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川和陶茹對視一眼，他們都有點明白了。

無論王學文之前在火車站幹了些什麼，必定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否則，沒必要在領導問詢起來時，還拿錢去買通，要說這裡面沒有貓膩，那誰都不信的。

可是這事兒，跟他們說也沒用啊？

陶茹十分理智地想，他們是沒這個閒工夫，跟江明宇這個包打聽，一起搞什麼偵探遊戲的。

“這兩個女知青的背景我也調查過了，沒什麼特別之處，但我不知道王學文如今利用她們是什麼緣故？”江明宇接著說。

“你是什麼意思？”陶茹側目。

她有種不妙的預感。

“這兩個女人，我們要放白雲公社監視一下，你們給她們安排個崗位？錢不用太多，反正市裡也沒多餘的錢給你們，你們就當替市裡做點貢獻唄。”江明宇厚著臉皮說。

陶茹氣得直翻白眼。

這是什麼好任務嗎？

要把一個讓自己很討厭的人放在身邊不說，還得自己掏腰包做貢獻。

“你那麼廣的渠道，難道不能自己查查？”江雲川問他。

“我忙市裡的事情已經夠了，到縣裡打聽消息，都已經是運用了好幾重關係。”江明宇表現得非常痛苦。

“那你效率還真是不低啊！”江雲川感慨道。

“謝謝，我就當你是誇我了。”

“先說好，職位我們可以定一個，但是該怎麼管理就怎麼管理，如果她真得犯了嚴重的錯誤，該開除就開除，不會因爲你要我們幫著看管，就給她什麼特殊的優待。”

“當然，你們管理的事情，我們不管，但是，得替我掌個眼，多注意她的行動，這一次，是王學文給她開了綠燈，才讓她有機會見到明主任。但是接下來，我們準備給王學文調到一個權利更小的崗位上，他應該沒有機會再安排自己的私交到迎賓館來任意居住。所以，我估計他如果真想用那兩個女人做什麼事情，是會趁著休假的時候，往你們白雲公社去的。”江明宇點頭道。

“我們可沒時間跟你這裡搞地下工作，你要知道……”江雲川又說。

“知道知道，就算我求你了行不？私人關係的請求，欠你們一個人情。我保證，把你們的罐頭寄給京城我爸和我小叔那裡，讓他們嘗過之後，幫助打開京城的銷售渠道，行不行？”江明宇笑了。

“成交！”江雲川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江明宇突然覺得，自己的犧牲才大呢。

要是老頭子知道他又開始幫著個體戶搞銷售，說不準又要寫封一萬字的長信來罵他。

這個日子，怎麼如此難過？

明昭還扣著他的工資，說是怕他亂花，負責保管，他連這點自由都沒有，還談什麼前途？

陶茹纔不管他人生如何辛苦，讓她在繁重工作之餘，還要關注兩個讓人討厭的女人，這已經讓她很不愉快了。

要不是江明宇價碼開得明確，還很有吸引力，她估計早走人了。

他們比杜明麗兩個住得更久一些，那兩人是先回去了。

江雲川原打算把安排工作這事兒，跟陶大力說說來著，後來，陶茹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先回村一趟，讓江雲川去廠裡繼續忙去。

陶茹是自己回了小溪村，直接去了父親家，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她家的廂房還亮著燈。

原本東廂房是住著劉家兄弟的，現在兩位教授來了，他們又收拾出一間來，做了工作室，把兩位老教授安排在西邊的廂房。

現在家裡錢比較寬裕，陶家父子又請人幫忙把後罩房也收拾了出來，別看目前還有房間都用不上，但陶家的老宅已經再度成爲小溪村最好的宅子之一。

兩位老教授工作沒日沒夜的，陶茹不由得擔憂了起來。

可別把老爺子們的身體給搞壞了。

這樣一想，她倒是覺得還是得跟隨著一起工作的知青們商議一下，要輪流來照顧一下老爺子們的身體。

看到她回來，陶爺爺和陶父既驚訝又高興。

現在陶茹可是大忙人，偶爾能回家一天，這都是擠出來的時間。

陶家老宅的正房有五間，是那些年陶爺爺和唐父的事業都處於高峰時，回家新建的，當時，陶茹的太奶還在世，老太太最後幾年就是在這新房裡面頤養天年，算是享了些晚福。

正房的西面兩間屋，外間是書房，裡間是陶茹的臥室，就算是她嫁了人這間臥室老爺子也一直給她留著。

山上比較冷，只要是蓋房的話都會盤炕。

陶茹的臥室也不例外，但是她的牀上卻鋪著厚厚的軟墊。

聽說她今天晚上要在家裡住一夜，陶父就去了那間臥室把蓋在牀上，桌子上的大牀單全部都揭了下來。

“雲川怎麼沒回來？你過來住的事情你婆婆那裡可知道？”陶明元問她。

“過來之前跟我婆婆打了招呼，我是有點事情要辦，今天回來正好到家裡住一天，明天把事說完了直接下山，雲川那頭還有好多別的事兒，我們離開了將近一個禮拜，廠裡店裡的事情都攢了一大堆，急著處理呢。”

“有什麼急事要辦，打個電話回來不行嗎？你剛剛出差回來跑上山多辛苦，還是應該抽著時間好好休息休息。你現在年輕總覺得不當回事兒，幹什麼事兒都有勁兒，要是落下什麼病來，到我這個年紀就知道受罪了。”

“爸，你這年紀又不大。怎麼現在就開始說自己老呀？”陶茹笑著說。

“還說不老？你都長大結婚了，是成家立業的大人了，你爹我還不老，那不成妖怪了嗎？”

“那可不成，就連爺爺都還是正好年富力強的時候呢，您現在才四十來歲，還沒到知天命的年紀呢！接下來還要在村裡面辦學，好多孩子指望著您呢。我今天正好有空，給爺爺和您做點好吃的，補充點營養，讓您常葆青春活力怎麼樣？”陶茹親暱的挎起他的胳膊。

“那你還真得做點好吃的，那邊還有兩位老爺子呢，他們成天嘟囔著要找機會下山去吃你的手藝，就是舍不下手頭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