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可的身子輕輕地顫動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案迪壬?。你怎麼會在這裡?”
傅思臨提脣,漫不經(jīng)心地聳動了一下肩膀?!拔乙恢倍紱]有離開,閒的沒事做,我順便了解了一下你堂姐的住址?!?
佟亞麗心裡“咯噔”了一聲,然後快速地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把水果刀抵在了李可可的脖子上,“傅思臨。你不要過來,你要是再靠近一點。我就殺了她。”
“堂姐,你確定你真的要這麼做麼?”李可可看著她。眼神裡的情緒逐漸轉(zhuǎn)變成了憂傷,“只是一個男人而已,堂姐,你真的沒有必要把自己逼到這樣的地步。堂姐,你聽我的,不要再錯下去了。你放心,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我們可以一筆勾銷。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佟亞麗原本就是想嚇唬嚇唬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她假裝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問?!罢娴狞N。可可,你真的可以原諒我對你做出的一切?”
水果刀漸漸遠離,就在這時,傅思臨毫不猶豫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緊接著,便把利刃直接搶奪了過來。
折射出來的光晃了佟亞麗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用手背擋在了眼睛上方。
“佟小姐,我提醒過你,留住一個男人的方法有很多,可是你還是採取了這樣極端的方法,”他停頓了一下,衝著牀上的李可可笑了笑,然後不慌不忙地用刀割開了禁錮住她的繩子,重新擡起了頭,“可可可以不追究,可是我卻做不到?!?
“其實,我並不介意告訴你,我和可可從來就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不過既然她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我的生命中,自然就有她存在的意義,所以,這件事,我一定會爲她討回一個公道。”
眸光泛著冷冽的顏色,眸底有複雜的情緒在涌動,佟亞麗下意識地掐緊了自己的手指,沒有讓自己表露出一絲一毫複雜的情緒,然後看著傅思臨冷言道,“傅思臨,既然你和我妹妹沒有任何關係,你也沒有資格管我們之間的事情,現(xiàn)在請你馬上離開,馬上從我的視線裡消失?!?
“不好意思,我這人有個缺點,”傅思臨慢慢地扶著李可可下了牀,一隻手用力地扣在了她的腰際,隨意地睜了一眼那個臉色開始變得有些猙獰的女人,從容自若地吐出了接下來的一句話,“我喜歡多管閒事?!?
“佟小姐,好好在家等著,法院傳票會直接送到你家裡的?!?
傅思臨帶著李可可快要踏出臥室的時候,佟亞麗死死地拽住了李可可的手臂,而後“撲通”一聲直接跪到了地上,兩隻手用力地搖晃著李可可,她苦苦地哀求著,“可可,你不可以這樣,我是你的堂姐啊,可可,你想想咱們當初從大山裡走出來的模樣,再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樣子,可可,如果沒有我,怎麼可能會有今天的你?”
“可可,你就看在我以前也幫助過你的份上,原諒我這次吧,可可,我只是因爲怕自己生不了孩子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楚雲(yún)州我沒有懷孕,我現(xiàn)在就從他身邊離開,不再跟他相見?!?
李可可於心不忍,只是一看到手腕上的勒痕,她眸子裡的光就一點一點地黯淡了下去,站在原地,她想了很久,最終卻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看著傅思臨說,“傅先生,謝謝你的好意,只是,這件事情就算了吧?!?
“堂姐,”她轉(zhuǎn)過身,從上往下把眼前狼狽的女人打量了一番,“你想和誰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我沒有任何的權(quán)利干涉你,今晚我就會收拾東西離開,你放心,我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裡,至於你和楚雲(yún)州,我祝福你們?!?
她說著,就拉著傅思臨的手臂走了出去。
看了一下時間,離三點還差二十分鐘,現(xiàn)在趕到早教中心,恐怕已經(jīng)來不及了,傅思臨想了想,開口道,“今天跟那邊請個假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實在不行你今晚先待在我那邊,你明天想去哪裡,我開車送你過去?!?
“謝謝你,傅先生,”李可可甜甜地笑了笑,“不過,不用了,早教中心那邊我已經(jīng)辭職了,說過今晚走,我就會今晚走的。傅先生如果捨不得的話現(xiàn)在可以陪我去一下我的住處,我約了人過來看房子,你去幫我討價還價吧。”
“嗯,”傅思臨應了一聲,“走吧。”
傅思臨再一次跟著李可可來到了她的住處。
停下車以後,李可可並沒有立刻走進屋子,而是帶著傅思臨繞著房子的周圍觀察了一圈。
“整體設計效果不錯,不過小了一些,”傅思臨頓了頓,腦海中把她屋裡的裝修迴響了一邊,“一共三層樓,室內(nèi)裝修就底樓來看,還是可以的,只不過地理位置相對偏僻了一些。這樣估算下來,這房子的整體價值應該在八百萬以上?!?
“其實只要足夠我把自己的女兒養(yǎng)大,就可以了?!?
李可可說著,從包裡翻出了鑰匙,卻隱隱約約感覺到旁邊有一道黑影閃過。
傅思臨也察覺到了,警惕性下意識地提高了幾分,他伸出手,護住了面前的女人,在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帶著她快速地走了進去。
那身影有些熟悉,傅思臨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就在這時,房間裡的光線暗了下來,然後傅思臨就看到了停在停留在窗外的那個人。
傅思臨朝著李可可做了一個“虛”的收拾,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窗外的那個人卻在那時陡然間回過了頭。
讓傅思臨沒有想到的是,外面的那個男人不是別人,而是李可可曾經(jīng)的相好,楚雲(yún)州。
即便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傅思臨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臉上殘留下來的血痕,看樣子他面上的傷口都是有人刻意爲之的。
大概是害怕傅思臨會對自己做出點什麼,所以楚雲(yún)州纔會一直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
傅思臨蹙眉,在玻璃窗上輕輕拍打了幾下,然後擺出了幾個字的口型,“從正門進來?!?
楚雲(yún)州會意,勉強拽了拽脣角之後,便快速地繞到了門前,然後摁響了門鈴。
等到他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之後,傅思臨才淡淡地睇了他一眼,他沒有說話,而楚雲(yún)州就在這時吞吞吐吐地說,“對不起,傅總,我不是故意不守承諾的,只是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我原本不打算來可可這邊的,我去了佟亞麗那邊,發(fā)現(xiàn)門是金鎖著,然後我就想起了那條短信,可可說她走了,我就想佟亞麗會不會在這裡,所以,我纔想著過來看看?!?
似乎在這一瞬間,他已經(jīng)忘記了身上的痛苦,他把自己的目光挪到了李可可的身上,“可可,原來你沒離開,那……那條短信是怎麼回事,還有,爲什麼我打你電話都打不通?”
“今晚走,”李可可淡淡地應了一聲,“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楚雲(yún)州頓了頓,眼角的餘光偷偷地觀察著傅思臨面上的神情,大概是感覺到了有些異樣的目光,傅思臨輕輕蹙眉,而後靠在沙發(fā)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暗自鬆了一口氣,他才咒罵一般地開了口,“駱俊塵這小子做事越來越不講究情分了,好歹我還是他的舅舅。”
杏眼微轉(zhuǎn),不用他繼續(xù)往下說,李可可都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這樣想著,她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彷彿沾染了上了一抹厭惡,冷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楚雲(yún)州,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幫你了。”
“可可,你不能這樣說,我爲什麼要挪用公款,不就是爲了滿足你們這些女人的虛榮心麼,現(xiàn)在我出事了,於情於理你們都應該出來幫幫我?!泵佳鄱汩W,楚雲(yún)州面帶慍色地解釋了一番。
聽到這些話,李可可只是微乎其微地勾了勾脣角,“虛榮心?是啊,我承認我有虛榮心,我留在你身邊這麼久也是因爲你滿足了我所有的物質(zhì)需求,包,化妝品,以及各種各樣的奢侈品,可是楚雲(yún)州,你別忘了,因爲你,我纔會被駱俊塵威脅,因爲你,我差點失去了最後一絲尊嚴,我不過是拿回了一點屬於自己的補償?!?
“至於你身邊其他的女人,她們怎麼想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看起來,她們也挺恨你的,不然不至於把你打成這樣?!?
可悲。
李可可的心底陡然間升起了一股淒涼感,自己怎麼會懷上這種男人的孩子?
她快速地搖了搖頭,孩子是無辜的,楚雲(yún)州僅僅只代表自己而已。
捂住了自己的傷口,楚雲(yún)州碰了碰嘴角的淤青,吃痛地“嘶”了一聲後,才略顯不悅地迴應道,“你們這些女人真是無情,倒是應了一句話,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再一次聽到這兩個字,李可可下意識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揚起手,便給了楚雲(yún)州一記響亮的耳光,“你不配說那個詞?!?
“媽的,賤女人,連你都敢打我!”他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剛剛揚起手,就已經(jīng)被傅思臨扣住了手腕。
明明是笑著的聲音,卻讓楚雲(yún)州渾身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他說,“楚雲(yún)州,是不是這一隻手你也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