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磊對周老闆還是挺看好的。
周老闆雖然不是最頂級的，但也不是矮子裡拔將軍，而是確實優秀，完全有機會幹出一番大事業。
尤其現在，有他當推手，周老闆絕對會比重生前走得更遠。
一頓飯吃得賓主皆歡。
幾個大小老闆都很滿意，楊磊在他們的注視下坐趙玉靈的車離開。
但剛離開沒幾分鐘就讓趙玉靈停車，然後對趙玉靈道：“我在潞州府還有點事兒，就先不回去了，麻煩你送我家瑤瑤回去。”
趙玉靈點頭，她當然不可能拒絕楊磊的請求，雖然心裡好奇得要死。
王樂瑤卻嘟起小嘴：“磊哥，你要去哪兒？”
“有點正事兒。”
“正事兒？”
“對，很重要，你先回去，要是不想回去，那就找個酒店住下，明天再一起回去。”
王樂瑤本想說明天再一起回去，但忽然想到楊景恬，立刻改口：“那磊哥你注意安全，”跟著又對趙玉靈道：“玉靈姐，麻煩你了。”
趙玉靈連忙搖頭：“不麻煩不麻煩。”
趙玉靈當然不敢小看楊磊身邊的任何一個人，萬一因此惹惱楊磊，她可就是潞州府幾百萬人民的大罪人了，市裡大小老闆會把她撕成碎片。
楊磊目送趙玉靈的車子離開，攔了一輛出租車：“師父，去新苑小區。”
“二十。”
“好，”楊磊點頭：“不準繞路，我有急事兒。”
“我是那樣的人？”
“不是不是……趕緊開車。”
楊磊懶得和脾氣不小的出租車司機糾纏，直接塞過去二十塊錢。
到新苑小區，打開手機找到一條短信，按照上邊的地址找過去，敲門。
開門的赫然是剛剛分開的周老闆。
在酒店裡吃燒烤時已經醉醺醺的周老闆，此時卻眼神明亮神態正常，笑呵呵地跟楊磊握手：“別驚訝別驚訝，我這個身份沒辦法，只能用點上不得檯面的小伎倆?，何況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哪敢真的喝醉。”
嘖嘖，會說話。
一句話解釋了自己的無奈，還把姿態放很低，把裝醉這種事情說成小伎倆自我貶低，更把和楊磊的二次會面說成“更重要的事”?。
楊磊明知道這是話術，但聽著就是舒服，就是親切，心中忍不住生起一絲親近感。
確實是個人物。
有才華，也有心計手腕，還懂人情世故，這樣的人能不能出頭，就看有沒有機會，有機會，只要抓住，立馬就能出頭。
進門，有個中年女人幫忙泡茶。
周老闆朝楊磊招招手：“來書房裡聊。”
書房很寬敞，窗戶也大，有兩面牆的書櫃，看那些書的狀態，明顯經常被翻閱。
這周老闆還是個喜歡讀書的。
坐下。
周老闆關上臥室門，笑道：“這是我老婆分的房子，離學校近，我們經常住這邊，市府給安排的房子我讓給別人了。”
楊磊點頭，表示明白，但不接這個話茬：“周老闆，讓我來這兒有什麼吩咐？”
“喊周老闆太生分，喊我老周吧，聽著親切。”
“老周。”
“嘿嘿，以後私底下就這麼喊我，”周老闆笑得很開心：“約你這兒見面，還是想問計於你。”
“哪方面？”
“就中午聊的那些，服務業、文旅業那些，”周老闆抿了一口茶：“這裡就咱們兩個，有什麼說什麼，不要有任何顧忌，敞開心扉放心大膽地說，你跟我說的這些話，絕對沒有第三個人聽到。”
楊磊挑眉。
來之前，他有所猜測，猜測周老闆可能會跟他聊一點敏感的事情，但沒想到周老闆的胃口這麼大。
好吧，這周老闆確實敏感。
中午時候，有很多人在場，他說話一直很收斂，許多內容只是點到爲止。
但一般人可聽不出來。
周老闆不但聽出來了，還第一時間發信息給他約他私底下見面。
確實是個人才。
很敏銳。
也很會抓機會。
看樣子，他的一攬子計劃有機會成功。
得矜持。
不能表現出來。
在這種老狐貍面前必須學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不然的話會被看得透透的，那將會非常被動。
但又不能面無表情，因爲那是再明顯不過僞裝，也不適合這樣的場合。
所以，他故作驚訝以及略帶一點受寵若驚的表情：“老周，會不會太嚴肅了點？”
“不，一點也不，”周老闆微微搖頭：“事關潞州府的未來，再怎麼謹慎都不爲過。”
“就算被人知道了，還能搗亂不成？”
“會，不要低估某些人的……”周老闆說到這裡不再繼續：“來，咱們繼續聊出租車的事兒，雖然啊，你說得已經夠明白了，但我還是有些東西想不太明白，尤其是實際操作這塊，因爲沒有先例可以借鑑，知道要出政策，但這個政策怎麼出？尺度怎麼把握？我都不清楚。”
楊磊也有點緊張了。
這周老闆，真把他當軍師了？
連這樣的問題都要問他。
這不應該是智囊團隊的任務？
好吧，這東西跟智商沒關係，07年的人再聰明也預測不到十五年後的社會狀況，何況這種具體到實際操作的基礎民生的操作。
說句不好聽的，這年頭大部分管理者還是高高在上的心態，根本不知道下邊人過得怎麼樣，也不知道下邊人想要什麼。
沿海城市都還在摸著石頭過河中，何況內陸城市。
周老闆剛來潞州府當一把手，有沒有智囊團隊先不說，就算有，估計也沒什麼大用。
這麼一想，周老闆這般不恥下問也就能理解了。
但他還是有點緊張。
因爲接下來他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影響到潞州府幾百萬鄉親父老的未來，搞好了，潞州府一躍而起；搞砸了，潞州府恐怕會跌到比重生前還不如的地步，變成一個根本無法收拾的爛攤子。
不過現在的他手握海量現金與若干個前途無量的大公司，還跟張超陽這種首富級別的大佬談笑風生喝茶泡妞，甚至有勇氣跟大小馬丁三石曹國威小李子這樣的行業巨頭掰手腕，也不至於真的被嚇到。
擔當嘛，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有的，但手裡的資本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有了擔當。
假如周老闆真的因爲他的建議把潞州府搞成了爛攤子，他也不怕，因爲他有信心兜底。
十億！
二十億！
五十億！
一百億！
甚至幾百億！
這麼多錢砸下去，再大的爛攤子也能花團錦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