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暫且安息,奴才這就去,請皇上喝杯茶,不可動怒,金子臨走之前說了,任何事情都不可讓您動怒啊。”高公公一邊說,一邊舉著手中的杯子走了過來,戚帝的頭風此刻也是偏巧就發作了。
疼的死去活來,冷汗熱汗虛汗一起從頭頂噴涌而下,飛流直下,高公公一看情況不妙,立即讓宮女過來擦汗,戚帝冷冷的皺眉,“何不從速讓賤人過來,何不從速……讓賤人過來伏誅?”
此刻,就連高公公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痛,伴君如伴虎,皇上身旁的人,哪裡有一個到頭來是安安全全的,死也就罷了,可惜死了以後,屍骨無存……
就連皇后娘娘都要完蛋了?高公公一想到這裡,渾身都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但還是讓人去傳召了,朝局已經大勢所趨,眼看有一股任何人都不可以抗拒的力量在逐漸形成,皇室中,太子黨已經誅除了一個一乾二淨。
九皇子以爲謀害皇嗣的事情死於非命,三皇子前一段時間因爲縱火案羅織罪名,固然也是死於非命。只要皇后娘娘完蛋,那麼……真的是不敢去想,太子端華想必也是要徹底的完蛋了。
有一行人很快就耀武揚威一般的到了西宮,這一段時間,皇后娘娘都是禁足的,禁足期間並不敢輕舉妄動,她目前也算是動輒得咎,但是沒有想到暴風驟雨一般的激變居然還在後面呢。
皇后以爲,關於三皇子的事情是一個結束,但是沒有想過,居然是另外一個起點,這起點是那樣的深遠,讓人有一種不敢去望其項背的感覺,她此刻穩居中宮,剛剛握著一枚南珠看著,這繩索就在不知不覺中斷裂。
於是珠子落得處處都是,這是不好的肇端,她並沒有在意,因爲她一直以來是一個剛強的女人,有主見,有膽魄,敢作敢爲,認定“我命由我也不由天”對於很多事情已經無所畏懼。
更兼有羅千金幫助自己,如虎添翼之中,皇后娘娘並沒有覺得什麼畏懼,反之,她自鳴得意,每常覺得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對於這些不懷好意的作弄與懷意,她視如等閒,但是完全想不到這些事情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發生黑色裂變。
她看著南珠,唏噓不已,“這珠子是用黃金碾成的絲串起來的,爲何會突如其來折斷?”正在考慮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叩門,屋子裡面的人去應門,她正色,看著殿門徐徐打開。有人走進來,伸手就將自己的一個丫頭給推開了。
這丫頭還沒有來得及尖叫,有人已經一刀將這個丫頭的頭砍落了,皇后娘娘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公然殺人的事情,不免氣憤,冷冷的暴喝一聲——“你們,做什麼?”
“回娘娘的話,奴才是皇上派過來拿娘娘的,娘娘謀害三皇子,暗箭傷人,人證物證俱在,說不得委屈娘娘與屬下過去申辯兩句,左右,愣著做什麼,還不請娘娘去。”一邊說,一邊陰陽怪氣的冷笑。
然後轉過頭,連看都沒有看皇后一眼,皇后知道今天可能兇多吉少,冷冷的揮手,“你們誰敢,你們敢!”
“奴才是不敢,皇命不可違,奴才這裡要是拿錯了人,在聖天子面前大概也是兇多吉少的,請娘娘上路就好。”
皇后聽到這裡,立即大喊起來,“本宮要見粘桿處的千總,本宮要見金子,要見金公公,本宮不去,你們污衊本宮!”皇后一邊極力的掙扎,一邊準備逃走,但是奈何這些人都是人高馬大之人,很快就將皇后娘娘給抓住了。
任憑皇后娘娘威逼利誘,甚至恐嚇,這些人都是鐵面無私,“你們,你們污衊本宮,你們污衊本宮啊!”皇后一邊大喊大叫,一邊冷冷瞠目看著這些人,剛剛那個首領走過來,看著皇后,道:“娘娘要是覺得是什麼要與娘娘爲難,娘娘就錯了。”
“不是你們?不是你們是誰?”皇后悲憤的聲音穿雲裂帛一幫,這人冷冷的皺眉,一寸一寸的靠近了皇后,“娘娘應該知道,我們不過是賤奴而已,沒有皇上的命令哪裡就敢造次。”
“是,是,皇上?”她掙扎了會兒,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量都逐漸開始消失,要是皇上的命令,任何一個人都拯救不了自己了,她不由得悲痛起來,眼瞳中的星芒在慢慢的消失,居然是皇上。
“娘娘,污衊您的是蘭貴妃娘娘啊,此刻的金子已經離開了皇城,大概今天是不會回來了,娘娘應該自求多福。”一邊說,一邊讓左右帶走了皇后,皇后被橫拖倒拽著去了,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讓人給折磨成這模樣。
一邊嚎啕,一邊讓人抓著送到了澹泊敬誠殿,到了這裡以後,戚帝的目光詭冷,“賤人,你可知罪?”這樣恫嚇,讓皇后不禁畏懼起來,劈頭蓋臉就是知罪,要是自己點頭,這“知罪”只要是落實,很快就要治罪了。
不成,不成啊!
“妾身所犯何罪,妾身不知。”皇后一邊說,一邊磕頭,心裡面在默禱金子快點兒回來,要是金子回來自己還有一線生機,要是金子不回來,自己應該就完蛋了,她帶著一種惴惴不安的思想看著戚帝。
戚帝大興問罪之師,不會師出無名的,絕對有什麼由頭,但是皇后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三皇子的事情上做了什麼,戚帝這就要將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斬盡殺絕,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嗎?
“賤人……”戚帝被氣壞了,這事情已經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居然還狡辯,因此上,氣憤導致戚帝幾乎又一次頭風發作,他帶著愁苦的神色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人,“皇后,你是朕的皇后啊,這些年你作惡多端,孤不是視而不見,乃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孤從來就沒有想過,到頭來,孤的身旁最是有那防不勝防的狼子野心,而這狼子野心不是別人居然是你,孤心痛!”一邊說,一邊長長的舒口氣,目露兇光,“孤此刻不會饒恕你,你看看這個是什麼,賤人。”
戚帝一邊說,一邊將提前就準備好的玉佩拿過來,丟了過來,這玉佩落地以後,應聲就碎裂了一個七零八落,玉碎乃是不祥的癥兆,此刻的皇后,更加是頭皮發麻,看著碎裂在地上的玉佩。
不解的揚眉,掀脣道:“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啊。”一邊說,一邊冷冷的皺眉,戚帝看著皇后死不認賬,說道:“殺三皇子原是你,是你!”
“皇上,這是妖言惑衆,魅惑君心,臣妾要是有那個能耐就好了,也不會讓您給禁足,這是蘭貴妃的計謀啊,她自己縱火燒了自己的蘭鑰宮,原是爲了嫁禍給三皇子的,想不到居然連臣妾也大包大攬,還請皇上明察秋毫。
“不要讓這賤人害了臣妾的性命啊,皇上。”皇上聽到這裡,那雙看似絕情的眼神爆射出來一片冷芒,“你以爲孤這裡是胡攪蠻纏的地方,孤知你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的所作所爲孤都一清二楚,來人,讓蘭貴妃過來。”
高公公立即去了,到了蘭鑰宮以後,很快將蘭貴妃給召喚了過來。
“你是說,皇上抓了皇后娘娘,在澹泊敬誠殿?”蘭貴妃一邊說,一邊揚眉感興趣的看著高公公,這高公公立即點頭,道:“早上的時候,你們說的,皇上都聽到了,所以這才……”一邊說,一邊輕輕的皺眉。
“本宮知道了,本宮立即過來。”是的,要準備好安排,這事情不可以讓金子插手,有了羅千金,大概這一樁陰謀就不成了,她爲了節省時間,只是帶著早上的慧兒就往澹泊敬誠殿而去。67.356
戚帝在等著,過了不知道多久以後,蘭貴妃終於姍姍來遲,“皇上,您召見臣妾。”一邊說,一邊看著跪在旁邊的皇后,“姐姐也在?”此刻的皇后早已經就忍耐不住,一個耳光就丟了過來,戚帝眼疾手快,將那罪惡的雙手給握住了。
“你做什麼,賤人?”戚帝反手一個耳光,丟在了皇后的臉上,皇后立即摸不著北,再看時,嘴角已經是紅絲絲的模樣,她忍耐住了那蝕骨的劇痛,冷冷的瞠目看著戚帝,“皇上,你寧肯相信她也不相信我了?”
“孤相信自己看到的,孤容許你辯駁,但是絕對不是現在。”他冷冷的瞠目,有一種來自於冰天雪地纔會有的冷,讓皇后娘娘覺得自己好像到了數九寒天的冰雪中一樣,她訥訥不能言,只是連連磕頭。
想要用磕頭喚回戚帝的一星半點兒溫暖,而戚帝呢,目光看著跪在那裡的蘭貴妃,蘭貴妃此刻看起來精神頭不好,暗示自己給人嚇壞了一般,呆愣愣的並不知道做什麼好的樣子,沉默在幾個人之間流竄。
終於,戚帝將這沉默給打破了,“你起來。”說完以後,皇后就要站起來,旁邊的蘭貴妃暗道不好,皇上莫非已經看出來自己的企圖,正在僵持的時候,戚帝的手伸了過來,緊緊的握住了蘭貴妃的手。
“孤讓你起來,蘭兒。”這是蘭貴妃絕對想不到的,居然是讓自己起來,而並非是讓旁邊的皇后娘娘起來,一時之間,兩人的目光都呆愣愣的,戚帝的手握著蘭貴妃的手,蘭貴妃立即怔然。
“姐姐不起來,妾身絕對不敢起身。”一邊說,一邊看著自己旁邊的皇后,皇后冷冷的笑著,“何苦假惺惺,本宮今日式微,還不是你一手打造出來的,何苦蟄蜇蠍蠍,惺惺作態呢?”
“姐姐說什麼,妹妹並不清楚,既然是如此,那麼妹妹就起來了,姐姐安好跪著吧。”蘭貴妃站起身來,此刻也是看到了那一枚玉佩,疑惑道:“皇上,這玉佩怎麼就到了這裡,臣妾記得早上分明是讓慧兒丟在了蓮花池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