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們時不時地提“鬼”這樣的字眼,心裡還暗暗好笑!聯想到脫脫昨晚受了驚嚇的樣子,心說,“真是膽小如鼠啊!我當時都嚇壞了,可都沒往這個方向想呢!”
安靜認爲雪主帶領他們進行的這次搜索行動沒什麼必要。嗯,是在破除迷信的主旨上沒必要。因爲這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啊。
不過,如果真能找到流浪的小動物那也是極好的。安靜想不通,在這裡生活的話,它哪裡來的食物呢?發現它的蹤跡的話,她可以把它收養起來嘛。
可惜的是,眼見要到電梯口了,能搜的地方幾乎都搜過了,還是沒什麼發現。也許事實就是她猜測的那樣,這裡沒有流浪動物安家,上一次看見的也許是偶爾竄上來串門的吧。
正打算跟雪主建議收工回家,她今天跟顧香柔還有重要的事情商談呢,此刻還真有點著急的說。突然瞥到左前方有一個類似水電間一樣的地方,琢磨著去看看吧,看完再走不遲。
於是邁步走了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倒塌了的門板,裡面黑黢黢的。得走近,才能看到一些複雜的電線線路和總閘開關。
“咦,那是什麼啊?”安靜驚疑道。
水電間大概能容納兩三個人,進門有小的發電機阻攔著,安靜就站在發電機前面,望著左手裡牆一片白絨絨的東西,小嘴張成了O型。
她話音剛落,大眼睛分明看到那東西似乎是活物,好像因爲她的突然造訪而被嚇到的樣子。
“你們快來呀!這裡有情況!”安靜心跳加快,轉身朝雪主他們呼喊道。雪主的眼睛猛地亮了亮,率先跑過來。脫脫他們在後面跟上。
“怎麼了,發現什麼了?”雪主湊到安靜身邊,急切地問道。
安靜往裡面一指,“你自己看,在那團白布堆裡呢!”
光線有點暗,不過不影響視物。雪主一下子看清了裡面的景象。脫脫他們一起擠過來,收勢不住,安靜一個踉蹌,一下子趴倒在發電機上。那白絨絨的小傢伙明顯抖動了下身體,饒是這樣,都沒發出任何聲響。
“這什麼東西啊?怎麼感覺鬼氣森森的?快死了吧?”脫脫皺眉道。
“看樣子似乎遇到麻煩了呢!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得想辦法幫它呀!”安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它,說話聲音有些急。
“可是我們沒有工具呢!這些野生的傢伙可不會給你留情面的,管你幫它還是害它呀!貿然動手,會受傷的!”龔平看看每個人手裡拿的工具,無奈道。
“你們兩個,進去把它抱出來吧!”雪主突然命令道。指的就是脫脫跟龔平兩個人。
“我靠!爲什麼呀!一個人進去不就行了!這種事情阿平做最合適了!”脫脫趕緊抗議道。
“憑什麼就該是我?這東西不識好人心的,萬一撓花我的臉怎麼辦?我還沒娶媳婦兒呢!”龔平纔不會認虧吃呢。
“所以,我才叫你們兩個一起去啊!一個動手,一個負責捂臉,如果撓了其他地方倒沒什麼,打針吃藥我來管!你們兩個剪刀石頭布吧!輸的人打頭!”雪主面無表情地補充道,短短時間內,考慮的不可謂不具體。
脫脫和龔平雙雙絕倒,“你怎麼不去呀!”
“我堵在門口,防止它逃跑啊!”雪主臉不紅心不跳道。
“它都沒剩半口氣了。要能逃走的話還等著我們商量辦法去抓呀!再說了,我們有抓它的必要嗎?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就算完了嘛!”龔平不解。他們本來就是想採取些實際行動,證明傳言是假的嘛,這個勉強可以作數啦!
“當然沒這麼簡單!我們現在都搞不清楚它到底是個什麼動物呢?這樣下結論未免太潦草了!”雪主幹脆利落道。
“你以爲我們是超能偵探啊!至於嘛!反正我不去!”脫脫的態度仍舊極力抗拒。
“我也不去!你這麼愛追求真理,你去吧!我們幾個當中,可就屬你武功最高強呢!”龔平也要抗爭到底。
安靜站在最前方,聽他們都在推辭,索性咬了咬嘴脣,自己身先士卒地闖了進去。
“安靜,你幹嘛?別進去了!我說著玩的!要進去也得做防護措施的!”雪主被她嚇了一跳,出聲喝道。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想把她往回拉。
“沒事的!它的情況好像很不好!應該不會傷人!”安靜心裡沒底,但要不這樣說的話,雪主肯定不會輕易放她進去的。
“那也不行!你出來讓我來吧!”雪主無奈地做出自我犧牲。
“你出來,我去也可以的!你太笨手笨腳啦,不會保護自己!”脫脫也急了,安靜水水嫩嫩的一個人,不管撓破哪裡,他都會心疼的。何止啊,掉一根頭髮,他也會難受呢!
“還是我去吧!”龔平也上前一步,說道。
本來是大家都不情願做的事,突然又變成香餑餑似的,每個人都要搶,龔正一陣無語,心說,這個時候只能跟電視劇學了,友誼萬歲,友誼長青啊!“你們都閃開,還是我來吧!我對付小動物很有一手的!”
雪主,脫脫還有龔平聽了他的話,齊齊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竟然默契地往後退了退,給他讓出一條道,脫脫就跟安靜說,“讓阿正上吧!他最黑嘛,皮也應該是厚的,你沒聽他說嘛,他經驗很足的!”
龔正傻了,怎麼他學著客氣一點,事情就輕飄飄攬到自己頭上來了,電視劇不是這麼演的啊!
“你們還是少說話吧!它很怕你們的!”安靜輕輕說了這麼一句,猶豫了下,掙開雪主的手,把身上的外衣給脫了下來,只穿了件無袖汗衫。
往前走了兩步,在白皮毛的動物前蹲下身子,也不嫌棄它氣味沖鼻,直接用自己的衣服慢慢套到它的身上,把它整個包住,然後小心翼翼地給託舉起來。
那小東西有些驚慌地掙扎了幾下,鋒利的爪子在安靜的手腕上劃過,疼得她“嘶”地抽了一口涼氣。
“它咬你了嗎?快甩開它呀!”脫脫大叫道。其他人也擔憂地表達著同樣的意思。
“沒事沒事!它只是不習慣被人抱而已!”安撫的話剛說完,又是一聲驚叫,“天啊,它傷的好嚴重!難怪會這樣沒活力呢!”
說著,把它貼著自己的胸懷抱穩,一隻手在它的毛皮上順著捋了捋,小傢伙的情緒果然平復了許多。安靜呼出一口氣,小心地跨過小發電機走了出來。
雪主和脫脫他們直勾勾地拿眼去看,這下總算知道它是個啥了。特麼的就是一隻白貓而已。
只不過,這隻白貓的情況真的糟糕。身上毛皮灰撲撲的,在黑暗中顯白色,拿到光線好點兒的地方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看來也是因爲長期沒有主人照料的關係。
後腿上皮肉翻卷一大塊,鮮紅的肉就露在外面,有血有膿,看上去既觸目驚心又噁心骯髒,這貓咪沒有精神,大概就是因爲傷口感染的關係。
受傷應該蠻長一段時間了,奈何傷口沒有結痂,天氣也越來越熱,細菌滋生嚴重,自然變成了威脅生命的致命傷。
“安靜,你別抱著它了,當心有細菌!”雪主拍拍安靜,提醒她道。
“沒事的!我們趕緊給它找獸醫吧!說不定還能挽救它的生命!”安靜急道。
“挽救啥呀!都這樣了,肯定活不了啊!你瞧它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龔正看了白貓兩眼,立即嫌棄地別開臉去,說喪氣話道。
“靜靜,你快放下它吧!看看,你被它撓傷了。我就說嘛!”脫脫突然一跺腳,萬分糾結地指著安靜皓白的左手腕道。
龔平也擰了眉,走到跟前,看著傷口溢出來的點點血液,真是心痛的不得了。安靜裸著雙臂,皮膚瑩白晶潤,手腕上的紅色爪印看起來格外醒目。
“走!我們還是先帶你去醫院靠譜!”雪主經他們提醒,不由分說拉了安靜的胳膊就走。
“不要!我要去找獸醫!你別拉我,讓我抱緊它好不好?你們大家有點同情心嘛!它多可憐多無助啊!”安靜沒做準備,手有些鬆脫,差點將白貓摔下地去。只得一邊跟著雪主往電梯走,一邊迭聲說道。
雪主莫名一陣頭疼,真覺得自己敗在她手裡了。幸好靠垃圾站的巷子裡就有一所簡陋的寵物醫院。
他們幾個勸不住她,只能跟著她一起進去了。醫生是個年過半百,頭髮花白的老人,看了白貓半晌都沒有言語,完全反應遲緩的樣子。
安靜就急了,“老先生,到底有救沒?您倒是說句話啊!”
“有救纔怪咯!人家的態度不是很明顯嘛!走吧!找地方直接給埋了吧!你還是安安心心去打破傷風的好!”脫脫幫答道。
“你走開啦!貓咪明明還好好的!埋你個頭!一定有救的!”安靜堅持道。
老醫生沒理他們,自己徑直往裡間走。安靜固執地抱著白貓不撒手,跟在他後面團團轉。
“你倒是個心善的姑娘呢!這就是隻野貓啊!讓它自生自滅也好!免得再受被人遺棄的苦!”老先生終於開了口。不過這話怎麼聽怎麼涼薄呢。
“我不會讓它再受這種苦的!只要你救活他,我一定好好的對待它的!”安靜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