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蕭鴻軒是怎麼和容湛聯繫上的,總之當安靜一覺睡醒之後,就接到了蕭鴻軒的電話。
“靜靜,等會到醫院來吧。”蕭鴻軒簡單的說了一聲,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安靜看著手中的手機,想到:這麼急,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類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有些時候的腦補能夠讓自己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安靜腦海中就不自覺的腦補出才只有十歲以前記憶的容蕊不聽話,非要翻動身子而導致她腰上的受傷處再次受到損傷。
搖了搖頭,安靜將自己腦海中的場景甩了出去,然後飛快的收拾好一切,直接衝到了醫院處。
打開容蕊的病房,看到裡面的人,安靜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白小姐。”容湛看到安靜,衝著她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便轉頭繼續和蕭鴻軒交談起來。
傲慢!這是安靜第二次見到容湛,但是塔對他的第一影響還是如此,覺得此人雖然有時會表現出禮貌,但是他那傲慢的一面還是會不自覺的露出來。而安靜,最討厭的就是像容湛這樣傲慢的人了。
“那麼事情就這樣說定了。”蕭鴻軒說著,起身站了起來,隨後衝容湛點了點頭,拉著安靜頭也不回的離開。
安靜不明就裡,莫名其妙的看著蕭鴻軒,一邊跟著他走一邊詢問道:“你做什麼?”
蕭鴻軒沒有回答,只是他的薄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彷彿在壓抑著怒火一般。
“你方纔和容湛談了些什麼?”看著蕭鴻軒這副模樣,安靜沉吟了片刻之後問道。
“回去再說。”丟下了這麼一句話之後,蕭鴻軒就徹底的閉上了嘴巴。之後,無論安靜用什麼方法詢問,蕭鴻軒始終未發一言,嘴巴緊得讓安靜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開著車朝著回家的方向開去,一路上蕭鴻軒都沒有開口說話。而安靜又因爲不能夠從蕭鴻軒那裡得到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提出什麼話題和蕭鴻軒聊聊,也沉默了下來。
一時之間,靜默的空氣在狹小的空間裡徘徊。沉默,讓兩人都感覺非常的不好。
回到了白家別墅中,安靜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蕭鴻軒一眼,準備朝著自己的房間裡走去。
“靜靜,到我書房來一下吧。”看著安靜準備離開,蕭鴻軒低眉思索了片刻,終於還是將她給叫住了。
看了看蕭鴻軒,安靜抿了抿脣,一言不發的跟著他走進了書房之中。
這間書房曾經是安靜的父親一直在用的,而安靜也時常到書房中翻閱資料,所以對書房的格局很是清楚。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安靜擡眼看著蕭鴻軒,靜靜的等待著他開口說話。
似乎來到了書房之後,蕭鴻軒的情緒便變得有些凝重起來,整個人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一股讓人感到壓抑的感覺。
沉默了片刻,蕭鴻軒從左側的書架中取出了一本《世界的通用地圖》。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看這本書,他擡眼看著安靜,衝著她招了招手,說道:“靜靜,你過來看看吧。”
見蕭鴻軒半天沒動靜,只是拿出一本書讓自己看,安靜心中疑惑頓生。順著蕭鴻軒的意思走到了他的身前,低頭看著已經被蕭鴻軒翻到了某一頁的書頁上。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安靜臉上的表情便瞬間僵住了。
“這,這是……”半晌之後,安靜有些哽咽的聲音從喉嚨裡傳了出來,一臉無措的看著蕭鴻軒。她的眼睛裡透著水霧,用一種非常期待的目光看著蕭鴻軒,希望他能夠說出一個自己希望聽到的答案。
蕭鴻軒並沒有說話,僅僅是點了點頭。
“爲什麼?”安靜眼中的淚水瞬間流了出來,將她的視線模糊。脣瓣被貝齒緊緊的咬著,手不自覺的顫抖著伸出,想要將書中的東西撕下來好好的瞧個仔細。
愛憐的看著安靜,蕭鴻軒伸出手一把將她摟在了懷中。聽著她哭泣的聲音,任著她用力的打著自己,蕭鴻軒僅僅是抱著她,不發一言一語。因爲蕭鴻軒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靠別人的安慰就能夠逐漸忘卻的。所以,這件事情安靜必須獨自承受,儘管可能讓她對自己所信任的人產生戒備,但是也絕對阻止不了蕭鴻軒徹底將這件事情告訴安靜的決心。
安靜鬧了一陣,隨後慢慢的清醒了過來。她伸出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退出了蕭鴻軒的懷抱。
湊到書桌上,安靜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半晌之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擡眼看著蕭鴻軒,目光復雜到了極點,可謂是愛恨交織:“蕭鴻軒,爲什麼要瞞著我,又沒什麼現在要告訴我?”
蕭鴻軒的臉色逐漸變得冷峻起來,看著安靜對著自己露出的笑容,他的心也逐漸的沉了下去。思索了片刻,蕭鴻軒這纔將目光對著安靜的眼睛,非常認真的說道:“那些,的確是白叔叔貪污受賄的證據。只不過,沒有被交出去罷了。至於爲什麼沒有交出去,我想理由你心中應該非常的清楚。”
點了點頭,安靜對蕭鴻軒的說法不置可否。只是,她還是對這間事情有一些牴觸的感覺。畢竟,從小到大最痛愛她的都是父親。最爲她著想的也是父親。所以安靜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是一個貪污受賄的官員。
震驚,錯愕……一系列表示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詞彙,都不能夠準確的表達出此刻安靜的心情。
“我爸他,曾經跟你說過什麼?”安靜問道,有些期待的看著蕭鴻軒。
“坐下說吧。”蕭鴻軒將安靜拉倒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自己也坐在了她的對面,“叔叔曾經讓我將他貪污受賄的名單交出去,還讓我好好的照顧呢。只是……”蕭鴻軒的話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然而安靜還是明白了他的未完之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安靜想到在她父親被雙規之前那段時間裡,白向東的行爲變得有些讓人琢磨不透。難道,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將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交給了蕭鴻軒?
疑惑的目光落在了蕭鴻軒的臉上,彷彿知道安靜心中所想。蕭鴻軒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蕭鴻軒,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安靜說著,人已經走到了窗戶前站定。
安靜從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個不怎麼安全的習慣,凡是覺得非常困惱的事情她都會跑到窗戶邊思考。據她所說,站在窗邊思考問題,能夠更加快速有效的提高自己大腦的運轉能力。
看著倚窗而立的安靜,蕭鴻軒沉默了片刻,俊美的臉變得冷峻起來,說道:“那我先出去了。”說完,彷彿逃也似的離開了書房。
蕭鴻軒是心虛的,在這件事情上,無論他有著怎麼樣的苦衷,始終是害得安靜失去了父親。白向東對蕭鴻軒也是極好的,可以說白向東是將他當作女婿來對待的。因此,想到因爲自己的緣故而害得白向東一命嗚呼,蕭鴻軒還是有一種接受不能的挫敗感。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蕭鴻軒從抽屜裡拿出一包香菸取出一根之後,慢慢的走到了窗臺邊點燃。伴隨著縷縷煙氣繚繞,蕭鴻軒猛地吸了一口氣,隨後緩緩的吐了出來。他自己是不怎麼抽菸的,因爲安靜聞不慣煙味。只是,有的時候壓力太大,他也會忍不住抽上一根舒緩自己的壓力。
就這樣,兩個人懷著不同的情緒站在窗臺邊,同時眺望著遠方,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自從那天從書房出來之後,安靜和蕭鴻軒兩人一直都沒怎麼碰過面,除了吃早飯的時間。
安靜的心緒有點亂,她暫時不太想面對蕭鴻軒,所以她時常就在工作室中加班。而蕭鴻軒同樣知道安靜此刻不怎麼想要面對他,也不去逼迫安靜。他相信,安靜很快就會恢復過來,所以並不著急。
在兩人心照不宣的日子中,安靜去了醫院幾趟。不管如何,她心中對容蕊始終是抱著一種非常複雜的感情。理所當然的,她去的幾次當中都碰到了容湛。雖然不是很喜歡容湛這個人,但是無論如何安靜還是非常有禮貌的對他打著招呼。
直到某一天安靜再次去看望容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卻也是在想象之中的人——徐小小。
自從上一次參加了徐小小的生日宴會被她給陰了之後,安靜就一直存著去找她算賬的心思。不過那段時間她的情緒不怎麼穩定,再加上工作上的事情,也就逐漸的將她的事情給淡忘了下來。這一次,因爲容湛和容蕊的關係,安靜心中存著一絲心軟的念頭,並不打算和她太過計較。然而,有那麼一種人,明明是她的錯,到頭來卻反過來指責別人。而徐小小,非常明顯得就是那麼一種人。
當安靜正在和容湛隨意的說著話時,徐小小踩著高跟鞋,穿著一身性感的旗袍走了進來。
“哎呀,安靜,怎麼是你啊!”一走進來看到安靜,徐小小稍微的愣了愣,隨後很快反應過來,走到她的身邊用一種嗔怪的眼神看著她,說道,“怎麼上次走了也不和我打一聲招呼,害得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情到處派人去找你呢。唉,你也真是的,就算是再有什麼急事,也得和我這個主人家說一說嘛。要不然,我還真以爲你是故意讓我擔心呢。”
感覺徐小小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臂,安靜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脣角不自覺的上揚,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她拍了拍徐小小的肩頭,說道:“小小,真是抱歉了,當時我看你和其他的先生聊得很開心,也不願意過來打擾你們,便自己離開了。呵,真是非常的抱歉啊。”
安靜笑得非常的溫和,但是徐小小卻覺得身體一陣的發冷。不自覺的轉頭看了看容湛,果然發現他正冷冷地看著自己。
該死!徐小小心中暗恨,難怪容蕊要說這些,原來是看到容湛在這裡,想要讓容湛對她失望。哼,真是好毒的心思!
念頭一閃而過,徐小小面露微笑,彷彿沒有聽出安靜話中的意思,嗔怪了她一眼,說道:“怎麼沒看到蕭總裁?你們最近吵架了?”
“阿蕊沒什麼事情我就放心了。”安靜沒有回答徐小小的話,對著容湛說道,“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說著,安靜對著徐小小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著安靜要走,徐小小哪能讓她如意,連忙準備勸住她。誰知,她剛要有動作,容湛就冷冷的哼了一聲:“夠了,回去!”
慢悠悠的走著,聽到病房內傳出的話,安靜脣角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