其殺死。某女跟屍體同住了大半個月,期間並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
我一直沒有想明白爲什麼鄭瑩瑩要找我們復活丈夫的遺體,更不知道復活丈夫究竟要做什麼。我打電話問過顧小沫,顧小沫愣了很久才說那是因爲鄭瑩瑩忍受不了單項的感情付出,她需要有個感情的迴應,再加上吳迪已經(jīng)成爲了她心中的執(zhí)念,她放不下,只能復活吳迪來填補她內(nèi)心的空虛。
愣了很久又問了一個問題,“那麼鄭瑩瑩是真的愛吳迪嗎?”
“你覺得呢?”顧小沫反問我,我垂著眼看著洗手間地板上爬來爬去的小蟲子,猶猶豫豫的回,“是愛情,因爲深愛所以纔將吳迪殺掉留在身邊,因爲只有死人才不會離開她。”
顧小沫沉默了很久才說,“來人世間的衆(zhòng)生要麼是來還債,要麼是來索債,當該還的都還了,該索取的都索取了就該回去了。至於愛與不愛,全看看戲的人是什麼心理。”
“顧老闆,我……”
“景溪切莫入戲太深,站得遠點能看的更明白。”
掛掉顧小沫的電話,仍舊在琢磨她那些話的意思,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她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下班的時候又看到君灝的車子停在大門口,我只能揉著太陽穴,掉頭從後門撤。剛轉(zhuǎn)過身就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那聲音是屬於君灝的。
本想裝作沒有聽見直接撤的,卻被迎面而來的小樑給堵住了,“景溪姐,你男朋友在叫你呢!”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那個真不是我男朋友。”
小樑露出不解的表情,君灝已經(jīng)走了過來,他跟小樑打了個招呼這纔看向我說,“景溪,跑這麼快做什麼?”
“啊?我沒有跑啊!”我裝作不知道,君灝笑了笑說,“我來只是想跟你說一聲,一位叫做景年的人打過電話給我。”
一聽到景年的名字我就徹底懵逼了,那混蛋不會真的打電話問君灝要錢了吧?
我?guī)е蓱]看向了君灝,君灝的表情很好的表達了所有要表達的意思,我都快要哭了。
坐上君灝的車我的腦子還是懵的,他開車帶我來到一家餐廳,本不想進去,但是我如果不進去君灝就沒有跟我談的意思,只好跟著進去了。
點好餐君灝才正視我說,“前段時間有位叫做景年的男人打過電話給我,本想跟你證實一下,但是你一直沒有接電話。去你公司找你也見不到人,去你家門口蹲守也沒有找到人,所以一直都沒有機會跟你談一下。”
“對不起,我最近出差。”
君灝衝著我笑了笑,那笑容裡包含的內(nèi)容明明就是我知道你在說謊,我就不戳穿你。
我的臉瞬間就熱了起來,目光躲閃著不敢和他的視線對上。
“他說是你的兄長,說你欠他一百萬,讓我儘快還清。”
我咬牙切齒恨不能將景年碎屍萬段,好不容易穩(wěn)住情緒,君灝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恨不得將景年的家一起抄了!
“他還問我們什麼時候結(jié)婚,因爲沒有你的允諾,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君灝說的理所當然,我特麼快氣炸了。景年那個混蛋,明明警告過他不要騷擾君灝,卻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到了君灝的聯(lián)繫方式,竟然直白的來敲詐!
“我是景年姥爺領養(yǎng)的,從血緣上來說他不是我兄長,所以他的話你不必在意。”我低著頭甕聲甕氣的說,實在是沒有臉來面對坐在我對面只能算得上陌生人的君灝。
君灝應了一聲,隨即又說,“一直沒有聯(lián)繫上你,景年那邊逼的又緊,所以我給他打了二十萬。”
“二十萬?”我的聲音不由提高了,見四周的人都因爲我的高聲而看了過來,連忙縮著脖子,壓低了聲音盯著他問,“你給了景年二十萬?”
君灝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翻到了短信那一欄,“這是銀行的轉(zhuǎn)賬信息。”
“你……你都沒有確定他是不是我的兄長就直接給人轉(zhuǎn)了二十萬?”
君灝點了點頭,“他說出了很多關於你的信息,我見能對得上,加上他一直來我公司鬧。你知道我是要做生意的,他這麼鬧也不是辦法,所以直接給他轉(zhuǎn)了二十萬。”
我特麼的都被嚇得要哭了,景年那個混蛋!
“你……你那麼大的公司,景年的行爲屬於敲詐,你們應該報警的。”
君灝咧嘴一笑,“你以爲我沒有報警?”
“報警了?報警了爲什麼還會出來?”這個我就不能理解了,這種敲詐未遂的行爲難道不該罰點錢,被關起來幾天嗎?
“那就要問問你那位名義上的兄長爲什麼會有一些能用得著的人脈,不僅出來了,還在我公司門口拉了橫幅,說我們公司剋扣員工工資,無償加班,逼死了人。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全都用上了,我要是不給錢你倒是說說我能怎麼辦?”君灝好脾氣的看著我說,想了想景年那個人,我真特麼相信這些都是他能幹出來的。
“那個君總啊,我對不起你,二十萬我會還的。”
君灝喝了一口紅酒才慢悠悠的說,“我找你並不是讓你還錢,只是覺得有必要告訴你有這麼個狀況。”
我哭喪著臉看著君灝說,“君總你放心,我就是砸鍋賣鐵也會還錢的,以後景年再找你,麻煩你第一時間通知我,我一定會去解決。”
“那也要你接電話我才能通知你。”
我立即舉起手十二萬分認真的說,“君總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接電話!”
君灝笑了那麼一笑,並沒有接話。吃過飯他堅持要送我回家,我也就沒有反駁,老老實實的坐進他的車子,讓他送我回家了。
回到家我就給景年打了個電話,誰知道號碼卻成了空號,我再給景年的媽媽打電話,也特麼跟她兒子一樣手機號碼成了空號!
我看著手機欲哭無淚,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發(fā)。
坐在牀上真覺得生無可戀,不知道這麼茍延殘喘的活著有什麼意思。
現(xiàn)在不僅欠著景年的錢,還欠了君灝的錢,我一窮二白,真心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晚上急的睡不著覺,左思右想還是給楊辰辰打了電話。
“景溪,怎麼了,大半夜不睡覺?”
“辰辰,你有多少存款啊?”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出了想問的。
“卡里大概有兩萬,手上的現(xiàn)金有四千,怎麼了?”楊辰辰的睡意也飛了,連忙追著我問。
兩萬四,杯水車薪,只能喪氣的說,“沒事了,我就隨口問問。”
“景溪,你有什麼事你直說,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景年敲詐了君灝二十萬,這筆債背在了我的身上。”我平靜的陳述,“我不想欠君灝的,所以想盡快湊點錢將二十萬還上,我琢磨來琢磨去,也就你可能會借給我一點。”
“明天我就將兩萬四給你送過去,能湊一點是一點。”
“別了,我自己慢慢還吧。君灝也沒有催著我還債,不著急。”
“可是你……”
“謝謝你辰辰,這麼晚還打擾你。”
“胡說什麼呢,咱們倆誰跟誰,再說這麼見外的話我就要生氣了!”
“好好好,我有難處肯定會找你,不過這兩萬多用不著,等我需要的時候一定找你。”
掛了楊辰辰的電話,我又給顧小沫打了個電話,很顯然開著那個小破店的顧小沫也沒有二十萬。我在牀上翻來覆去,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二十萬,我什麼時候才能還上君灝的那二十萬?
說起來我都覺得自己冤的不行,二十萬我一毛錢都沒有看到,現(xiàn)在就莫名奇妙的要還債。直到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我才轉(zhuǎn)過彎來,錢是景年敲詐的,關我什麼事啊,我憑什麼要還那二十萬啊!
想到這裡突然安心下來,天剛亮的時候我好不容易睡了一覺,一大早就爬起來去上班。
因爲睡眠不足,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下班的時候楊辰辰帶著她的銀行卡和四千塊現(xiàn)金來找我了。我被楊辰辰的行爲感動的差一點哭出來,眼淚涌到了眼眶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這幾年一直胡吃海塞,買衣服和化妝品,幾乎存不下什麼錢。早知道我就省一點,多存一點,也不至於你找我的時候我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坐在大排檔裡楊辰辰痛心疾首,我趕緊打住了她的話,“沒事,我就隨口問問,二十萬呢,我慢慢還,也不急在這一時。”
楊辰辰長吁短嘆,無論我怎麼寬慰都沒有讓她舒心一點,我已經(jīng)開始自責不該給楊辰辰打那個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