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雅安也是逼急了,纔想到了中國俠客。
他卻不知道,俠客只在電影裡,現(xiàn)實中的中國人,沒幾個會行俠的,特別是涉外,更不用提了。
“那我們也真是沒辦法啊。”姜副臺長攤手:“只能請你原諒了。”
姜副臺長語氣委婉,但態(tài)度堅決,雅安一臉失望,肖千動一時間也不好接口,轉(zhuǎn)頭看白依萍。
白依萍也在看他,眼神卻有些怪。
肖千動原以爲,白依萍會跟姜副臺長一個態(tài)度,但白依萍的眼光就告訴他,她不是的。
她的眼光裡,竟隱隱有著期待,似乎還在說:如是我是蘭朵,你會不會來救我。
肖千動這人吧,偶爾腹黑,但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個腦子簡單極易衝動的傢伙,熱血一上頭,那就什麼都不顧了。
這時看到白依萍的這個眼光,他血一下子就上了頭,扭頭就對雅安道:“好,我跟你去救人。”
話一出口,白依萍就在桌子下面抓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緊,指甲甚至掐著肖千動的肉。
到底是緊張,還是激動,肖千動這會兒沒心思猜了,因爲姜副臺長在一愣之後,霍一下就跳了起來:“肖千動,你要做什麼?不行,我不同意,你要敢無組織無紀律,我立刻就開除你。”
他還是不瞭解肖千動,肖千動就是個愣頭青啊,本來他就不忍心見蘭朵燒死,更何況還有白依萍的鼓勵,所以一聽到這話,到是呵呵笑了。
“姜臺,我可真沒入什麼組織,共青團不要我,共產(chǎn)黨更是睬都不睬我,少先隊到是入了一個,不知那算不算什麼組織?”
他沒說假話,他這種經(jīng)常打架的,共產(chǎn)團怎麼會要他,而沒入團的,黨組織自然不會理他。
只是他這少先隊說得有趣,白依萍咯的笑了一聲,忙又收住,下面掐著他的手,卻又用了一下力。
這明顯就是鼓勵了,肖千動更來了勁,道:“至於在臺裡,我也只是個零時工,所以,你要開除,那就開除好了。”
雅安中文說不利索,聽卻完全不成問題,肖千動答應(yīng),他已經(jīng)是滿臉喜色,姜副臺長阻止,他臉又黑了,而聽到肖千動這話,他頓時就跳了起來。
“肖先生,你不要怕沒有工作,我僱用你,以聯(lián)合國糧農(nóng)組織的名義。”
聽到這話,姜副臺長臉都綠了,道:“雅安主任,你別開玩笑。”
“不不不。”雅安一急,西語加中文:“我沒有開玩笑,我有這個權(quán)利,而且我可以僱用肖先生爲我的特別助理,這是可以有正式編制的,我不開玩笑,我現(xiàn)在就可以立刻上報。”
看他說得不象是假的,姜副臺長沒轍了,轉(zhuǎn)頭看肖千動:“肖千動,你要想好了,如果從臺裡出來,一切後果,都是你自己承擔(dān)。”
“不,不是。”雅安比他更急:“一切有我承擔(dān),他是我的僱員,是我命令他去做的,一切後果,由我承擔(dān),聯(lián)合國糧農(nóng)組織會買單的,我有這個權(quán)利。”
說到這裡,他一臉急切的看著肖千動:“肖先生,請你相信我,只要你答應(yīng),我立刻給你備案,你是我的員工,也就是聯(lián)合國糧農(nóng)組織緬甸辦事處第七組的員工,你在我的授命下做的任何事造成的任何後果,都有聯(lián)合國糧農(nóng)組織買單,你亨有豁免權(quán),沒有聯(lián)合國同意,你可以對任何國家的警察說:不。”
話說到這個份上,姜副臺長沒有任何辦法了,看著肖千動,道:“肖千動,你自己選擇吧。”
肖千動到底還是猶豫了一下,他能感覺到,手掌中,白依萍的小手似乎有些顫抖,但那應(yīng)該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好,我寫份辭職書吧。”
“我給你拿紙筆來。”雅安大喜,跑回自己房裡,拿了紙筆來,還帶了一臺衛(wèi)星電話,道:“肖先生,你一辭職,我立刻給你備案,僱用你爲我的特別助理,聯(lián)合國那邊,這會兒剛好上班。”
紐約那邊,這會兒是午夜,也不知他這剛好上班是怎麼算的,不過後來肖千動知道了,糧農(nóng)組織在這邊有一個機構(gòu),在曼谷。
這老外還真是個急性子,肖千動到樂了,道:“行。”
拿過紙筆,寫了一行字:世界那麼大,我要去看看。
這是抄的網(wǎng)上流行的段子。
不過在後面加了兩個字:欽此。
本來應(yīng)該是請辭,他弄成了欽此,白依萍在邊上看著,咯的一聲笑,忙又捂住嘴巴。
姜副臺長黑著臉,最終接受了這份辭職書。
雅安隨即喜滋滋的幫肖千動備案,那邊回覆也挺快,相比於國內(nèi),似乎沒那麼官僚。
於是,眼晴一眨,肖千動成了聯(lián)合國糧農(nóng)組織的僱員了。
這餐飯不歡而散,姜副臺長到外面,立刻就打了電話,因爲涉外,所以他配了衛(wèi)星電話,回頭就下令:“回去。”
雅安有些發(fā)愣:“你們要回去。”
姜副臺長點頭:“是,雅安主任,對不起,我跟國內(nèi)彙報了,你們要去救人,可能會引發(fā)村裡激烈的反應(yīng),我們再呆在這裡,會非常麻煩,所以這期節(jié)目暫時不做了,讓我們先撤回去,對不起了。”
雅安急了:“怎麼能這樣呢,不是說中國人最勇敢了嗎?你們怎麼----。”
雖然外國人心直口快,但最後幾個字還是沒說出來,因爲看到了邊上的肖千動。
肖千動可就有些傻了。
節(jié)目組居然撤回去,這就有些出乎他的想象了。
就好比小時候砸人玻璃,結(jié)果把屋裡的電視機砸了一樣,後果太大了,腦子一時就有些發(fā)懵。
他到底年輕,完全不理解國內(nèi)的政治生態(tài),尤其是涉外事件,官員們是極度重視的。
當然,這樣的反應(yīng)沒有錯,節(jié)目組撤回來,只是浪費點兒經(jīng)費,如果惹惱了村民,萬一出點事,死個把人,或者節(jié)目組給村民圍住了,那才叫天大的麻煩呢。
所以以官場的眼光看,臺裡的決定非常英明。
只不過肖千動就有一種闖禍的感覺了。
王土匪幾個不象肖千動,肖千動是零時工,他們卻是臺裡有正式編制的,因此一切必須聽姜副臺長的,行包還沒打開呢,提了就上車。
王土匪暗裡對肖千動翹了翹大拇指,另兩個卻看都沒看他。
這兩個也是年輕人,白依萍對肖千動親密,他們自然看在眼裡,當然是有些吃醋。
肖千動闖禍,他們是高興的,結(jié)果肖千動又成了聯(lián)合國糧農(nóng)組織的僱員,又讓他們高興不起來。
反正是各種心塞吧,所以也就懶得看他。
上車前,白依萍跟肖千動告別,肖千動有些慌神,道:“白姐,我是不是闖禍了。”
“沒事。”
看到他這個樣子,白依萍到是笑了,突然伸臂抱了一下他,在他耳邊道:“你是我的英雄,千萬小心。”
這一抱,尤其那句你是我的英雄,讓肖千動終於安下心來,其實他不在乎姜副臺長的看法,在乎的就是白依萍的看法。
有了白依萍的鼓勵,他懸著的心就落了下去。
不過看著節(jié)目組的車子消失,他心中多少又還是有一點悽惶的感覺。
到底是年輕人啊。
雅安則是非常興奮,拉著肖千動繼續(xù)喝酒,不過他開始擔(dān)心另一件事,問肖千動:“肖先生,你的功夫到底怎麼樣,是少林的,還是武當?shù)模铱陕犝f,中國功夫也有很多花架子的。”
看來還真是個功夫迷,花架子也知道的。
肖千動到是樂了,也懶得說什麼少林武當,拿過一根筷子,輕輕往桌上一紮。
國內(nèi)有所謂的實木傢俱,跟這個桌子一比,才叫丟人,這桌子,才叫真正的實木桌子,而且是塊整的,就是一棵樹橫裡鋸出來的板,直徑一米五,桌板至少三寸厚,可能有四寸。
反正肖千動手中的筷子也不過六七寸,可以想見這桌子板有多厚。
可以說,這樣的桌面,一般的壯年漢子,哪怕用刀,也是扎不穿的。
可肖千動看似輕輕一紮,居然對穿對過,直接就穿了一個洞,筷子從洞裡穿了出去,掉在了地下。
“啊。”
雅安給驚得一下跳了起來,自己撿起筷子,還從洞裡穿了一下,隨即就翹起了雙手大拇指,嘴裡西班牙文加中文,總之就是讚不絕口。
喝了半天酒,雅安帶肖千動進村裡看地形。
這個村子要算是個大村子,有一千多人呢,一條小河從村口穿過,高高矮矮的竹樓,依著山形地勢綿延開去。
因爲有過沖突,所以村裡人對雅安好象不是太熱情,有些婦女見他們來了,遠遠的躲著走。
雅安也不在乎,他對這村子顯然非常熟,帶著肖千動在村裡轉(zhuǎn)了一圈,見人就打招呼,又介紹肖千動,說是他新招的副手。
肖千動也就笑嘻嘻的。
雅安帶他到村西頭,山坡上有一座孤零零的竹樓,雅安道:“蘭朵就關(guān)在那間竹樓裡,明天就會燒死她。”
竹樓有看守的,怕引起懷疑,雅安沒帶肖千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