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應該節哀順變,但是也應該讓漏網之魚緝拿歸案,不然如何對得起你師父對你的養育之恩,如何對得起,他讓我從異世界來到了這裡呢?”羅千金一邊說,一邊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師父應該爲你感到驕傲,你是……天命之人,你自己知道嗎?”蘇瑾言一語點醒夢中人,她驚詫,她愕然,回眸。
“天命之人,你也知道?”她竟然不知道,這消息會不脛而走,連蘇瑾言也知道。有關於天命之人的事情,蘇瑾言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細究起來又是全然不知道這天命之人對於南郡王的宦途與登龍有幫助還是有阻礙。
“知道,所以你要遠離他,他殺了師父,還殺了那樣多的孩子,早已經罪不容誅,金金,離開軒轅錦宸,我們……”他原本是想要說“我們在一起”的,但是終於話到嘴邊留一半,還是忍耐住了。
“這事情只怕還有曲折,皇上相信我,這纔給我千總做,我不可以稀裡糊塗就做出來錯事情。”她表情淡漠,眼底卻透著難掩的哀傷。是啊,錯事情,這錯事情一錯再錯,錯的幾乎就離譜了。
蘇瑾言看著羅千金,說道:“那麼,我們離開京中,你看如何呢?”
“你師父大仇未報,真兇尚且沒有落網,我不要走。”羅千金的態度很是堅決,她隱隱約約的猜想,他是絕對不可能殺了莫楓的,要是果真殺莫楓,機會有很多很多,爲何以前是沒有把握的,而偏偏選擇了剛剛?
雖然是半晚上比較容易行動,不過就更加是奇怪了,兩個人打鬥,連一星半點兒的打鬥聲音都沒有,那真是不可思議的厲害了,且一刀斃命,要不是莫楓最爲熟悉的人,又是什麼人呢?
羅千金想到這裡,絞盡腦汁的開始考慮起來,前前後後全部都考慮完畢了以後,這才鄭重其事的嘆口氣,對於這些事情,她好似也是兩眼一抹黑,所謂盲人騎瞎馬不過爾爾罷了。
羅千金想到這裡,滿心的煩躁,而此刻的戚帝早已經過來了,一邊哆哆嗦嗦的走著,一邊進入了竹林,羅千金不知道說什麼好,看到他走過來,一臉的沉痛與悲傷,她立即行禮。
“皇上,天師已經讓人殺害,這事情奴才會讓人去好好調查的,疑點重重,奴才讓粘桿處各處去取證調查了。”羅千金一邊說,一邊看著戚帝。
戚帝卻只是沉默悲傷的看著羅千金,幾乎讓羅千金以爲自己看錯了,在月光中,戚帝的眼中流下一行淡淡的清淚。固然,莫楓在敝國是比較厲害的人,但是羅千金還是想不到,居然讓皇上也是流下惋惜的清淚。
“皇上,節哀順變啊,這真兇奴才會讓人好好的去查的,您放心就好必然是會水落石出的。”羅千金的語氣變得懇切了不少,他穩住了身形,一步一步的進入了竹林,羅千金這片刻倒是看出來了,他蒼老了不少。
“皇上……”
在身後,羅千金不得不叫喚一句,他頓住了腳步,微微回眸,道:“什麼?”
蘇瑾言當先開口,“皇上,是南郡王,小人看到是南郡王在竹林中,雖沒有看到究竟是不是殺了師父,不過師父怎會夜深人靜一個人到了竹林中,怎會死於非命,這中間的種種需要皇上好好的思量一下啊。”
“請皇上爲師父做主,師父一輩子鞍前馬後,做出來那樣多的事情,請皇上看在師父勞苦功高的面子上,務必將南郡王緝拿歸案。”
蘇瑾言“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旁邊的地上,羅千金看到這裡,立即走過來,“皇上,這事情粘桿處會去調查的,雖然說南郡王與天師莫楓關係一直以來是比較緊張的,但是奴才還是相信罪魁禍首並非是南郡王。”
“軒轅錦宸,我軒轅氏,怎會殺人?怎會殺了天師呢?金子,你定要好好的去調查,要是果真是南郡王,押過來,孤親自問話。”戚帝說完以後,人已經去了,羅千金看著戚帝離開的背影,舔舐了一下乾澀的嘴脣。
道:“你不應武斷,蘇哥哥,此事你我都沒有看清楚,容易錯怪好人,是嗎?”
“是。”蘇瑾言眉宇帶愁,但是很快就說到:“你應該是讓他給騙了,他的外表原是那樣容易欺騙一個人的,金金,你所認識的他,已經不是今時今日的南郡王了,他一直以來都在利用你,因爲知道你來自於未來社會,知道你……”
“你也知道,焉知你不會利用我?”她一句話就頂了過來,她還是不願意去接受,不願意去相信,氣度高華的他會殺人,且是後半夜,要是此刻的蘇瑾言仔細的觀察一下,不難發現,羅千金那烏黑的瞳眸中隱隱約約含淚。
且還在悲慟的望著自己,他知道,這事情也不應該急躁,只是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夜深了,這一天你累了,去休息吧,金金。”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握住了羅千金的手。
“是,我來自於不同的時代,這事情知情人並不多,我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多麼厲害的。”羅千金一邊說,一邊回頭。
“那就說明你與衆不同。”他看到羅千金要走,既刻意又挑釁的提醒了一句,羅千金慢慢的回過頭,“他應該對我是真心的,這一點你不用懷疑,上一次的時候,有人殺我,他分明是衝在了前面的。”
“不過是爲取得你的信任從而可以更好的利用你而已,金金,你以爲人人呢都如我一般的對待你?”他一邊說,一邊急切的走到了羅千金的身旁,急切的喊了—聲“金金”,羅千金不知道說什麼好。
“蘇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羅千金不動聲色的看著蘇瑾言,蘇瑾言挫敗的嘆口氣,站在原地並不走動,但是拳頭卻是緊緊的攥住了,是的,軒轅錦宸比自己成功的多。
他可以俘獲羅千金的真情,而自己呢,則是什麼都沒有,就是揪住了羅千金,就是每天與羅千金在一起,也不過是一個“大哥”的關係而已,每一次聽到羅千金叫自己爲“蘇哥哥”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走了,”在夜色中,羅千金眨著大眼回眸看著蘇瑾言,一臉無辜的說:“爲何在這裡打秋風,走了。”
“是,是。”蘇瑾言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兩個人朝著客寓的方向去了,當晚這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當晚,軒轅錦宸一臉的沉痛,在月色中獨酌,想起來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柔情蜜意,與現在一個人的形單影隻做比較,那種感覺是不言而喻的悲痛,母親欺騙了自己,自己根本就不是龍裔。
喜歡的人離開了自己,他今時今日比以前得到的東西多了不少,然而又有什麼用呢?一點兒用都沒有,一杯一杯復一杯,早已經喝的頭暈目眩,但是偏偏不可以一下子醉倒,他多麼想沉睡,但是偏偏好像這些酒今晚不是非常厲害一樣。67.356
景泰在遠處看著,看著看著覺得不對勁,立即走了過來,“王爺,這梨花白是烈酒,已經喝了三壺了,不可貪杯啊,王爺?”他一邊說,一邊就握住了酒樽開始搶奪起來,他並沒有理會。
良久以後,這才瞪著景墨,景泰額冒青筋,“王爺,這事情是老奴的錯,老奴一直以來都知道您不是龍裔,老奴也是想過了以後您知道了會是什麼樣子,但是老奴還是希望你可以用最快的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
“因爲,您還有兩個最重要的人去保護啊,王爺,您不要醉生夢死了,王爺。”景泰一邊說,一邊用力搶奪酒杯,他瑟然一笑,“景泰,你知道我喜歡你的是什麼?”
“您喜歡老奴的言聽計從,也喜歡老奴沉默寡言,這個老奴都知道,老奴知道,但是老奴還是想要奉勸你一句,這喝酒傷身,喝酒誤事啊,王爺,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景泰,這麼多年了,你瞞得我好苦啊,我隱隱約約知道點兒什麼,每一次都讓你一筆帶過了,現在回想起來,自己也真是愚蠢呢,你一直以來都是知情人,這些事情你居然不告訴我,就連母后殺人的事情你也是一清二楚吧。”
他一邊說,一邊冷峻的看著景泰,景泰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少頃以後,他斟酒,遞一杯酒給景泰,“喝吧,知道什麼都告訴我,莫非還要繼續瞞著我,我喜歡你的沉默寡言,但是並不喜歡你一個勁兒的隱瞞什麼。”
“是,是。”景泰喝了一杯酒,道:“老奴並不知道娘娘讓人殺甲子年的人,這事情老奴與您也是一樣,一開始以爲娘娘已經停手了,但是後來才知道,但是娘娘是娘娘,您是您,原本就是兩不相干的啊。”
“景泰,算你有點兒良心,那麼現在你說怎麼辦呢?”軒轅錦宸再次斟酒,不過這一次終於還是沒有喝酒,出於對景泰的尊敬,他需要好好的靜下心來聽一聽景泰的意見與建議,畢竟這麼多年了,他也是有著真知灼見的。
“王爺,依照老奴,我們還是回去吧,這樣在京中並不好,皇上會以爲你我是殺害了天師的。”景泰一邊說,一邊湊近了南郡王,將軒轅錦宸手中的酒杯給拿走了,他吸一口氣,道:“那麼我們就是走了,也是臨陣脫逃,你以爲呢?”
“皇上橫豎是要懷疑我的,爲何不留下來,況且……”軒轅錦宸笑吟吟的道:“她還在這裡,需要得到保護,你不知道,這蘇瑾言是一個人面獸心之人,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京中。”
“王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事情您應該看開點的,要女子,老奴去給你找就是了,您也已經及冠了,應該好好的過兩天安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