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中秋節的月亮卻是分外的圓,分外的皎潔。如水的月光傾瀉而下,落在了安靜的肩頭上,顯得清淨淡雅。
坐在公園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羣,安靜側頭看著一左一右一大一小的兩人,有氣無力的問道:“現在,我們需不需要去放孔明燈?”
此刻,天空中冉冉升起一盞又一盞白色的孔明燈,在有些黑暗的天空中增添了一抹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美景。
似乎有些疲倦了,蕭鴻軒坐了一會兒便將頭擱在了安靜的肩膀上。安靜微微的徵了徵,聳肩想要示意他不要過分,誰知蕭鴻軒低低的帶著一些睏倦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他說:“別鬧,累了。”
安靜看了看天空中隨風飄飄蕩蕩的孔明燈,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要是累了就回家去,幹什麼待在我的身邊?”
一陣風吹過,安靜似乎聽見蕭鴻軒口中呢喃了一句什麼。微微的蹙起了眉頭,她伸手推了推蕭鴻軒,說道:“你說什麼?”
沉默了片刻,蕭鴻軒輕淺的呼吸聲傳來,似乎已經睡著了。
苦著一張臉,安靜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動彈了,就這麼任著蕭鴻軒靠在她的肩膀上。
“小琛,你困不困?”安靜問著一旁的白琛。
白琛搖了搖頭,擡頭看著空中的孔明燈,眼中閃過一絲驚歎。
夜風吹過,此刻月光皎潔如水,三人並排坐在公園長椅之上,顯得分外的和諧。
幽幽的看著天邊升起的一輪圓月,安靜的神情逐漸恍惚起來,記憶的大門隨著如水傾瀉而下的月光慢慢的打開。
記憶中,父母經常會在中秋佳節時坐在電視機前看中秋晚會。母親是一個非常手巧的人,平時過節時,家裡的食物都是母親一個人做的。中秋節都要吃月餅,母親便會親自下廚,爲安靜做上幾個她最愛吃的紅豆陷的月餅。
想到此處,一滴淚水順著安靜的臉頰滴落。
溼潤的感覺讓睡得很淺的蕭鴻軒醒了過來,微微的擡了擡頭,他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臉頰。指尖溼潤的感覺讓他猛地一驚,擡眼一看,就看到了安靜對著高懸於空中的明月流淚。
“靜靜,你……”低啞的聲音夾雜著關心,伸手摟住安靜的腰身,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摟過,低低的問道,“想家了?”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安靜沒有說話。
白琛看著天邊的孔明燈半天,眼睛有些澀澀的,一絲睏意縈繞在了他的腦海中。
大腿一重,安靜低頭一看,頓時臉色由憂傷變成了無奈的苦笑。
“小琛?”安靜拍了拍白琛的臉蛋,喚道。
“恩?”睡意涌出,白琛迷迷糊糊的回答道,眼睛卻是沒有睜開。
“蕭鴻軒,我們回家吧。”安靜說著,示意蕭鴻軒將白琛背到背上。
月光下,蕭鴻軒揹著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白琛,亦步亦趨的跟著安靜,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喜悅?沒錯,的確是喜悅。
腳步加快了,蕭鴻軒揹著白琛絲毫沒有感覺到吃力。
回到周慧家中,安靜臉上一片潮紅,受不自覺的甩了甩,將手中的東西放在飯桌上。
“呀,回來了?”周慧和白東華正在看電視,見安靜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蕭鴻軒問了白琛的臥室,將他背進了房間中。
“今天玩得高興吧?”周慧替白琛洗了臉腳後,回到了客廳之中問道。
點了點頭,安靜看著桌上週慧特意留下的月餅,愉悅的笑了笑,說道:“小姨,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天沒有吃月餅啊?”
周慧笑了笑,將月餅遞了給她和蕭鴻軒,說道:“嘗一嘗,我親手做的。”
拿著月餅的手一愣,安靜臉上的神色有些莫名起來。
周慧和安靜的母親是最好的姐妹,自然是知道自家姐姐的一些習慣。見到了安靜臉上的表情,神色也略略帶著些許悲傷,說道:“姐姐往常喜歡親手做月餅,我也學過一些。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著自己做幾個來嘗一嘗……小靜,你快吃吃,看看味道是不是和姐姐做的一樣。”
點頭,安靜將口中的月餅放入口中輕輕的咬了一口。有些甜甜的味道順著味蕾竄入了口腔中,熟悉的味道讓安靜有些不自覺的點了點頭,說道:“恩,小姨做的和媽媽的味道一樣。”
周慧笑了笑,說道:“好吃就多吃一點,啊。”
“恩!”
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安靜躺在牀上看著身側的男人,脣角微微露出了一抹笑容。
蕭鴻軒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握得緊緊的,緊緊的。
“一生一世,永不再負。”承諾的話語口而出,蕭鴻軒坐起身來,伸手將安靜帶了起來,眼眸中滿是柔情。
月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了兩人的臉上,似乎在爲兩人的誓言做見證。
一股淡淡的清香竄入了安靜的鼻腔中,看著蕭鴻軒那纏綿的眼神,不自覺的亂了心神。
“你……”話剛剛說了一個字,就被蕭鴻軒伸出手指堵在了脣上。
“相信我,靜靜。”蕭鴻軒認真的說著,如同發著誓言一般,“此生一定不會再辜負你的情意,我會好好的疼你愛你。一生一世!”
熟悉的氣息讓安靜有些神迷,她有些昏昏沉沉的說道:“一生一世?”
蕭鴻軒看著他,點頭。
一生一世嗎?這個詞太過深沉和濃重,安靜恍惚中回過神來,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閉了閉眼,安靜決定順著自己的心意繼續自己的人生。
“好!”一字落下,一生再次許給了同一個人。
黑暗的房間中,燭光隨著微風搖曳,淡淡的燈光之下,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正依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月光。
“爲什麼不開燈?”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出,帶著淡淡的疑惑。
“開燈?”那女人依舊看著天空中高懸的圓月,嗤笑了一聲,說道,“你不覺得這樣非常的有意境嗎?”
徐晨旭微微的嘆了口氣,走到開關處手指輕輕一按。啪嗒一聲輕響,明亮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容心轉過身來,看著徐晨旭眼光流轉,媚眼橫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怎麼想到來看我了?”
徐晨旭走到了她的身邊,定定的看著她,眼中是隱藏著的深深愛意。伸出手將容心摟住她,低低的說道:“我們一起過中秋不好嗎?”
“呵!”笑了一聲,容心伸出手推開徐晨旭,在他有些驚訝的目光中擡手放在了她的臉上緩緩的滑動,“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爲什麼對她這麼好?徐晨旭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喜歡看到她露出落寞的表情,不想看到她一個人孤獨寂寞的生活。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不同尋常起來,容心看著徐晨旭,忽的笑了起來。
“呵呵,你說,容蕊那丫頭此刻正在做什麼?”
徐晨旭對除了容心的容家人都是漠不關心,然而此刻容心問了起來,他也就沉吟了片刻纔回答道:“瘋狂的嫉妒吧?”
有些不確定的話卻是讓容心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嫵媚動人。
“說得好,說得好。那丫頭,呵呵,不知死活的招惹蕭鴻軒,現在成了那副模樣也是咎由自取。”
此刻,容心口中的容蕊正低頭看著手中的相片,沉默不語。
“咯咯咯,還真是情深意切啊!”有些嘲諷的聲音低低的在空曠寂靜的房間裡響了起來,面色有些扭曲。
蒼白的臉色出現了一絲潮紅,脣瓣上嫣紅一片,美麗的臉冷淡而寡清,看起來有一種妖豔的美。
“呵呵,讓我爲你們準備一場好戲可好。”她低低的笑了起來,伸出纖細的手指點了點被咬破了的脣瓣,語氣幽幽至極。
中秋月圓,白色月光下,不知有幾人歡喜幾人憂。
次日清晨,安靜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得呵欠,準備起身洗漱。
“嘶!”呼痛從她的口中溢出,她的頭不自覺的朝著蕭鴻軒的頭偏了過去。
什麼鬼!安靜想著,看了看自己的長髮呵蕭鴻軒一縷短髮糾纏在了一起。
我……安靜伸出手拿起那縷頭髮,默默的看了看,頓時無語到了極點。
“這是結髮?”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心中有著一絲甜蜜和莫名其妙的感覺。
手中的頭髮動了動,安靜低頭一看,就發現蕭鴻軒睜著眼睛看著她,脣角露出一抹有些揶揄的笑容。
安靜眼睛一瞪,想要開口說他幾句,卻被蕭鴻軒搶了先。
“結髮?呵,原來靜靜的心思這麼……”話說到一半,卻是不再繼續說下去。
臉色潮紅,安靜深深的做了一個深呼吸,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神色。
拉著頭髮起身,安靜不管身後蕭鴻軒的痛呼,伸出手從牀頭櫃上取出了了剪刀刀。
“咔嚓”一聲,兩人糾纏的髮絲隨之而斷,落在了雪白的牀單之上。
“恩。”點了點頭,蕭鴻軒起身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小塑料袋,認真的仔細的裝了起來。
安靜無語,看著他的動作,有些鬱悶的問道:“你怎麼會想到……唉,你那頭髮適合這麼做嗎?”
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蕭鴻軒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很快的,他就神色自然的揚了揚手中的塑料袋,反說道:“你說合適嗎?”
無語,再次無語,安靜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吃過午飯後,安靜和周慧閒聊了一會兒,然後和她告別。
早晨的時候她接到了安巖的電話,說是又工作需要安靜趕回來。
工作上的事情比較重要,周慧說了幾句關心的話,便任著安靜離開。
回到了A市,安靜立刻和安巖通了電話。
“學長,有什麼事嗎?”
“回來了?回來了就好,什麼時候到工作室來一趟,我有事情找你商量。”
“好!”安靜應了一聲,說道,“我明天過來。”
時間還早,安靜打開電腦瀏覽起論壇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安靜突然打開了桐靜的論壇。
仔細的瀏覽了一個多小時,安靜神情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離開桐靜差不多一個多月了,有關桐靜的新聞卻彷彿暫停了一般,依舊是以前的事情。似乎,她從前經歷過的事情都沒有被報道出來一般。
肖衍?口中輕輕的念著這個名字,安靜心中一絲複雜的情緒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