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花呢?”
長髮女孩明顯沒有肖千動那麼多心思,下車就急切的問。
“在後院呢。”
後院先要進屋子,從廳堂穿過去,後面開一扇小門的。
肖千動以爲長髮女孩可能會猶豫一下,結果長髮女孩跟著他徑直就走了進來,這膽子,真讓肖千動搖頭了。
“呀,這麼多花。”
出了小門,眼前巨大的花園子和各色花卉,讓長髮女孩不自禁的叫了出來。
長髮女孩先前著急自己的病,見了這滿園的花,到是有些忘乎所以,一路走進去,一路嬌呼。
“呀,好漂亮,這什麼花呀。”
“呀,這花這麼大。”
“呀,小蜜蜂,好可愛。”
肖千動在後面看著,輕輕搖頭,這女孩子,到是真與這一園花相配。
長髮女孩四下看花,肖千動則自找了幾樣花,各摘一兩朵三五朵不等,放在一個小籃子裡。
這是他第一次當草藥子郎中,自己都覺得有些新奇有些興奮,不過他有把握,因爲長髮女孩得的,就是一個很簡單的溼疹。
這種溼疹很頑固,但規律性非常強,特徵也非常明顯,張一燈教的時候,就說得很清楚的,肖千動自然一眼能看出來,到是把長髮女孩忽悠得雲裡霧裡。
長髮女孩過來,道:“你把這些花摘下來做什麼,讓它們在枝頭上多好看。”
不過隨即就明白了:“你這是幫我配藥?”
“是啊。”肖千動點頭。
“煎中藥啊。”
長髮女孩立刻就愁眉苦臉了,不過一看籃子裡的花,又開心了:“不過煎花應該不錯,我不要再配其它中藥了的,好不好嘛?”
直接撒嬌了。
會撒嬌的女孩是可愛的,尤其是長髮女孩這樣的美女,用這種嬌嫩的聲音撒嬌,對男人,絕殺。
肖千動笑了笑:“不是煎了喝,是搗爛了敷臉上,另外,塗一點到眼晴上。”
“塗一點到眼晴上?”長髮女孩明顯糊塗了,臉上生癬,跟眼晴有什麼關係啊?
“你這個,其實不是癬。”
肖千動知道長髮女孩會疑惑,解釋,張一燈教的時候,脾氣不太好,但肖千動面對美女,耐心卻是好得很。
“癬是一種真菌,而你這個,是按照季節,時好時發的,花開不現,花落才生,所以我說你臉上這是一朵彼岸花。”
“討厭。”長髮女孩嬌嗔一聲:“原來不是癬啊,我一直以爲是癬的。”
“不是。”
肖千動搖頭:“你這個,是一種溼毒,你七年前,應該碰到件什麼事,剛好那時候又是梅雨季節,潮溼過重,你這個溼毒沒發出去,於在你心裡,積在經絡中,於是到一定的時候,就會發作。”
說到七年前一件傷心事,肖千動留意了一下長髮女孩的神情,她眼中果然有黯然之色,不過沒有解釋。
“這個花泥敷在外表,只能撥表層的毒,就跟你以前用的藥一樣,多少有點作用,但來年又發,因爲都是治表,不能除根。”肖千動也不問,耐心解釋。
“要除根,必須把於毒排出來,所以你回去後,花搗爛了,先不敷,先在眼皮上塗一點,你放心,這個稍有點剌激,能讓人落淚,但不會傷害眼晴的,你就借勢大哭,心裡去想那件事,哭得越傷心越好,哭完了,沒力了,洗個臉,再把花泥敷上。”
“居然讓人哭,好奇怪。”長髮女孩勉強笑了笑:“我回去就搗汁,幾天能好?”
“七天吧。”肖千動看了看她臉。
這會兒扮醫生,可以光明正大的盯著她臉看了,雖然看的是有癬的地方,可淡紅的癬,同樣遮掩不住那種秀色:“你今晚上塗上,哭一場,明天應該就會少一個紅點,你一共七個紅點,一天消一個。”
“呀。”長髮女孩突然叫了起來:“對啊,我是七個紅點,原來你先前說我病了七年,原來是七個紅點數出來的是不是?”
肖千動笑了起來:“沒錯。”
這種溼疹,就帶有這種規律性,跟樹輪差不多,樹長一年,就有一個樹輪,數一數樹輪,就知道樹有多少年了,這個也一樣。
“哇,還有這樣的道理。”長髮女孩臉上帶著誇張:“不過你眼晴真尖。”
肖千動笑了笑,眼晴閃了一下。
長髮女孩又跟肖千動聊了一會兒,交換了電話號碼,說隨時要向肖千動諮詢的,也交換了名字,她叫莫問雪,很美的一個名字。
肖千動又送了她一盆彼岸花,沒收費,莫問雪也沒多客氣,道:“那我先謝謝你,不過要是病不好,我就一併來罵你,誰叫你讓人家哭來著。”
很嬌的女孩子,很嫩的聲音,很討人喜歡。
當天晚上,莫問雪就打了電話來,告訴肖千動,她搗了花汁,哭了一場後,敷上了。
“涼倏倏的呢,很舒服,就是有些癢。”
“別拿手去撓。”肖千動叮囑:“要是撓成個大紅疤子臉,不好看了,可不能怪我。”
“你別嚇我啊。”莫問雪立刻就害怕了。
“不是嚇你,是真的。”肖千動笑:“到時一半臉紅,一半臉白,成了個陰陽臉,你男朋友都要給你嚇跑了。”
“纔不會。”莫問雪自然聽得出他是開玩笑:“而且我也沒男朋友。”
肖千動其實就是試一下,不想莫問雪自己招了,暗樂。
第二天一大早,肖千動還在牀上呢,莫問雪就打了電話來。
“馬師父,紅點真的消了一個呢,只有六個了,謝謝你啊。”聲音嬌脆歡快,就如晨起的小燕子。
肖千動能想象那邊她歡快的樣子,也很開心,卻故意裝出幾分懊惱的語氣道:“光謝謝我怕是不行,我剛做夢呢,媳婦才進洞房,你電話就響了,漂亮媳婦一下就不見了,你得賠我才行。”
莫問雪在那邊笑得歡快:“做夢娶媳婦啊,好啊,哪天我給你介紹一個。”
肖千動逗她:“不會是你家的小九妹吧。”
這是梁祝裡面的典故,祝英臺說家中有小九妹,要介紹給梁山泊,其實說的就是自己。
這個典故莫問雪也知道,咯咯笑:“那要看你的表現了,至少先治好我的臉再說。”
真敢接腔啊,肖千動來了勁:“三天換一次花,三次包你全愈,而且以後不會復發。”
“真的啊,太好了。”莫問雪在那邊歡呼:“那我明天再去你那兒拿花,可不許躲哦。”
“當然不會。”肖千動保證:“保證等你,還要你給我介紹小九妹不是?”
莫問雪不答他,就在那邊嬌笑,象空中飄過的一串銀鈴。
肖千動本也就是開個玩笑,沒想當真,自己這邊還焦頭爛額呢,可真沒想再勾搭一個。
但叫肖千動想不到的是,第二天,莫問雪打電話來,先是告訴他,又消了一顆紅痘,然後竟然跟他說,要他做她的男朋友。
肖千動只以爲自己聽錯了,做她的男朋友,而且是她主動要求的,這怎麼可能。
“今天是四月一號嗎?”
明知不是,但除了愚人節的玩笑,他想不到任何理由。
莫問雪在那邊咯咯笑:“真的,不是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那就不是真的。”
肖千動果斷給出結論。
他不想勾搭莫問雪,但站在莫問雪的角度,同樣也不可能看上他。
長得漂亮就不說了,只看她的氣質打扮,穿的衣服開的車子,明裡暗裡,都透著一股子富貴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這樣的女孩子,自己的眼界是高的,家裡的要求也是高的,一般的男孩子,莫想入得她和她家人的眼。
而且肖千動現在扮演的是個賣花的,又不是張仙棋那張能迷死女人的臉,莫問雪憑什麼看上他?
莫問雪又笑了,這才解釋:“是這樣呢,我爸爸逼我去相親,那男的討厭死了,我不想去,可拗不過爸爸,只好答應去見一面,所以我想你陪我去,假說是我的男朋友,讓那男的死了心。”
原來如彼。
這下肖千動明白了。
“行啊。”
肖千動一口就答應了。
反正閒著也閒著,陪小美人玩玩,就如園裡看花,賞心悅目啊。
第二天,肖千動就沒出去賣花,換了身衣服等著。
上午十一點左右,莫問雪開了寶馬過來接他。
莫問雪到是精心打扮過了,白色真絲上衣,下身一條縷花的及膝裙,腰間加條寬皮帶,亭亭玉立,時尚大方。
他也挺了挺胸膛:“怎麼樣,哥哥我這一身,還出得場吧。”
“當然。”
莫問雪咯咯笑,在肖千動身上看了兩眼。
“那就上車,看哥哥我去殺他個落花流水自慚形穢屁滾尿流狼奔豕突一潰千里。”
他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一樣,莫問雪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到約好的酒樓,一個高瘦的男子已經在等著,一見莫問雪,立刻就迎了上來,笑著打招呼:“問雪,來了啊。”
這男子二十六七歲年紀,穿著件白色鑲金絲的襯衫,灰色長褲,皮涼鞋裡還穿著絲襪,非常正式的打扮,戴副寬邊眼鏡,長得也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