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感覺不太對呢?烏骨雞花了六十六,肘子三十八,野生鯽魚十九塊錢,中藥材花了能有三十吧,蔬菜頂多二十不到,我怎麼兩百塊就只剩六七塊錢啦?讓我算算啊……不對,真的有少二十來塊呢!”
安靜兩隻手輪換著拎菜籃子,邊走邊不停地思考著,怎麼算這錢都用的不對!二十塊錢多倒不是很多,但也足夠一個人一頓的伙食費(fèi)了。安靜越想越是心疼。
“快一個禮拜了呀!我已經(jīng)坐吃山空一個禮拜了!只有出的帳,沒有進(jìn)的帳。腦子還笨,買菜的時候,肯定有哪位攤主少找了二十塊錢,我竟然都沒發(fā)現(xiàn)!不行!連脫脫他們都曉得要振作了!我也必須振作起來!”
安靜本來沒瞅到合適的店面招租信息,心裡已經(jīng)有了緊迫感。因爲(wèi)無辜損失的這二十塊錢,她更加明確了儘快找工作的想法。
情緒低迷地一步步往前走,越是沮喪,越覺得路途遙遠(yuǎn),手裡的菜籃子沉的不行。眼睛瞥到菜籃子裡的雞和魚,心裡更是難過。
今天不同於上一次,她這回可是眼睜睜看著這烏雞被賣雞的老闆宰殺掉的呢!因爲(wèi)要給慕玉安燉營養(yǎng)雞湯的緣故,她不得不這樣做。總不能買些冷凍的雞腿肉回去燉湯吧?那樣對待一個受傷的人未免太沒誠意了。
想起賣雞的老闆一邊給雞放血,一邊碎碎念,“你是陽間一碗菜,命中註定要上餐桌的!可不能怪我下手狠哦!怎麼來怎麼去吧!”安靜也真是哭笑不得。
“哎呀!我怎麼突然這麼心緒不寧呢?淨(jìng)想些亂七八糟的!平時反正也吃肉,還以爲(wèi)自己沒造殺孽嗎?”
“二十塊錢嘛,損失就損失了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想想,如果口袋裡只剩二十塊,我最多也只能活上三天而已。想開點(diǎn)想開點(diǎn)……”
“工作的話……哈哈,只要我明天跟雪主說清楚,抽時間認(rèn)真找的話肯定會有頭緒的。我剛纔才走了一小段路而已呀!這一片區(qū)域大著呢。會有機(jī)會的!”
安靜在心裡不停地鼓勵自己。想到激動處,甚至直接吼了出來。“麪包會有的,巧克力也會有的!加油!加油!加油!”
吼完突然發(fā)現(xiàn)路上有幾雙眼睛盯著自己,眼光……呃,很是奇怪啊!安靜連忙低下頭,暗惱自己沉不住氣。把這些話留在心裡就好了嘛,說出來不是讓人笑話嗎?
拎起菜籃子加快步伐,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有輛寶馬車一直不緊不慢地尾隨著她。裡面坐著一個英俊瀟灑的青年,極致漂亮的眉眼,不是蕭鴻軒卻又是誰?
“呵呵!真是個缺心眼兒的丫頭呢!買這麼多東西也不知道打輛車?不過,竟然知道麪包和巧克力,有點(diǎn)出乎意料哦!小笨蛋,飯票和愛情我都可以給你啊!你怎麼就不知道擦亮眼睛看看我這個黃金單身漢呢?”
蕭鴻軒眼睛盯著安靜苗條素雅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yáng),臉上都是暖融融的笑意。
這幾天他都有關(guān)照鄭遵義給自己留意安靜的行蹤。在一個小時前收到了最新視頻,見證了早上慕玉安受傷後,安靜跟脫脫他們幾個人上門道歉的一幕。
正好是在西餐廳用午餐的時候,蕭鴻軒看安靜竭力表達(dá)著自己的歉意,而身邊的幾個男生則不停地拖後腿,用激烈的言辭挑撥昇華兩方的矛盾。
他那位好哥兒們平時都一副老好人脾氣,愣是被幾個潑皮無賴磨出了火氣,嗯是的,在他眼裡,脫脫他們就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且本人還無用無能的男屌角色。
看他一本正經(jīng)地跟人擺事實(shí)講道理的樣子,而對方三言兩語就給他背了好大的黑鍋,蕭鴻軒差點(diǎn)沒把吃到嘴裡的牛肉給吐出來!
不過,當(dāng)他聽慕玉安要求安靜本人親身服侍他洗傷口換藥的時候,他不能淡定了。心裡不理解這位哥們兒的意圖啊!好擔(dān)心他也對安靜動心的說。畢竟這姑娘傻乎乎,萌呆呆的。那種正直實(shí)誠的可愛。多難找一女孩兒啊!
鄭遵義把視頻發(fā)過來,也沒有做其他贅述。蕭鴻軒也懶得問他了,心裡迫切來一趟,一方面考察考察情況,看安靜在這兒過得怎麼樣。另一方面,他覺得有必要跟自己兄弟聊一聊,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真心。
嗯,想跟安靜談一場戀愛,他是認(rèn)真的!
萬萬沒想到,他還沒有開到位,就在馬路邊看到了心心念唸的姑娘。心裡當(dāng)真又驚又喜。自己往臉上貼金,曰:“看來我們就是緣分匪淺啊!隨時都能偶遇呢!三次偶遇能不能換到一次必然呢?必須的必啊!”
蕭鴻軒見她手裡挎著個籃子,裡面雜七雜八地放了好些菜。看她的樣子,好像十分吃力。好幾次猶豫要不要停車,招呼她坐上來,自己送她回家。
可是,有了前幾次的教訓(xùn),他現(xiàn)在可不敢隨意這麼做了。到時候肯定又是吃力不討好的結(jié)果。蕭鴻軒無語啊,怎麼安靜面對慕玉安就那麼客氣有禮呢?說明她不是單純反感帥哥嘛!他的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就這樣,大概二十來分鐘的工夫,安靜終於走到了家門口。放下菜籃子,拿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從出門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花去了一個小時加一刻鐘,想起雪主給她定的一個小時限令,安靜不由得一陣頭疼。
受累就算了,等下回去還要捱罵呢!答應(yīng)的事沒做到,又白害雪主擔(dān)心了。
正唉聲嘆氣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一輛車在自己身後停下來,駕駛座裡的人看著十分眼熟。
此刻正是陽光燦爛的午後,安靜又累又熱,頭暈眼花的,也看不太清楚。剛要收回視線,恍惚看見那個人對自己笑了笑,搞的她十分莫名。
車門打開,走出來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呈直角的漂亮肩膀,腰細(xì)腿長,就那樣攜帶著撲面而來的帥氣,往安靜身邊一步步走過來。
安靜一瞬間被晃花了眼,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地飛快。
“又是這個危險的男生!天吶,我這是怎麼了?爲(wèi)什麼看一眼就會這樣子?”安靜心頭慌亂。連忙移開視線。低著頭就要往電梯間趕去。
“喂!安小姐!喂!你等等~!”蕭鴻軒跟在身後叫著安靜的名字,一臉無奈啊,怎麼見到自己就跟見到鬼似的。
安靜不理他,心裡不停默唸,“我不認(rèn)識你,我不認(rèn)識你,別總纏著我……”
“安小姐!安靜!你的菜籃子還要不要啦?”蕭鴻軒情急之下,大聲問她道。
安靜這才猛然驚醒,下意識地低頭往手裡一看,可不是?她辛辛苦苦走了這麼遠(yuǎn),買回來的食材,都到家門口了竟然沒拿在手裡?這損失的可就不止二十塊了呀!
轉(zhuǎn)身,幾步走到蕭鴻軒身邊,搶也似的從他手裡奪過自己的籃子,悶聲說了句“謝謝”,就一頭扎進(jìn)電梯裡。剛想按樓層,就見蕭鴻軒跟屁蟲似的也跟了進(jìn)來。午休時間,沒有別人,就他倆站在偌大的電梯間裡。
安靜強(qiáng)行剋制著讓她極爲(wèi)不適的花癡情緒,忍無可忍地質(zhì)問蕭鴻軒道,“你爲(wèi)什麼還要出現(xiàn)在這裡?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到底想怎麼樣呀?”
蕭鴻軒一愣,心道,“果然啊!一見到我就跟吃了火藥似的。對待其他人就不是這樣,超有耐心!哪怕是她身邊的幾個拖油瓶朋友!這他媽到底是爲(wèi)什麼呀?我就想跟你愉快地交個朋友,其他事以後再說!這樣都不行嗎?”
深吸一口氣,回答她道,“我只是路過想來看看……”
“我不需要你來看望啊!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吶?”安靜直接截斷蕭鴻軒的話,道。
蕭鴻軒話都沒說完,就被安靜這樣“粗暴”打斷,心裡立刻有無名之火燃燒起來。胸口迅速鬱結(jié)了一口氣,堵地他難受極了。
想想他爲(wèi)了下午能抽時間過來看看,一個小時內(nèi)就幹完了全部的活兒,就這麼偷溜著跑出來,要被他爹蕭榮海發(fā)現(xiàn),不定怎麼倒黴呢!這片赤誠的心意,沒想到還是難逃一見面就要碰釘子的境遇。
他心裡不生氣纔有鬼嘞!
“叮咚~”十二樓抵達(dá),安靜也不想理他了,挎著籃子就率先出了電梯門。蕭鴻軒慢一步跟在她身後。
一路無話,不過安靜可一直在前頭翻白眼,表達(dá)著自己的蔑視之情呢。蕭鴻軒心裡也沮喪的很,不過,既然已經(jīng)來了,他當(dāng)然要跟老友會個面嘍。
如果慕玉安對安靜沒意思,只是故意整一出,氣氣她的幾個狗屁朋友,那他說不得得好好拉攏拉攏他,讓他趁這機(jī)會,好好地向安靜安利下自己,最好能將前面的黑歷史洗白白。
“哎,等等!我什麼時候有黑歷史要洗啦?我雖然不是君子,但不管做好事做壞事都是很光明磊落的好不好?”蕭鴻軒鬱悶啊,他都被安靜對自己的強(qiáng)烈牴觸情緒給洗腦了,還以爲(wèi)自己真的做了啥對不起人的事情呢。
而如果慕玉安老實(shí)跟他承認(rèn)對安靜有意思,那麼……哼!就比比誰的魅力更大,更吸引妹子吧!這是一場持久戰(zhàn)。一時的勝敗得失不算什麼。蕭鴻軒的自信在安靜這兒雖然大打折扣,到底還是有底氣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