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哥。”
看到肖千動,馬小燕喜滋滋的站起來介紹:“這位是趙總,就是鐵葉鬆的主人。”
“趙雅蘭。”
趙雅蘭伸出手,皓腕凝霜,肖千動伸手輕握,觸手微涼,如玉如酥。
優雅如蘭!
這是趙雅蘭給肖千動的印象。
坐下,馬小燕又跟肖千動道謝。
她顯得非常興奮,而趙雅蘭則是明顯的好奇,含笑問肖千動:“肖先生,燕子跟我說,你是用口水治好的鐵葉鬆,這太神奇了,口水真的有這麼神奇的療效嗎?”
“是真的呢,是真的呢。”馬小燕在一邊連連點頭:“先是肖大哥塗的口水,後來我又塗了口水,眼見著,那一樹枝丫就長好了,是不是肖大哥?”
這丫頭,肖千動忍不住好笑。
瞟一眼趙雅蘭,趙雅蘭是那種柳葉型的眼晴,眸子清明,極爲漂亮,但同時也說明,她可不是馬小燕這樣的實心丫頭。
事實上肖千動一看就知道,趙雅蘭雖然氣質如蘭,但絕對是縱橫商場的女強人,一點兒也不好騙。
“光有口水是不行的。”肖千動含笑搖頭:“口水只是藥引,當然,沒有口水也不行,就如同水泥河砂,不摻水,它們就和不到一起,也就打不了水泥板。”
“這樣啊。”趙雅蘭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道:“肖先生這藥,幾分鐘就能讓枯木返生,而且能讓剝脫下來的枝葉粘合如初,實在是神藥,了不起。”
她沒有問肖千動用的是什麼藥,不過眼中明顯有這個意思。
不明著問,這是一種修養,只不過她眼裡,卻流露出探詢之意,她人美如蘭,這種美人的問詢,對男人有著天然的殺傷力。
可以說,這天下間十個男人,至少有九個,在她這樣的眼光面前,管不住自己的嘴,一定是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出來。
這就是美人的魔力。
象肖千動這樣的小青年,碰上趙雅蘭這類優雅智慧幾乎已經成了精的成熟美女,就如小正太對上棒棒糖,抵抗力幾乎爲零。
但肖千動卻能抵擋。
因爲他見過顧紅雨,更因爲,他有莊清鳳。
趙雅蘭再美,也還不能超過莊清鳳。
心動魂搖之時,自然會想到莊清鳳,不致於神魂顛倒。
所以肖千動只是搖搖頭:“也沒什麼神奇的,就是對癥而已。”
趙雅蘭點點頭,沒有追問下去,追著問,就有失風度了,不過肖千動如此諱莫如深,到讓她眼光又深了一層。
隨後閒聊著,話題自然扯到盆景上,趙雅蘭在這方面,有著廣博的知識。
即便是馬小燕,這幾天因爲要救鐵葉鬆,對這方面也瞭解了不少,反到是肖千動,幾乎是兩眼一抹黑。
馬小燕沒什麼感覺,趙雅蘭卻是精明如狐,只幾下就量出了肖千動的深淺,心下暗暗訝異:“這人對花木盆栽幾近於無知,但他這藥卻是如此神效,這是爲什麼?”
她因此對肖千動生出強烈的興趣。
她是商場強人,說話的技巧,爐火純青,巧妙的轉換著話題,沒幾下,肖千動小時候尿過牀的糗事都差點給她套了出來。
不過肖千動對她的情況也多少知道了點,讓肖千動意外的是,她居然是泰國華僑,祖上就是春城的,所以來春城投資,赫赫有名的天蘭有限公司,就是她的產業。
這可是春城十強企業,年產值過十億的大公司。
“超級富姐啊。”這是她給肖千動的第二印象。
雖然肖千動戒指裡就揣著幾十億,可那不同啊,他這是檢來的,人家趙雅蘭的是真正商場拼殺回來的,含金量更高,更讓人佩服。
前後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分開,趙雅蘭要了肖千動的電話號碼,也給了肖千動名片。
很簡單的設計,名字,下面是手機號碼,一束蘭花襯托著,簡潔中透著雅緻。
相對於那些把什麼委員啊會長啊,一長串頭銜全印上的,她這簡單中,透著傲氣。
本來也是,只有傻逼才把內褲也秀在外面呢——嗯,超人除外。
回家沒事,上網打遊戲。
他玩得不亦樂乎,而在城市的另一角,趙雅蘭卻在爲他而糾結。
趙雅蘭面前,擺著那盆鐵葉鬆,不過昨夜本來長好了的鐵葉鬆,這會兒又分成了兩枝。
那一岔主枝,是趙雅蘭用大力氣硬生生扳下來的,先還連著一點皮,這會兒,卻徹底的與主幹分開了,悽零零的擺在桌面上。
“不但表皮粘合了,裡面的肉居然都長起來了,只是一夜時間,他那個藥,太神奇了吧。”趙雅蘭仔細的看著扳開的枝幹的茬口,暗暗驚奇。
“如果真有這麼神奇,那麼,買他的藥,完全可以採到泣血佛蘭。”趙雅蘭眼中煥發著異彩,隨即卻又搖頭:“不急,再試一下。”
她臥室中的窗臺上,吊著一盆吊蘭,枝葉茂盛,有如一扇綠色的窗簾,這會兒花開得正好,細細的白花,星星點點,也不知有多少。
趙雅蘭把吊蘭取下來,又讓廚房燒了一壺開水,親手提著開水,澆在了吊蘭的根部。
這盆吊蘭不是普通的吊蘭,是極稀有的品種,一般市面上的吊蘭,幾十塊一盆就算好的了,但趙雅蘭這盆,是泰國帶過來的名品鳳蘭,要三十多萬。
對於趙雅蘭這樣身家百億的富姐來說,無論是五十萬的鐵葉鬆,還是三十萬的吊蘭,其實都不算什麼,九牛一毛而以。
真正讓人瘋狂的,是她居然用開水澆吊蘭。
這不是心理變態,這是商界女強人的真面目,殺伐果敢,爲了達成目地,不惜一切代價。
商場如戰場,真正的商界強人,絕對和鐵血的將軍一樣,爲了勝利,可以犧牲到最後一個人。
如果趙雅蘭在商場上,和她的外表一樣柔弱優雅,她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肖千動跟她在一起,雖然她言笑宴宴,可肖千動卻隱隱感覺到一種威壓。
讓他這種在女人面前油慣了的老油條,居然有些放不開手腳,連撒謊都不太敢,就是這個原因——他的直覺,感應到了趙雅蘭美貌智慧之後的強勢。
半壺開水下去,剛纔還枝繁葉茂的吊蘭,立刻萎縮,長長伸出的枝條,甚至痛苦的扭曲著。
第二天早上,趙雅蘭醒來,再來看,那盆吊蘭已經徹底的枯死了,不但所有的花都謝了,枝葉也枯黃了,再沒眼光的人也看得出來,生命,已遠離這盆吊蘭而去。
趙雅蘭臉上一點傷感也沒有,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個笑,恰如獵人挖好陷阱之後,幻想著獵物跌落陷阱時,那一剎那的得意。
八點多一點點,肖千動接到趙雅蘭的電話。
“肖先生嗎?你有空沒有,快幫幫我。”
電話中的語氣,清脆中帶著焦急,就彷彿一個落水的女子在向岸邊的人呼救。
肖千動嚇了一跳,道:“趙總你怎麼了,什麼事,你說,我有空。”
“是這樣的,我養的一盆吊蘭,昨夜突然枯死了,也不知什麼原因,它是我從泰國帶過來的,養了將近二十年了,卻突然---。”
說到後面,她已經泣不成聲,只能斷斷續續的道:“你---你能幫我看看嗎?”
她的聲音,悽清哀婉,聞之讓人心碎,肖千動想也不想,衝口而出:“趙總你別急,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趙雅蘭說了地址,肖千動立刻開車過去。
趙雅蘭的家,就在江邊,一幢獨立的別墅,佔地極大,用綠化帶與周圍隔開,裡面栽著巨大的古樹,環境清雅,一面臨江,視界極好。
肖千動暗暗點頭:“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富姐,這別墅,少也得上億了。”心中又想:“不知她老公是誰。”
想著呆會可能見到趙雅蘭老公,心中到生出一點渴望:“能娶到趙雅蘭,到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物。”
不過他失望了,他並沒有見到趙雅蘭的老公,女傭引他進去,只看到了趙雅蘭。
與昨日的優雅不同,這會兒的趙雅蘭,卻是一臉焦急甚至是哀傷的樣子。
“肖先生,你一定要幫幫我,請你一定要幫幫我。”
她本極美,這會兒的哀懇,更讓人動容,肖千動道:“趙總你莫急,花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趙雅蘭當然不會帶他去臥室,她已經把花移到了另一邊的花房裡,親自帶肖千動過去,然後親自捧給肖千動看。
“就是它,是我七歲生日時,媽媽送給我的,跟著我二十多年了,就好象我的妹妹一樣,一直伴隨著我,可是,昨夜它---。”
說到這裡,她美麗的眼眸裡,竟已汪著了淚珠。
“趙總,你莫急,莫急,我先看看。”
肖千動先安慰她一句,美人含淚的樣子,總是讓人格外的心軟。
肖千動接過花,細細的看了一下,又摸了摸枝葉。
對於花木栽盆,用句俗話說,他是七竅開了六竅,一竅不通。
所謂細細的看,其實是裝模作樣。
肖千動不懂花木栽培,他惟一的倚仗,是百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