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肖千動明白了,心中古怪,看著古青藤道:“你家主人的意思是---?”
看他沒有直接拒絕,古青藤臉上笑意更濃,身子微微一躬,道:“肖先生天縱奇才,所以,我家主人起了愛才之念,想招肖先生爲婿,不知肖先生是否願意?”
說到這裡,他看著肖千動眼晴,又補了一句:“也不僅僅中愛才,姻緣巧合,我家主人認爲,這也是天意。”
他沒有明說,但肖千動當然明白,因爲他夜闖斷魂谷,撞到了韓真真主僕沐浴。
若是現(xiàn)代女子,當然無所謂,現(xiàn)代男男女女擠一個大浴場,選美的話,就攔一塊布,高清鏡頭之下,一清二楚,不當回事。
但斷魂真人是修真者,而且至少得有幾百歲了,有些老派的思想,並不奇怪。
肖千動撞破韓真真夜浴,看了韓真真的身子,所以斷魂真人先是怒,後來發(fā)現(xiàn)打不過,就起了招婿的心,這是很正常的心理,而肖千動當然也聽懂了古青藤的暗示。
說實話,如果不是撞見韓真真沐浴,而且韓真真有一種莫名的讓他生憐的感覺,他直接一口就拒絕了,但這會兒,卻不知道怎麼辦好。
他當然不願就這麼娶韓真真,可一想到那月下清潭中,那纖細得讓人生憐的身體,那比潭水更清幽的眼眸,他就沒有辦法開口拒絕。
萬一韓真真也是以前的老派思想,他若是拒絕了,韓真真起了不好的念頭,那怎麼辦?
他最怕的是這個。
“肖先生,你以爲如何?”
見肖千動沉凝,古青藤追問,隨又補充:“我家主人說了,爲表誠意,只要肖先生點頭,我家主人立刻給中了斷魂釘?shù)膸孜唤舛荆槭峦戤叄N下的還魂草也盡數(shù)奉上,而且我家主人就一位千金,愛若至寶,肖先生若肯結(jié)親,便是斷魂谷少主。”
前以姻緣相動,後以利益相誘,肖千動先不說,至少陶季子段白猿幾個都是眼晴一亮。
肖千動不要看,也知道他們心裡的想法,心中苦笑,想了想,道:“多謝斷魂真人看重,不過這事情太大,我想一下可不可以?”
“當然,當然。”古青藤立刻點頭,神態(tài)越發(fā)恭謹:“那我先回稟主人。”
他說著又行了禮,轉(zhuǎn)身回去了。
“肖老弟,我看你可以答應(yīng)。”
不等古青藤入谷,陶季子已搶先叫了起來,眼見何碧蓮瞪眼看他,他叫道:“沒錯,我有私心,可是,反過來說,肖老弟並不吃虧啊,男子漢三妻四妾尋常事耳,即便是現(xiàn)在的俗界,有點兒本事的男人,哪個不是養(yǎng)著一堆的女人啊。”
他看段白猿:“老段你說,你有幾個女人?”
段白猿不答他話,何碧蓮臉有怒色,可並沒有發(fā)作。
一則,陶季子說的確實是實情,這世界本不公平,而修真者修的是天道。
什麼是天道,天道即自然之道,什麼是自然之道?弱肉強食而已,虎要撲狼,狼要吃羊,羊要吃草,可沒什麼仁義道德。
二則,還魂草是個死結(jié),肖千動若不肯答應(yīng),就拿不到還魂草,家裡昏迷的龐虎勢兩個不說,眼前的申虎就只能等死,而申虎可是何碧蓮的師兄。
還有一點,則是段白猿昨天的話,陳瑗瑗到底是不是接了集結(jié)令,會不會再回來?
這一點何碧蓮不敢確定。
這段時間,神鏢門上上下下都在找陳瑗瑗,尤其是孟先武反叛,段白猿揭破集結(jié)令之後。
可用盡了一切方法,就是聯(lián)繫不到陳瑗瑗,這讓包括何碧蓮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有些發(fā)慌。
如果陳瑗瑗真的接了集結(jié)令,跟前兩任門主一樣,再也不會回來,那肖千動這個姑爺還有意義嗎?
所以何碧蓮心中雖不願意,嘴上卻說不出口。
“這不是小事,還是讓肖先生多考慮一下吧。”
肖輕竹開口。
“多想想,多想想。”陶季子點頭:“不過我真覺得不吃虧,女人嘛。”
“女人怎麼了?”肖輕竹瞟他一眼。
陶季子立刻以手捂嘴。
他動作誇張,肖千動一眼看見,忍不住就想笑。
可又實在笑不出來。
他遠遠走到一邊,按著戒指,問張一燈:“爺爺,你說這事怎麼辦?”
“隨便你啊。”張一燈翻眼:“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張一燈對女人,一直是這個態(tài)度,這不稀奇,肖千動看承影幾個,釣海童子笑嘻嘻的,他是海中之靈,不近人類,後來寄體的又是個六七歲的童子,所以從來搞不清這些東西。
承影心思要重一些,雖然肖千動這個主人好說話,但這種重大的事情,她可不願開口。
到是高升竹直率一些,道:“多個女人其實無所謂,只要主人喜歡就行。”
他們都是無所謂的態(tài)度,肖千動只好鬆開戒指,心中可就有些煩。
而古青藤這時卻又出來了,還帶了一個僕人,僕人手中一隻盤子,居然是三株還魂草。
古青藤一臉恭敬的道:“爲表誠意,我家主人可先給中了斷魂釘?shù)娜唤舛尽!?
這一招狠,看著陶季子何碧蓮幾個的眼神,肖千動完全拒絕不能。
而古青藤則根本不等肖千動拒絕,直接就給鐵拂道人吳仙谷和申虎三個解了毒,同時還給肖輕竹道歉,說先前什麼爲妾的話,只是賭氣,當不得真,多多原諒。
隨後施了一禮,回谷去了,也沒再催肖千動。
這是不催而催。
“多謝肖少俠。”
鐵拂道人吳仙谷醒來,聽陶季子哇拉哇拉一叫,知道是肖千動的人情,都過來相謝。
“客氣了,那個。”
肖千動很想說舉手之勞,話到嘴邊一想不對,這事情,還真不是舉手的事情,真要舉,也得是另外的東西。
一時間竟是不知道怎麼說了。
他想來想去有些糾結(jié):“怎麼就弄成這個樣子了呢?我好象是來找還魂草的,不是來找女票的啊?”
還好,古青藤當天沒再出來,到晚上一兩點鐘的時候,肖千動突然生出感應(yīng)。
風塵四俠和肖千動這邊,還是分成兩個山坡休息的,肖千動的帳篷一直安在最邊緣的林子裡。
他鑽出帳篷,只見不遠處的一塊巖石上,蹲著一個東西。
先以爲是隻豹子,細一看,是隻大花貓,而且他認出來了,就是那夜韓真真罵笨死了的大花貓,一隻六級妖貓。
“這妖貓來做什麼?”
肖千動心中一動,走過去。
大花花碧眼幽幽,看著他過來,不動也不跑。
近一點,肖千動看清了,大花貓嘴巴里橫叼著一枝花,好象是一枝蓮花,花蕾半開。
“貓不是吃魚的嗎?改行採花了?”
肖千動心下奇怪,走到七八步開外,道:“貓兄,喝酒不喝,喝酒的話,咱哥倆喝一杯?”
“咯。”
突然一聲笑。
肖千動給嚇一跳。
這笑聲其實他熟,那夜就是聽到的這笑聲,應(yīng)該是惜惜發(fā)出來的,可沒見到人啊?
正自疑惑,大花貓突然跳下來,用爪子把花插在了地上,那花隨即盛開,花中射出紫光,紫光中飄出兩個小人,見風而長,正是韓真真和惜惜。
韓真真一身素白的裙衫,跟那夜一樣,戴著面具。
“就是他,半夜亂闖,還賊眼幽幽的。”
惜惜一見肖千動,立刻就一臉嗔怒。
“惜惜。”韓真真叫了一聲,給肖千動行禮:“山野丫頭無禮,肖先生多多見諒。”
她身段苗條纖細,聲音也細細的,肖千動忙抱拳還禮:“小姐客氣了,那夜是我不對。”
惜惜就哼了一聲,韓真真臉上卻掠過一縷紅潤,一時似乎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肖千動也不知韓真真這半夜大玩玄法,到底是個什麼來意,便問道:“韓小姐是有什麼事嗎?”
外面叫小姐是罵人,得叫美女靚妹什麼的,一股子酸菜味,典型的劣幣驅(qū)逐良幣,但在這裡,肖千動覺得叫小姐應(yīng)該是沒錯的。
“是這樣,肖先生,那個。”
韓真真說著卻又停了下來,拿眼光去看惜惜。
“那個肖千動是吧,是這樣的,我小姐這會兒來找你,可不是來跟你私會的。”
惜惜到是潑辣,不過這話一出口,可就讓韓真真紅了臉,肖千動也大大的汗了一個。
“有點象鶯鶯小姐和紅娘的即視感啊。”
肖千動心中暗暗嘀咕,嘴裡不敢應(yīng)聲,就老實聽著。
惜惜卻似乎有些氣盛,道:“而且你也別以爲那夜佔了便宜,就得了上風,想著我家小姐要求著嫁給你。”
“惜惜。”
韓真真忙去扯惜惜衣袖。
“本來就是。”惜惜哼了一聲:“給他佔了便宜不算,還要求著嫁給他似的,哼。”
“惜惜。”
韓真真急得幾乎要哭了,與肖千動對視一眼,面具下一點小小的臉蛋兒,紅得象傍晚的雲(yún)霞。
眼見攔不住惜惜,她只好轉(zhuǎn)過身去,手捂著臉,突然就哭了起來。
她一哭,惜惜到是軟了,忙過去道歉,眼見勸半天沒用,急了,道:“那好那好,你自己跟他說,我不說話了,我到蓮房裡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