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武松和金蓮就要返程回去了。
宋慧賢和陳家的人都出來送行。陳員外除了給他們準備了路上吃的以外,還給他們準備了不少銀兩作爲答謝。武松再三的推辭,陳員外才作罷。他更敬重武松的人品了,只遺憾武松和外孫女沒有緣分,不能結秦晉之好。陳員外讓自家車伕套上馬車送他們一程。
上車前,宋慧賢在金蓮的耳邊悄聲說道:“路上主動點!”
金蓮羞的一推她說:“去你的!”
武松和金蓮上了馬車,與宋慧賢及陳家人揮手告別。金蓮坐在車廂後邊,武松坐在一側。
武松問金蓮:“宋姑娘剛纔給你說什麼?”
金蓮笑笑,說:“沒說什麼。”走了一會兒,金蓮壓低聲音問:“宋姑娘她外公是想把她許配給你吧?”
武松笑道:“消息倒挺靈通的。”
金蓮一驚:“啊?他真的給你說了?”
武松說:“也沒真說,我覺著可能就是那個意思。”
“那你沒答應他?”
“沒有。”
“那多可惜,你應該答應他纔對。”金蓮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說。
武松說:“是嗎?那我們現在就回頭,去答應他。走!”武松開玩笑地要拉金蓮。
誰知金蓮卻生氣了,說:“要去你去,關我什麼事啊!我爲什麼要跟你一塊去?”金蓮一臉的委屈,差點要哭出來了。她剛開始問這事只是覺著好玩,想逗一下武松。誰知說著說著自己卻生氣了。其實,她也知道武松是和她開玩笑,但還是不由得生氣。
武松一看忙說:“開玩笑呢你生什麼氣呀!我又沒答應人傢什麼,再說人家連正式提都沒提,你生什麼氣呀?”武松說完卻瞅著金蓮笑。
金蓮說:“我就生氣。”
武松說:“好好好,喜歡生氣就多生一會,反正不生氣也閒坐著浪費時間,還不如利用這點時間生會氣呢。”
金蓮被逗樂了,嗔道:“你才這樣利用時間呢!”
武松說:“你不生氣了?不怕浪費時間了?”
金蓮的不快被武松這一通逗樂全驅走了,她的心情又變的很愉快了。馬車慢慢地走著,車廂裡靜悄悄的。他們兩人半天沒有說話,金蓮目光直直的瞅著武松,武松也在看著她,他們相視一笑。金蓮說:“哥,你坐過來呀!”說著往旁邊挪了挪。武松猶豫了一下,就起身坐在了金蓮身邊。車廂很小,他們挨的很近,幾乎是靠在一起。武松擡起一隻手想摟住金蓮,但又有些猶豫,手在半空停了一下,又放棄了這個想法。金蓮像是自然無意識般地靠在了武松身上,以一種很舒服的姿勢依著他,最後將頭也靠在了他的肩上。兩人隨著馬車的顛簸很一致地一起搖晃著,身體間不時會有擠壓與碰撞,內心難免會有些微妙的感受。武松終於抗拒不了金蓮的吸引,剛纔放下的那隻手又擡起來了,這次他沒再猶豫,而是摟住了金蓮。他們倆沒有對視,可都不約而同地悄悄地笑了。笑意從臉上慢慢回到了心裡,在心裡流著,流著,匯成了一灣小小的湖。把心血都趕到了臉上,兩人臉上都潮熱熱的。
前邊的路馬車已經很難走了,武松和金蓮下了馬車,向車伕道了謝,讓馬車原路返回,他們步行向前走去。
又走到了那條河邊。河谷很靜,開闊的河灘上,陽光燦爛,芳草茵茵,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清澈的河水在永不停歇的流淌著,歡快地歌唱著:“嘩啦啦-”“嘩啦啦-”。
岸邊幾棵柳樹,長髮低垂,輕柔飄逸,隨風慢舞。遠處,綠山襯托著緩緩移動的羊羣,猶如白雲在山谷間飄蕩。
金蓮停在岸邊,說:“哥,你抱我過去。”
武松說:“我不抱。河水那麼淺,你來的時候不都自己過來的。”
“那時候是旁邊有別人,現在就咱們倆,你還不抱我。”金蓮撒嬌地說。
武松笑著說:“真成孩子了。好!我抱著你過去。”
金蓮笑了:“這就對了!你得說話算數,你說要一輩子寵著我的。”
武松脫下鞋,抱起了金蓮。金蓮一隻手提著武松的鞋,一隻手摟著他的脖子。武松踩著淺水慢慢地往河中間走。
金蓮笑著問他:“我要沒來,你會抱那個宋姑娘過河嗎?”
武松笑了笑沒有回答。
金蓮說:“你說話呀!你是不是也會抱她過河?”
武松說:“我說你怎麼非要跟著我來?原來是吃醋啊!”
金蓮不好意思地狡辯道:“誰吃醋了?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會不會?”
武松說:“像這樣淺的河水自然不會了,如果河水要漲了,那就沒準了――不抱她過她怎麼過呀!”
金蓮說:“也是。”
過了河,武松把金蓮輕輕地放下來,自己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準備洗腳。
金蓮看見了,忙喊:“哥你別動!”武松不解。金蓮走過來說:“讓妹妹給你洗吧。”
武松連忙拒絕:“不不不,臭腳怎麼能讓你給洗。”
金蓮動情地說:“在妹妹眼裡哥哥的一切都是香的,沒有臭的。你就讓妹妹給你洗吧。”說著她已經蹲下來抓起了武松的腳,武松已經沒法拒絕了,只有感動。
金蓮低著頭給武松洗腳,不敢擡頭看武松,她的眼框裡已經噙滿了淚水。金蓮說:“我要能嫁給哥哥,我就天天給你洗腳。”
武松也動了情:“不,我天天給你洗。”
金蓮哭道:“可惜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武松趕忙勸慰:“怎麼說著說著就傷心起來了。別哭了,我們兩個難得一起出來,應該高興纔是。”
金蓮也笑了:“是應該高興,我們要享受能在一起的每一天,不想以後的事了。”金蓮給武松洗好了腳,掏出自己身上的手帕就給武松擦起了腳。
武松見狀忙說:“別,別,金蓮,怎麼能用你的手帕呢!”但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金蓮道:“我說過,在我眼裡哥哥的一切都是香的。”
武松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穿好了鞋,和金蓮繼續趕路。兩人默默地走著,暫時無語。表面看來兩人一切如常,沒什麼變化。但愛的浪潮卻在兩人心中翻滾。武松明白,不管他們如何理智,只要有機會他們的真情就會流露,就會不由自主地互相表白。愛像一粒種子,種進了他們各自的心田,不管如何壓抑,這粒種子都會發芽、會露頭的。他答應過金蓮,不再相互折磨,眼前能在一起也是幸福。不管以後怎樣,眼前他應該給金蓮幸福,同時也享受金蓮給予他的愛。
金蓮忽然想起了什麼,笑著問武松:“哥,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什麼?”
“你說你要天天給我洗腳。”
“是的。”
“那你不怕別人知道笑話你?打虎英雄天天晚上給老婆洗腳?”
“不怕,那是因爲愛老婆。”
“真的不怕?”
“真的不怕。”
金蓮笑著說:“那我就喊了。”隨即她雙手一攏聚成個喇叭貼在嘴上,對著山谷大聲地喊道:“打虎英雄武松——,天天晚上給老婆洗腳嘍——!”
武松笑道:“別鬧了,看讓人聽見了。”
金蓮說:“你不是不怕嗎?”
“我不怕也不能滿世界去宣傳啊!”
“哥,放心吧,這山裡就咱們兩個人,沒人會聽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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