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不過這話肖千動沒問出來,應道:“有空,我馬上過來,你在哪裡?”
江心月說了地址,職校那邊,肖千動起身先衝個澡,換了件衣服。
隨即到外面打了個的,的士司機笑得神秘,肖千動還強撐著,的士司機卻沒撐住:“去約會。”
“是。”
肖千動勉強點頭,故意訝異的樣子:“師父怎麼看出來的。”
司機笑了笑,看著前方:“你衣服穿反了。”
肖千動看一眼身上,老臉通紅,可不是,T恤衫反穿著呢。
換過來,司機搖頭:“年輕真好,我以前也年輕過啊。”
這話說的,他也不過三十多歲吧,肖千動本來有些不好意思,這會兒到是無語了。
到江心月說的小區前面,下車,進小區,肖千動撥通手機:“月姐,我到了。”
“五棟二單元。”江心月的聲音,仍如夜的清涼,聽在耳裡,涼絲絲的:“不過隨便哪個單元,你上頂樓來就行了。”
“頂樓?”肖千動擡頭看,估計有十七八層,坐電梯上去,一眼看到了江心月。
江心月不在屋頂上,還要高一點,在屋頂的水塔上。
她沒穿旗袍,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衫,綠色的修身褲,在夜風裡,開成一朵嬌嬈的水蓮花。
肖千動嚇一跳,江心月有日子沒找他了,沒想半夜相約,卻跑水塔頂上,這什麼怪招?
“月姐,你爬那麼高做什麼?”
“高嗎?”
江心月扭頭,高高在上的看他一眼。
“高。”肖千動點頭:“實在是高。”
葛爺的味道。
江心月嘴角掠過一絲笑意,伸手止住他:“你不許上來。”
肖千動先就覺得有些不對,半夜上頂樓,還爬水塔上,學校裡的野丫頭有可能,但江心月這樣的職業美女不應該這樣,聽到江心月阻止他爬上去,更覺得不對。
不過肖千動沒有強行爬上去,其實他一跳就上去了,只是誇張的擡頭仰望:“姐姐啊,你都這麼高了,給我點機會嘛,讓我也高一點點,我不是長頸鹿,夠不著你的綠葉啊。”
“你嘴巴一直這麼油嗎?”江心月幽幽的看著他,這麼居高臨下的,很有一種壓力感。
“沒有啊,我晚上吃素的。”肖千動順口胡扯,扭了扭脖子:“月姐,你下來好不好,高山仰止,可小弟這脖子不給力啊。”
江心月扭頭看他一眼,眼光帶著點審視的味道,不知是什麼意思,好象大市場裡挑白菜,不過肖千動馬上知道了。
“你手機有攝像功能吧?”
“有啊。”肖千動仰頭,腦袋得往後點:“能給月姐拍照,小弟榮幸之至。”
“嗯。”江心月點點頭:“呆會我跳下去的時候,你儘量幫我拍得優美一點,等真正摔到地下,就不能拍了。”
“什麼?”原來不是挑白菜,是挑給她拍遺照的人。
肖千動驚得脖子都直了。
一個大美人,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半夜跳樓,這是發瘋呢還是潮流?
“月姐,你別這樣,有什麼想不通的,你跟我說說,哪怕是下水道,小弟我今天舍著這件八塊八的襯衫,也給你疏通了。”
心中有極端念頭的人,不能硬勸,肖千動儘量把話說得幽默點兒。
雖然江心月曾兩次算計過他,但他對江心月的印象,也還不算壞,因爲江心月那麼做,並沒有太多的錯,這社會就是這麼現實的,表姐幫表妹把把關,真心沒大錯。
好吧,最關健的一點是,江心月是美女,雖然不是特別漂亮,但身材很好,尤其穿旗袍的時候,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眼看著這些的美女尋死,肖千動是無論如何不忍心的,更何況,她還是莫問雪的表姐。
不過也不能一跳上去抱下來,先要弄清楚她爲什麼跳樓,心結不解,抱得一次,抱得兩次不?
不過江心月到是沒有馬上就跳,瞟他一眼,嘴角掠過一個笑意,顯然給他那八塊八的襯衫逗笑了。
搖搖頭:“通下水道容易,莫看姐姐我是美女,真逼急了,我也能捋袖子上,可問題是,我仕途不通,說好的正科,給別人頂了。”
“誰?”肖千動捋袖子:“月姐你告訴我名字,我去頂死他。”
他樣子誇張,要尋死的人,苦勸沒用,就是要相辦法引開她的心思。
江心月嘴角上翹,搖搖頭:“告訴你沒用,何止仕途,我情途還不通,我老公出了國就不願回來,你的八塊八,能打通太平洋嗎?”
放著這樣的美女不要,外國的月亮真的圓一些?還是外國女人胸脯更大,可江心月的也實在不小啊?
肖千動心下腹誹,手上比個八字:“我再加八塊。”
江心月終於給他的手勢逗笑了,咯的笑了一下,道:“說到錢,我錢途也不通啊,隨便一個女人,就挎著個最新款的LV,可我這樣的美女,就算不吃不喝存一年,也未必買得起一件正品。”
她嘴角還帶著笑意,眼淚卻下來了。
肖千動明白了。
仕途不如意,正科給人頂了,老公出國不願回來,自負美貌,卻連一隻正品LV包也買不起,所有這些負面的情緒堆積在一起,所以想走極端。
肖千動一時間卻也不知道怎麼勸,只能繼續插科打諢:“要不我再加八塊,月姐你莫怪我小氣,我一個賣花的,苦逼呢。”
正找著詞,江心月突然做了個動作,彎了下腰,嚇肖千動一跳,差一點就跳上去了。
還好江心月馬上又直起了身子,手上多了個東西,好象是一盆花。
“其它的不通,我也忍了,可我就是養盆水仙,三年了,居然硬是不開花,花途都不通,你說氣人不氣人。”
說到這話,江心月的聲調變了,不再是夜涼如水,卻帶著一點聲嘶力竭的味道,如入秋的蟬聲。
肖千動這下看清了,還真是一盆水仙,夜風中亭亭,到有幾分江心月的氣質,還真適合她養。
不過亭亭是亭亭了,卻真的沒開花,象一蔸蒜苗兒。
“養盆水仙,居然三年不開花,這美人好象是有些手氣背啊。”
水仙開花容易,看那葉子,江心月養得也還算精心,居然三年不開花,肖千動真的有些無語了。
不過這個時候當然不是指責江心月不會養花的時候,肖千動一擡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捂著肚子,甚至眼淚都出來了。
江心月本來心中悲憤,心傷欲死,但肖千動這麼哈哈狂笑,到是讓她好奇心起,咬著下脣,道:“很好笑嗎?”
不同情,居然還笑,太討厭了啊這人,遠了點,要是近了,哼哼,咬死你。
“水仙不開花,不是水仙的問題啊我的姐姐。”肖千動笑得誇張,抹眼淚。
“難道是我的問題。”江心月這下真個好奇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水仙花,挺好的啊。
“我養錯了嗎?”
“當然錯了。”肖千動一臉肯定的點頭,看著江心月的表情,好象又要笑了。
他樣子誇張,江心月疑惑心更濃,不象逗她啊。
“哪裡錯了。”
“真不明白?”
“嗯。”江心月搖頭,這個動作,帶著濃濃的女人味。
“拿下來,我告訴你。”
要水仙開花容易,關健是,先要讓江心月熄了尋死的心。
江心月卻不肯下來:“你就說嘛。”
尾音中,同樣帶著濃濃的女人味,女人的嬌媚,往往就表現在這些小地方。
“你不懂,跟你說不清楚。”肖千動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你拿下來,我幫你弄一下,五分鐘之內,一定開花,你信不信?”
“不可能。”江心月斷然搖頭,看了一眼盆中的水仙,花苞都沒有一個,五分鐘開花?你以爲我是武則天啊——花需連夜發,莫待曉風吹?
“不信?”
“不信。”江心月點頭。
“賭點什麼?”
“嗯?”這話讓江心月有些迷惑了,還敢賭。
“你說賭什麼?”
她心裡其實猜到,肖千動是怕她跳樓,想引開她心思。
但肖千動的神情,裝得太象了,所以她還是問了出來,不過如果肖千動敢說,賭注是不讓她跳樓的話,她是不賭的。
但肖千動的回答卻出乎她意料。
“我若輸了,幫你拍照。”肖千動笑得胸有大筍的樣子:“但我若贏了,你親我一下,行不行?”
“嗯?”
江心月輕嗯了一聲,斜著眼光看著肖千動。
她有一種感覺,肖千動其實並不真心想追莫問雪,但好歹,有那麼一點意思吧,卻說要親她一下,這什麼意思?
“你確定。”
“確定肯定以及萬分肯定。”肖千動點頭:“只要你敢賭。”
“好。”江心月突然做了個動作,她腰間繫了一條白色的小皮帶,這時解了下來,做個套圈住花盆,放下去:“你接著,五分鐘哦。”
“居然可以這樣?”
肖千動有些傻眼。
雖然是繫了根皮帶,但水塔太高,所以江心月身子趴了下來,胸前衣服崩緊,更顯崢嶸。