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再有本事,也莫這樣嚇人啦,我的仔啊……你媽媽昨晚一夜沒睡,站在門口等你,今天早上天一亮就跑進山找你,全村人在山裡摸了一晝,你們幾個仔伢子要再不出現,我們就要出山找公安來嘍。你看你,回來一身見不得人,嚇得我,手都顫嘍,跟你媽媽幫你洗了一大盆血,你個鬼仔子,你不聽我們老人家的話,也該聽你媽媽的話啊,她多擔心你……”
吳娭毑的神情很激動,也很氣憤,她一點停頓都沒有,手舞足蹈,那副惱怒的樣子,很像我吃過熊心豹子膽般,不知天高地厚地闖禍。
她這番說教,說得我直想將頭埋到肚子裡。
“好啦,您老人家就莫多言了,我來看看。”吳嗲嗲不知幾時走了進來,他看見我,先是怔了一下,然後搬了把凳子直接坐到旁邊,看來他有很多話要說了。
吳娭毑看著我,長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我連忙抄起旁邊凳子上媽媽給我煮的雞蛋羹,胡塞海塞起來。
“你慢點,鍋裡還有,看把你餓的。”媽媽終於不再傷心哭泣,她用袖子擦去眼淚,一臉關切地盯著我將一碗雞蛋羹狼吞下去,我眼角餘光不時掃著旁邊的村長吳嗲嗲。
“伢仔,你好點麼?”吳嗲嗲看著我的表情,很是陰晴不定。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媽媽拿著碗轉身走了出去。
“伢仔,你莫理老娭毑胡言亂語,莫放心上,我曉得你本事不一般,你們沒事回來就好,我們怕得不行呀,你們這……昨晚到底……”他目光熠熠地盯著我,說話遲疑起來。
我想起路上帥道的猜測,他手中的僻邪木,肯定是出自這西塘村,因爲方圓幾裡雖然也有其他村子,但是,我直覺那廢棄瓦窯廠八成跟西塘村人有關,還跟這吳嗲嗲有關,整個村子就他建的房子最特別,他家裡這種東西也不少。
我心存疑慮地瞟了眼他,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不該將昨晚的事情告訴他,轉念間我簡單直接道:“嗲嗲放心吧,那黑狗精已死,不會再來村裡鬧事。”
“哦?”吳嗲嗲沉思道。
“恩。”我又瞟了眼他那滿腹疑心的臉,點了點頭。
“這個?具體情況你能說說嗎?”吳嗲嗲雙手交叉胸前,一手摸著下巴,雙眼微瞇地盯著我。
“嗲嗲,這事明天再說如何?”這語音畢落間,帥道和二胖子,一身乾淨清爽地跨門檻而入。
帥道朝著吳嗲嗲微笑說道:“嗲嗲,細妹身子不舒服,明天我再好好跟你講。劉叔家的堂客已經喝了那狗精的毛髮水,毒邪已解,不會有事了。”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這個真是太感謝你們了,我代表村裡人,明天請客,請你們到我家大吃一餐。”
“這個,這個怎麼好意思咧?”一聽有好吃的,二胖子滿臉堆笑,還露出個難爲情的表情出來。
“那是應該的,應該的,你們這是幫了大忙嘍!”吳嗲嗲繼續戴高帽,二胖子跟著屁顛屁顛很來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在這房裡大聲打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