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雨,縣太爺爲何笑?”
大雨沖刷的快要睜不開眼睛,張不三跑到墨燕飛的面前不解的問。押糧而來的侍衛也上前,十分不解墨燕飛是何意。
他運糧而來,上頭的人她特意吩咐不管是得罪了誰也不能得罪了這位,原先聽說穹縣的縣令是個女子,還是墨家的大小姐,後來與太子成親,貴爲太子妃,就是到了如今,皇帝也只認墨燕飛一人爲後。
當今皇上雖未明說,但其行昭示其心。
可是皇后已經過世,如今這女子當是皇帝新派下來的縣令,雖不知身份爲何,但上頭的人明確的說了萬萬不能得罪了此人,若是她有吩咐的事情,只要照做便是。
皇家的事向來不是外人能想明白的,他只要按照吩咐做了事便是了。
上前同張不三一同聽墨燕飛是何意,只見她只是一笑,“不三你繼續做事就是,記住做的越大越好,越急越好。”
張不三不明何意,押送糧食的侍衛也是一臉的迷糊。兩個迷糊的人在大雨的沖刷下繼續做事。
電閃雷鳴,大雨連續下了三日。
若是開春或是夏季下了如此的雨,老莊稼人定要說一聲,好雨。但它這個時候下了,就每人稱好了。
官府的救濟糧剛來,就下了一場大雨把糧食都給淋溼了,大雨持續了三日,堆在倉庫裡的糧食都捂了。
即使還有那麼一個半個的好的,也沒多大的用處,填不飽幾個人的肚子。
整個倉庫裡都散發著一股糧食捂後發黴的味道。
天氣大晴,墨燕飛大開倉庫大門,吩咐張不三去張貼告示。
告示上明確的寫著朝廷的賑災糧已到,但由於下了三天的雨,糧食沒能及時晾曬,已經發黴無法食用。
張不三不解的看著告示,墨燕飛只是笑著說讓他發去便是。
張不三領命,只好認命的去了。
“縣太爺這麼吩咐我就這麼辦。”
遇上貼告示的府裡不明所以的侍衛,張不三隻能如是說了。別的官府要是出了這檔子的事兒那是能瞞著多久就瞞多久,縣太爺倒是好,不用瞞著,直接就貼了告示,昭告了全縣的百姓,這想不出亂子都難。
果然告示剛貼出,縣衙門口就聚集了不少人,張不四守著縣衙的門口,看著越聚越多的百姓,只能硬著頭皮撐著。
對於墨燕飛這個縣令,穹縣的百姓心裡還是相信她的。穹縣多年來的無故死人的事件,擾亂人心,使民惶惶不安的事情在墨燕飛上任半年就解決了,在心底上大家都相信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女縣令。
如今聚集來此,只是想聽聽縣衙的對策,或者是想知道朝廷還會不會再次送糧來。
“各位,縣太爺讓我在此等候是想讓我告知大家,這件事情會在半個月之內給大家一個定論,請各位稍安勿躁。”
張不四重複著墨燕飛教給他的話,但對於墨燕飛到底要怎麼處理,他一概不知。心裡沒底,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應付這羣百
姓。然而話剛說完,人便紛紛離去了。
摸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張不四虛驚一場。
“流雲,你可確定了?”
墨燕飛靠在流雲的懷裡,身體越來越弱,便也越發的貪戀這個懷抱。
想要時時刻刻的都靠在他懷裡,期待著這一刻便是永恆。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在她的櫻脣上印上一吻,流雲似笑非笑的容顏上滿是逐定。
“嗯,那咱們要抓緊時間了。”
“不需要你說我也要抓緊時間,我可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多呆著。”
流雲不滿的呶呶嘴,把時間都浪費在這裡,墨墨的身體要怎麼辦?墨老爺的走不是真的不想看管墨家,把所有的擔子都扔給墨墨,他是怕看著墨墨先一步走了,承受不住。
一輩子的心思,都花在了墨墨的身上,若是墨墨先走,墨老爺怎能受得了白髮人送黑髮人?
別人不曉得墨老爺有多疼愛墨墨,他卻是一直看在眼裡的。
“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就趕緊去把人給抓了,我還要睡覺。”
墨燕飛挪了挪身子,頭枕到了枕頭上。小獅就趴在枕邊,流雲看了一眼已經閉上了眼睛的墨墨,頭也不回的走了。
河水濤濤,急流洶涌。三天三夜的大雨使得乾枯了的河水又漲滿了河岸。
水簾之下,洞天府庫。天然雕成的石刻,巧奪天工卻是渾然天成。
“好一處洞天府庫,河伯真當是會享受之人。”
戲謔只剩響起,居於府庫內的人頓時靜坐而起,身旁陪同的幾位女子頓時被他突來的動作嚇得面色大驚。
這河伯府從來少客,又是何人能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進來?
河伯瞇了瞇細長的眼,披上青衫,面色凜然大步飛馳。
“河伯,何必急匆匆的。”
河伯到了外廳,便見一月華長袍,滿頭銀髮的男子坐於主位上,邪肆的倚靠著,絕美的容顏上一抹笑容美極。
河伯有一瞬間的失神,即使同爲男人,他也被男子的風華絕代所迷。
“閣下是何人?”
河伯晃神後心裡更是警惕,能不動聲色的進入了他的府邸,如此近距離他都未能發覺。若非是這男子開口,他到不知府上闖入了一個人。
“河伯此言是否太假?”流雲嗤笑,不理會河伯越發難看的臉色,徑自說道,“河伯半年沒給穹縣下雨,正趕上了糧食來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捂了賑災糧食,如今卻說不識得我,豈非說笑?”
“你明知我問的是什麼,何故在此繞彎子!”
河伯的臉色甚爲難看,面上的怒色也不遮掩。許是平日裡在這府裡霸道慣了,別人的話稍有了不順他心意的地方便忍不住想要發火。
“既然河伯執意想要知道,我就是告訴你也無妨。”
話音落,身後九尾齊現,確定了河伯是看清楚了,流雲纔不動聲色的收回自己的就跳毛茸茸的大尾巴。
九尾齊現,瞬間而出,河伯的後背一陣寒涼。
普天之下,一九尾,一雙頭蛇。
先聞墨燕飛得藍獅,他並未信。只知道這窮縣的藍獅確實是出去了,但去於何處與他無關。只要不是找上了他河伯的晦氣,與他無關。
其實他更相信的是墨燕飛並非是當年的墨兒。當年仙門女弟子墨兒和穆月的大婚誰不知道?後來墨兒爲幫九尾仙狐渡過仙劫放棄畢生修爲,最後魂飛魄散,仙妖兩界誰不知曉?
然而今知曉,卻已是晚矣。
“河伯不知是九尾仙狐,多有得罪,還望仙尊……”
然河伯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流雲打斷,流雲笑瞇瞇的眼睛裡盡是無可奈何之色,“我倒是想放過你,但你也知道,放過你之後我便沒有好日子過,所以無論如何你我也要小試身手,也讓我回去之後有個交代。”
“交代?”
河伯疑惑。他九尾仙尊,世上無人能敵,他還要跟誰交代?但轉而一想,河伯就明瞭原委。若是這墨燕飛真的是當年的墨兒某種機緣巧合下的投胎轉世,這交代二字便不難理解了。這天下要說能有一人讓九尾仙尊唯命是從的,便是墨兒姑娘了。
河伯暗歎自己倒黴,惹上了誰不行非惹上了這尊大神。他就是怎麼也想不到這尊大神會跑到這窮鄉僻也來讓自己的女人來這裡當縣令,這尊大神還有木有樣的當起了師爺。
然流雲不等他自怨自艾的時候便發起了攻擊。既然來了豈有空手而歸之理?
河伯閃躲不及,只能連連後退,退了數十步,身後突然被牆壁阻斷了退路。眼見流雲五指成爪的殺招就要抓破了他的左肩,河伯突然腳下移動了半步,硬生生的讓流雲的凌厲一抓抓在了他的胸膛上。流雲被他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但也不管他的用意,一手下去不留半點兒情面。再說他和河伯也沒什麼情面可言。
今天才見了面的陌生人,哪裡來得情分可言。
然一抓下去,河伯身上有一股綿軟之力化解了他的狠勁兒,而後還彈出一股強勁的力道,那力道的大小恰好是他攻擊的力道。
流雲迅速翻轉身形,在河伯的劍過來之際連忙向後飛去,落在原來的椅子上,身子斜躺,嘴角一抹笑意不變,彷彿從未動過。
“怪不得河伯敢把致命的東西送到我的爪子下,原來是有寶貝。”
流雲探究的眼神看向河伯的胸膛處,欲求知的心通過眼睛赤裸裸的表現出來。
河伯見此,頓時趾高氣昂,滿是傲氣。得意的笑起,河伯拉開衣襟,露出內在之物。
這件寶貝是可是萬年難得的一件,若非是此件寶物他也不會能在這一方水域稱霸。如今在流雲這等人的面前他更是起了炫耀之心。
“這便是千年龜甲,機遇巧合纔得到的不世珍品。”
“千、年、龜、甲。”
流雲一字一頓的念出這四個字,嘴角的笑容更甚,這次是直達眼底的笑意,是真真的難得一見的風華絕代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