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應(yīng)該不會武功纔對呀。”蘭梅邊說邊攤開手,她的手心一枚玉佩安靜的躺著,“這是從刺客身上掉落的。我想應(yīng)該有用。”
宋澤瑞接了過去,這才暗道自己真實糊塗了,就算李心嘉指使的人,也不會親自動手纔對。她是丞相府的千金,怎麼會武功呢?
待到蘭梅下去了,宋澤瑞才知道自己真實急糊塗了。
精通於用毒?!
宋澤瑞心頭驀然一震。
他不由低頭細細看著手中的玉佩。這玉佩是上等的玉石,中間流淌了一縷縷紅絲,是血玉。平常人家有幾個買的起,看來蘭梅拾到的這塊玉石會幫他一個大忙。
“來人。”
“殿下有何吩咐?”
宋澤瑞將手中的玉石遞到自己的心腹手中,“儘快查清這塊玉出自什麼地方,誰買走的。”
回頭看了一眼仍然昏迷著的落璃,宋澤瑞冷冷笑著,用著只有自己聽得到的音量,低聲喃道:“真是好大的膽子,太子府也一次再一次的進進出出。”
那塊血玉的名貴甚至超過了宋澤瑞的估計。
去查詢血玉來歷的人很快就查出來這塊血玉的來源。原來這都城中像這般名貴的玉石一共不下三塊,一塊在當今皇上的寵妃手中,另一塊在京中首富錢家,這最後一塊就在鼎鼎有名的京城赫赫有名的蘇越蘇姑娘手中。
別人說的當今寵妃正是齊貴妃,宋澤瑞當然相信自己的母親不會來太子府害落璃,至於錢家更不會與太子府作對,剩下的唯一人就是蘇越。
宋澤瑞想到了李心嘉對落璃的嫉妒,卻沒有想到蘇越。
蘇越早在落璃來太子府之前已經(jīng)對落璃下手了,而現(xiàn)在顧燕熙仍然沒有放棄落璃,蘇越因愛生恨就可以解釋了。
本欲讓侍從將這玉佩送去給顧燕熙,但是難掩一腔怒火的宋澤瑞緊握著玉佩親自到了將軍府。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剛到了將軍府被告之顧燕熙到了西廂房。
宋澤瑞扭頭往僕從所指的方向走去,因爲顧及他的身份,一路上也沒有人敢真的阻攔。可他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倒了後面那個簡陋的院子時,卻被顧燕熙身邊的丫鬟雲(yún)端給攔住了。
“太子殿下,請留步。”雲(yún)端面色爲難,卻絲毫不退。
“放肆,你竟然敢擋我的路。”宋澤瑞看著雲(yún)端平靜的面色,差點把玉佩丟到了她的身上。
“請殿下息怒,大少爺在西廂房用膳的時候,從來不許任何人打擾的,奴婢實在不敢違抗。”雲(yún)端一板一眼的回答。
宋澤瑞冷哼一聲,“他顧燕熙的面子倒大得很,這西廂房是什麼寶地,不讓人打擾。那還不叫他滾出來見我。”
雲(yún)端深深的看了一眼宋澤瑞,“是。”想了想,纔回答,“這西廂房的院子也不死後什麼寶地,只是落璃在的時候所住的房間。”
雲(yún)端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進去。
留下來宋澤瑞倒是一愣,沒有想到,顧燕熙對落璃仍然如此情深。看來這次來找他是找對了。至少,有顧燕熙的這番情意,落璃一定會有救了。
雲(yún)端很快就走了出來,有些古
怪的看了一眼宋澤瑞,“殿下,請你進去。”
“你……”宋澤瑞連連點頭,“他顧燕熙的架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說完,一甩袍袖,冷哼一聲,徑直走了進去。
宋澤瑞進了房間,纔看到玄機,這房間有側(cè)間,從那裡的後門出去,又連著一個院子。宋澤瑞幾拐纔看到了正在偏殿用膳的顧燕熙。
看到宋澤瑞進來,顧燕熙只是擡了一下眼,“你怎麼還沒走?”
宋澤瑞本來就生氣,這顧燕熙待人也太過寒磣,不看僧面看佛面,兩人畢竟還有血緣關(guān)係。就爲了落璃,對他就沒有好臉色過。“顧燕熙,你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如果殿下沒什麼事的話,還是請回吧。”顧燕熙冷冷道。
宋澤瑞怒極反笑,定定看顧燕熙半晌,他突然坐了下來,“顧燕熙,你我關(guān)係總歸特殊,你當真爲了落璃,要將這一切拋開嗎?”
顧燕熙看都不看他一眼,夾起面前碟子裡的蘿蔔絲放進嘴裡道:“殿下今日如果是來套關(guān)係的,大可不必。”
“我實在也沒什麼心情來和你套關(guān)係。”宋澤瑞的火氣消了一些,可是宋澤瑞是什麼人,看這等大好機會,不趁機訛詐一下如何了得!所以他並不著急說,非要折騰折騰顧燕熙不可才能泄他心頭之恨。
宋澤瑞大大咧咧地往餐桌前一坐,“真好,我正巧也沒用午飯,有點兒餓了。”說完乾脆也拿起筷子,定眼看了一桌子的菜,也不客氣的隨便吃了起來。從昨晚有人刺殺落璃後,他還一口飯沒吃過呢,現(xiàn)在講顧燕熙吃得這麼香,他倒也餓了。
“那你有什麼事?”顧燕熙終於忍不住蹙眉問。
宋澤瑞挑眉,“昨晚又有人刺殺落璃。”
宋澤瑞說完,顧燕熙陡然一震,“你說什麼?”
“有人進府刺殺落璃。”宋澤瑞重複了一次。
“那她有沒有事?”顧燕熙的手指忍不住握緊。
宋澤瑞只是好笑的看著他。
見宋澤瑞的表情,顧燕熙才知道自己是關(guān)心則亂,若刺客得逞,宋澤瑞還有心情在這裡坐著吃飯嗎?
“虧你也說的出來,太子府何如成了任別人進去的菜園門了?”顧燕熙諷刺的問。
“那要多謝你顧燕熙手下的人厲害啊?”宋澤瑞涼涼的回答。
“你什麼意思?”顧燕熙問。
“我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嗎?”宋澤瑞邊說邊看向顧燕熙面前的鹹菜,剛剛看到顧燕熙除了吃那個,別的東西幾乎沒動過。
這才發(fā)現(xiàn)這一桌子的菜都是落璃喜歡吃的,心中不由幽幽嘆了一口氣。
“宋澤瑞,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宋澤瑞夾起一根蘿蔔絲放進嘴裡, “天哪,鹹死我了。”宋澤瑞吃進去後吐都來不及,這菜餚居然可以鹹死人,虧得顧燕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吃了一大半。
顧燕熙眉頭一皺,看著宋澤瑞的動作並沒有說話。
“顧燕熙,你的口味什麼時候這麼特殊了?”宋澤瑞問。
宋澤瑞嘴脣動了動,並沒有說話。
宋澤瑞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有人來報,將軍府找名
醫(yī)的事,他試探著問:“你是不是嘗不到味道了。”
顧燕熙終於忍不住了,瞇起眼睛看著宋澤瑞,“你若是沒事的話,請離開將軍府。”
顧燕熙不回答,宋澤瑞反而印證了自己的猜測。他目光閃動,只想到了一種可能。長嘆了一口氣,他不再說什麼,將那塊玉石放到了桌子上,“這個是從刺客身上掉下來的,落璃中毒一定也與她脫不了干係。既然是你的人,這事你還是給我一個交代。”
宋澤瑞說完,不再等顧燕熙趕他,轉(zhuǎn)身就走。
到了轅門處,他纔回頭看了一眼顧燕熙。
那樣定定坐著的顧燕熙,身影單薄而孤寂。宋澤瑞突然眼睛一酸,畢竟和他是同樣血脈的人,這世上了除了母妃,他也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宋澤瑞走後,顧燕熙纔拿起那塊玉佩。
只看了一眼,他就認出了這塊玉佩。
因爲,當初蘇越看到這個玉佩就十分喜愛,念著蘇越這麼多年跟著他的情分,他纔將這玉佩弄來給了蘇越。話說回來,這塊玉佩到手中也波費周折,所以,他才記得這麼清楚。
顧燕熙沒有想到的是,蘇越當真會動手。她將自己慢慢的怨恨都發(fā)泄在了落璃的身上。這個時候,蘇越自然是在酒樓,顧燕熙想也沒想,起身就直接往外走去。
“大少爺,車駕已經(jīng)備好了。”
到了門口,雲(yún)端早已經(jīng)在等候。
顧燕熙一點頭,這麼多年的相隨,雲(yún)端辦事已經(jīng)越來越伶俐了。
到了酒樓門前,顧燕熙的心裡早已如波濤翻轉(zhuǎn)。
他心裡隱隱明白,不會允許蘇越再傷害落璃,再胡來。也許,今日,他和蘇越再多的情分都要斷盡於此。
到了酒樓後院,顧燕熙拂袖直入。
平日裡,酒樓後面依舊是美娥環(huán)繞,有幾個婢女上前行禮,顧燕熙只是微微擡手指著了,他腳下不停,徐徐往前走去。
顧燕熙轉(zhuǎn)進內(nèi)閣,只見兩個丫鬟正守護在外,他沉聲問道:“蘇越可在呢?”
“回公子,主子正在裡面。”兩人俯身行禮。
顧燕熙點頭就往裡面走,兩人連忙閃過去攔在了顧燕熙的面前,“公子,對不起,主子說了,她誰都不想見。”兩人面有難色的回答。
“滾一邊去。”顧燕熙的目光冷冷的掃過兩個人。
兩個丫鬟嚇得一哆嗦,當真慢慢的退到了一邊。
顧燕熙冷哼一聲,蘇越的聲音突然從裡面出來,“請大少爺進來吧。”
裡面五彩線絡(luò)盤花簾已經(jīng)放下一掛,又放了一架刻絲彈墨幔子,隔得嚴絲合縫,連一點影兒都瞧不見。
顧燕熙還沒走到近前,蘇越的手從幔中伸出,挑開了幔子,藕合色的絹下寸餘長的指甲,染著鳳花汁的淡粉。
“想從來這裡大少爺時時光顧,現(xiàn)在呢?大少爺真是稀客啊?”她咯咯一笑,卻似參了金粉的毒藥。
顧燕熙微微一笑,徑直走到一邊坐下,閒散的蘇越。一如平日般淡漠,永遠是那樣如冰雕成:“若我不來,怎麼還還你的東西。”說著,他將手中的玉佩狠狠地擲到了蘇越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