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蕊沒有想到安靜會是這種反應(yīng),她眸光微微閃動,幽深如同無盡的深淵,不知道里面究竟隱藏了什麼未知的危險。
聽到安靜的話,容蕊深深的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抱怨的說道:“小靜,你是不知道,那家醫(yī)院真是……唉,小靜,如果你進(jìn)去了就知道那裡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安靜脣角微微上揚(yáng),如同子夜星辰般璀璨的眸子裡流光婉轉(zhuǎn),她看著容蕊有些蒼白的臉,略略帶著幾分諷刺的說道:“是啊,那家精神病醫(yī)院實(shí)在是她會徒有虛名了,竟然會把還沒有完全恢復(fù)的病人給放了出來。唉,也真是的,要是那些不正常的精神病出來傷到了無辜的人怎麼辦?總不能那人咬了別人,別人還得咬回來吧,那樣也太噁心了。容小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歪著頭,安靜有些期待容蕊的回答了。
精神病醫(yī)院啊!呵呵,容蕊可是在裡面好好的待了幾個月呢。莫說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就算是一個正常的人,只要在精神病院待得久了,估計自己的精神狀況也有可能會受到影響。
容蕊竭力維持臉上的笑容,她看著安靜半晌,面上露出了委屈的模樣,期期艾艾的說道:“小葉,我……你怎麼能……”在心中憋了半天,容蕊也沒有憋出什麼好話來反駁。
蕭鴻軒看著安靜神采飛揚(yáng)的模樣,不由得脣角露出一抹微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髮梢,說道:“口渴了沒?我去給你倒杯水。”說著,也不等安靜的回答,徑直去爲(wèi)她倒了一杯溫水。
看著蕭鴻軒的舉動,容蕊差一點(diǎn)咬碎可一口貝齒。這是赤裸裸的無視啊!
“鴻軒……”容蕊心中對蕭鴻軒還是非常有感情的。雖然對於他利用自己的事情特別的憤怒,特別的怨恨,但是心不由己,她心底最深處還是希望蕭鴻軒能夠?qū)⑺旁谛纳稀?
蕭鴻軒聽到容蕊叫他,輕輕的撇了她一眼,然後就當(dāng)做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端著溫水就遞到了安靜的手中。
“鴻軒,我不夠好嗎?爲(wèi)什麼你要拋棄我?”容蕊看著蕭鴻軒的眼神幽怨到了極點(diǎn),語氣悽悽然的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小靜,可是爲(wèi)什麼你接受了我之後卻因爲(wèi)她又將我給拋棄了?鴻軒,你的心究竟是什麼的,怎麼這般鐵石心腸?”
正端著溫水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的安靜聽到容蕊那半真半假的話,一個沒忍住,差點(diǎn)一口水噴了出來。不過還好,水倒是沒有噴出來,只是嗆在了喉嚨裡而已。
“咳咳咳!”安靜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用一種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還在那裡裝模作樣哭哭啼啼的容蕊,一時之間竟然有一種走錯了房間的感覺。
這裡難道就是精神病院?安靜不自覺的想到了這點(diǎn)。
清了清嗓子,安靜看了看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的蕭鴻軒一眼,眼睛眨了眨,衝著他露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笑容。
看著安靜的笑容,聰明如蕭鴻軒,怎麼可能不清楚她眼中的揶揄之意。抿了抿出門,蕭鴻軒沉默了半晌,這纔回頭看著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但還是一臉愛慕的看著自己的容蕊,聲音如同寒潭,散發(fā)著讓人望而卻步的寒意:“容蕊,夠了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容蕊卻是身子猛地一顫,雙眼不自覺的迷濛起來,水霧緩緩遮住了她的視線。心中的恨意開始在胸口處蔓延,如同滋生在心底深出的病毒一般,將她原本存在的善意吞噬。
“呵呵。”容蕊收起了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伸出手將臉上還沒有完全變乾的淚水擦拭掉,擡眼看著蕭鴻軒。
安靜靜靜的在一旁看著兩人對視,心中隱隱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楚。抿了抿脣,安靜並不打算再次開口。她倒要看看容蕊和蕭鴻軒久別重逢後會碰撞出什麼精彩的火花來。
“蕭鴻軒……”容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蕭鴻軒,慢慢的,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說道,“你知道嗎,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有多麼的恨你嗎?”
蕭鴻軒深邃的眸子裡有光芒一閃而過,看著容蕊依舊沉默不語。他想,既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那麼就應(yīng)該將一切的事情都說清楚,都講明白。所以,他並沒有阻止容蕊,他現(xiàn)在很想將他和容蕊的聯(lián)繫切斷。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一刀兩斷!
見蕭鴻軒沉默,容蕊脣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只是也不知她是在自嘲亦或是嘲諷別人。
“呵呵,你爲(wèi)了她,爲(wèi)了完全的得到她……”說著,容蕊伸出手指了指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安靜,恨恨的說道,“爲(wèi)了這個女人,你不僅欺騙了我,甚至還欺騙了白叔叔。呵呵,蕭鴻軒,你千算萬算,恐怕都沒有算到那日我會偷偷的躲在一旁吧?”
歪著頭,容蕊將目光落在了安靜的臉上,看著她平靜如波的模樣,竟然露出了一絲同情。
安靜心中暗生疑惑,看著容蕊的目光中探究意味非常的濃烈。
同情?不知道爲(wèi)什麼,看著容蕊對自己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安靜心中就是一緊。想到剛纔容蕊說的話,安靜不自覺的皺了起眉頭,拇指狠狠的掐上了中指。一股疼痛感襲來,安靜方纔變得有些恍惚的神智清醒了過來。側(cè)頭看著身邊的蕭鴻軒,將疑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原本以爲(wèi)容蕊只是要說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關(guān)於他們幾人之間感情糾葛的事情,卻沒想到容蕊竟然提到了白市長。
蕭鴻軒心底突然一沉,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涌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暗芒,他看著容蕊的目光中隱隱帶著一絲殺意。很快的,蕭鴻軒便將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下來。感受著安靜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蕭鴻軒沒有回頭看她,更沒有回答安靜心中的疑惑。
“那晚的事情是你派人做的?”突然的,蕭鴻軒看著容蕊問出了這樣一個非常突兀的問題。
容蕊一愣,隨即很快恢復(fù)了嘲諷的模樣,嗤笑道:“那晚?呵,你說的是哪晚?”心中雖然驚訝蕭鴻軒的敏銳,但容蕊還是故意裝傻充楞的問道。
上前一步,蕭鴻軒走到離容蕊只有半尺的距離,低下頭看著容蕊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那晚派人襲擊我們的人是你?”雖然蕭鴻軒用的是疑問得語句,但是他口中的語氣卻是那麼恩肯定。
蕭鴻軒身材高大,容貌俊美,一雙深邃的眼眸時常透露出讓人沉淪的色彩。此刻,容蕊擡眼直直的對上了蕭鴻軒俊美的容顏,直直的撞入了他的眼眸之中,不由得看癡了去。
她愛著這個男人啊!容蕊知道自己永遠(yuǎn)無法放棄蕭鴻軒,永遠(yuǎn)割捨不下對他的愛。可是,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這個男人心中愛的那個女人從來都不是她,從來都不是她!
“呵呵……”想到當(dāng)初蕭鴻軒爲(wèi)了得到容家的力量,故意與她虛與委蛇的時光,容蕊突然覺得那是她一生最美好的時光。美好到,美好到讓她在未來的日子裡陷入了無法自拔的地獄也難以忘懷。
伸出手指輕輕撫上了蕭鴻軒的眉眼,不料,卻被自己心愛的男人給避開了。眼角淚意涌動,容蕊低低的笑了,笑得有些悽慘有些絕望。
後退了一步,容蕊透過蕭鴻軒的肩膀看到了正微微蹙起眉頭的安靜,脣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隨即,她慢悠悠的開口道:“鴻軒,當(dāng)初你答應(yīng)將白叔叔手中貪污受賄的官員的名單交出去,白叔叔可是非常的欣慰呢。呵呵,可是他又怎麼能夠想到,明明是自己保命的東西,最後卻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故意將目光落在了安靜的臉上,容蕊並沒有再繼續(xù)開口說下去。冷冷的笑了笑,容蕊擡手將自己的長髮挽了一個圈放在手中把玩。希望,接下來安靜不要讓她失望纔好。要不然,那了真是太遺憾了。
不出容蕊所料,當(dāng)安靜聽到她的話之後,立刻表情變得冷淡起來,就連平日慣用的微笑模樣也消失不見。安靜看了看睜漫不經(jīng)心的玩著自己頭髮的容蕊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了蕭鴻軒的臉上。
“她……”安靜揚(yáng)起下巴朝著容蕊的方向問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顯然,安靜問話的對象是蕭鴻軒。
蕭鴻軒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逃避,很快的,他就將視線和安靜的目光對上,用一種非常柔和的語氣說道:“就如我當(dāng)初和你所說的那樣,叔叔將名單交給了我。只是,當(dāng)初名單曾經(jīng)丟失過,幸而後面找了回來。”
容蕊聞言,嗤笑了一聲,卻依舊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安靜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是沒有說話,依舊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蕭鴻軒。儘管她現(xiàn)在和蕭鴻軒的感情正在逐漸的恢復(fù),但是人心到底是會變的,她不敢確定容蕊說的是否真實(shí),也沒用勇氣開口直接詢問。所以,安靜只能夠用這種無言的方式將自己心中的疑惑透露出來。
房門開著,幾人站在房子中間,幾乎成了一個三角的對立局面。忽然,一陣微風(fēng)從打開的窗戶外吹了過來。
雖是夏日,安靜卻莫名的覺得身上發(fā)冷。下意識的緊了緊手臂,安靜擡眼靜靜地注視著蕭鴻軒,等著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蕭鴻軒忽然轉(zhuǎn)身朝著門外走了過去。一邊走著,他一邊回頭對著安靜說道:“你跟我過來。”
雖然不清楚蕭鴻軒此舉究竟有什麼意思,但安靜還是乖乖的趕了過去。
看著兩人即將消失的背影,容蕊皺了皺眉頭,冷哼了一聲,同樣提步跟了上去。
“喵~”低低的貓叫聲從樓梯口傳了出來,容蕊擡眼一看,發(fā)現(xiàn)一隻雪白的小奶貓正跑到安靜的身邊,蹭著她的腿不停的喵喵著。
安靜微笑著彎下腰,伸手交給可愛的薛定諤抱了起來,柔聲的說道:“小傢伙,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呵呵,是不是想我了啊?”說著,安靜竟然也不嫌髒,直接親了親薛定諤毛茸茸的小腦袋。
小貓咪在安靜的懷裡蹭了蹭,隨後調(diào)整了一個非常舒服的姿勢,尾巴一甩一甩的,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
蕭鴻軒站立在安靜的身前,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脣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笑容,眼中滿是寵溺和柔情。
拳頭緊緊的攥著,容蕊看著安靜懷中的小奶貓,心中升起了一股強(qiáng)烈的恨意。如果可能……容蕊想著,手鬆開後又做了一個掐脖子的手勢。如果可能的話,她真的很想一把將那隻讓人噁心的那你給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